“什么身体问题?你能简单说说吗?”
我饮了一口菊花酒轻声道,身旁的小白正拿着鸡腿不停逗弄黑炭。
我朝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这熊孩子才逐渐安静下来。
“这…我可以过来找你当面说吗?”
电话那头的人似有难言之隐,说话吞吞吐吐的。
无奈我也只能给他发了定位,让他过来找我。
对方自称姓廖名福安,乃是洛东蠡县之人。
廖福安是早上十点多给我打的电话,大约下午三点多时,风水小苑的门被敲响了。
我推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穿中山装的中年男人,相貌温和,戴着一副近视眼镜。
“你就是廖先生吧?请进。”
我将他迎进了屋,给他倒了茶。
“请用茶。”
“多谢林先生了,不过还是家父的病情要紧,这茶水就不必了。”
我点点头,现在当着面,让他给我详细说说他父亲到底得了什么病。
廖福安看着旁边追逐黑炭哈哈大笑的小白,不禁面露难色。
“抱歉,林先生,虽然我知道这样说可能有些冒昧,但能否请你女儿暂时避让一二?”
我眉头微皱,他父亲到底患的什么怪病?
“无妨。”
我走到门口,将风水小苑的门从里面反锁,然后又让小白和黑炭去屋里玩。
这才再次回到了竹凳上。
“廖先生,现在可以说了吧?”
廖福安点点头,随后凑到我耳旁小声耳语起来。
听了他的一番叙述,我也是不禁眼皮抽动。
难怪这廖福安一直像是有难言之隐一般。
他父亲得这病,还真是让人羞于开口。
“九月九阳气重,你父亲的身体会有所反应,也属于正常现象吧。”我问。
廖福安顿时连连摆手,捶胸顿足道。
“这哪能啊,我父亲今年都八十九了,那里还像个小伙子一般,生龙活虎。”
“关键是这已经持续了十多天了,各种方法都试过,就是没用。”
我揉了揉下巴,不禁有些感慨,这廖福安的父亲身体这么强的吗?
八十九岁高龄,十几天屹立不倒?
当然,这只是我心里的玩笑话罢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已经是一种病了,绝不正常。
“这倒是让我想起了一种很罕见的病,名为冲阳之症。”
冲阳之症就是体内阳气因为某些原因突然暴涨。
阳气太多排不掉,阴阳失调,便会有此表现。
“具体情况或许还得去你家详细看看再说。”
听我这么一说,廖福安顿时高兴不已。
“如此甚好,那就麻烦林先生了。”
我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既然是拨通这个号码找上门让我请我办事的,我是必须要去的。
这也是当时下山前师父给我提的要求之一。
想着这次只是去给老人家看病而已,我便将小白也给带上了。
这熊孩子除了我就只和赵老爷子最亲,但也不能老是去麻烦人家。
洛东蠡县,以蚕丝纺织出名,刚到蠡县就能闻到一股香臭香臭的味道。
实际上这是蚕茧在蒸煮抽丝烘干后自然散发出的味道。
不是经常闻的人的确有些闻不习惯。
廖福安将我带到了廖家大院。
廖氏是蠡县有名的丝绸大户,祖上就是靠着到各地贩卖丝绸布料发的家。
廖福安的父亲叫廖八斤。
据说是因为在他生下来的时候足足有八斤重,才取了这个名。
廖八斤一共有三个孩子,两男一女。
老大,廖福安,二儿子廖胜金,三女儿,廖咏梅。
一进门,走过前院,就能看到廖八斤的房间外站满了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小孩子虽然被大人驱赶,却还是会好奇的凑过来。
“让让。”
廖福安在前面开路,见到是家主回来,众人也是纷纷让开。
大部分人都在屋外,屋里除了床上躺着的廖八斤外,只坐着四个人。
坐在窗边首座的是一位老妪,看着也有七十出头。
想来此人应该就是廖福安的母亲了。
如此说来这廖家也算是有福之家,从心所欲之年,父母高堂双全,十分难得。
其余三人分别是一名肥胖中年,一貌美妇人和一名身穿白大褂,神色轻佻的中年医生。
“母亲,我将林先生请回来了。”
廖福安一进屋就向那坐在首座的老妪恭敬道。
“小先生,劳烦你为我老公看一看,他这到底患的是什么病?”
廖福安的母亲刚要起身,我当即上前一步,示意他无须多礼。
“去外面玩会儿,乖。”
我蹲下身揉了揉小白的脑袋,小白顿时乖巧的点点头,蹦蹦跳跳的出去了。
我这才站起身,走到廖八斤的床边,观察起来。
廖福安说的果然没错,虽然廖八斤此刻被一床蚕丝被盖住。
但那下腹的隆起实在是太过显眼,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我将被子掀开,把手搭在廖八斤的手腕处。
脉象起伏极大,体内阳气犹如龙腾虎跃,不受控制。
现在的廖八斤已经陷入了昏迷,满脸陶红,两腮红肿,嘴唇干裂。
果真是冲阳之症。
“看来的确是冲阳之症,只要将体内多余阳气疏导排出,用一些温凉的药物调理体内阴阳至平衡就行。”
我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刚要取出银针为廖八斤疏导体内多余阳气。
那眯着眼睛的肥胖中年廖胜金顿时有些不悦,站起身来,挺了挺油腻的肚子阻止道。
“小伙子,且慢,我且多问一句,你有行医资格证吗?”
我淡然的看着他,摇了摇头。
“我学的是中医,自然不需要西医来证明。”
那穿白大褂衣服的中年医生顿时抖了抖白大褂讥笑道。
“没有就是没有,找那么多借口。”
“还什么冲阳之症,忽悠忽悠外行人也就算了,这就是典型的海绵硬化。”
我将银针收了回来看向他道。
“哦,那你有什么高见?”
中年医生推了推镜框,从兜里拿出一本小册子自信道。
“当然是做手术了,我已经都给廖老安排好了,无须挂号,明天一早就能动手术。”
“我已经给廖老安排好了洛城最好的手术团队,岂是你一个无证中医所能比的?”
眼看事情就要愈演愈烈,廖福安连忙起身阻止。
“二弟,我看还是让林先生先试试吧,实在不行,再让父亲动手术。”
“父亲年纪这么大了,哪经得起开刀的折腾?”
廖胜金冷哼一声,肥大的双手拍得很响。
“大哥,你打的算盘我能不知道?”
“你无非是惦记咱家的丝绸厂,想在父亲面前邀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