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剑直刺雪魅的面门,这雪魅也不傻。
在桃木剑将要刺中她时便身形一散,化作一地雪花消失不见。
那些人皮骨在雪魅消失后也纷纷钻进了隧道的更深处。
“先救人吧。”
身后的胡幕冲着我喊了一声,似是怕我继续冲进隧道更深处去追那些人皮骨。
我的想法与他差不多,追这么远,说到底都是为了救人,自然应当放在第一位。
只是在我们被那一张张人皮阻拦的过程中,那名货车司机也同样完成了转化,此刻只剩下半截残破的身体。
想来那消失的上半截身体多半就在那群钻入隧道深处的人皮骨之中了。
至少还能留住一条命。
被雪魅掳走的三人,如今只剩下那名女大学生。
虽然她身上的冰封还在,但比起被化作人皮骨的两人就要幸运得多了。
我叹息一声,将那仅存的女学生扛在肩上,朝隧道外走去。
“你还能走吗?”
走到胡幕身旁时,我扭头向他问道。
毕竟他刚刚使用的令卦多半是类似于黑杀咒一类的门派秘术,想来消耗肯定不小。
“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虚。”
胡幕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跟在我的身后一同出了隧道。
为了避免再出现类似的事,我让贺叔把那些被冰冻的人都连夜转移了位置。
知道具体位置的只有我,贺叔和胡幕三人。
这种消息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在将他们转移之前,我已经查看过所有人的身体状况。
其中有五人身体状况很糟糕,或许最多只能支撑三天。
其他人相对好一些,但最多也就在支撑个四五天。
若是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再抓不到雪魅,我也只能尝试用业火帮他们解除冰封了。
后半夜我和胡幕也一直没歇着,我本来想再次进那隧道里去追踪雪魅。
但听贺叔说,那隧道虽然常年不用,但里面四通八达,连接各方。
既然跟丢了,想要再从里面找到雪魅无异于大海捞针。
如此我也只能放弃,便一直和胡幕在街道上巡夜到天明。
现在看来胡幕之前起的那一卦的确是没错的。
虽然我们今晚遇到了雪魅和大量人皮骨,可基本都是有惊无险,也没出现什么意外。
的确可算是大吉了。
白天路上行人虽然不多,却也同样人来人往。
但这雪魅和人皮骨基本都是挑夜间行动,所以白天的巡逻基本都是交给当地警察的。
到了夜里我和胡幕才出来继续巡夜。
可那雪魅和人皮骨就像是藏起来了一样,整整两个晚上我和胡幕都没有找到它们的踪影。
时间来到了第三天,这一天就是银龙镇的大雪祭。
银龙镇的大雪祭主要的祭祀活动都是安排在晚上。
白天只是挨家挨户都挂上了红灯笼。
看起来喜气洋洋,多少有点过年的氛围了。
也足以看出这大雪祭对于银龙镇的重要性,毕竟十八年才有一次。
出门吃中午饭的功夫我见到旅馆外的马路上走过去一群身穿奇装异服的人。
他们每一个都蒙着脸,戴着纸做的面具,面具之上画的正是银龙雪山,全身上下都是清一色的白。
鞋子手套袜子,全都是白的,就连手里提着的灯笼也是白的。
这行人一共有六人,其中四人不仅提着灯笼,还抬着一乘白轿子。
轿子里坐着一个身穿白裙的女人,同样戴着白纸制作的面具,其他的就完全看不清了。
这群人从我身旁走过,顿时刮起一阵冷风,让我不禁打了一个激灵。
不知为什么,他们每一个人都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但我也说不清楚。
我还想再跟近点看看,却被一个随后而来的大娘给拦住了。
“小伙子,对神灵要心怀敬畏,他们是侍奉雪山神的雪婆和雪侍,我们不能跟那么近。”
见大妈说得头头是道,什么触怒了雪山神是要遭报应的。
我不由一阵头大,但扭头扫视四周之时,却发现不仅仅是这位大娘。
有很多人都在后方默默跟着那前方的轿子。
他们保持着足够的距离,双手合十,手心还戴着白色的饰物。
像是用毛线捆绑的雪花饰品之类的。
“小伙子,我说的你都记住了没?”
大娘终于唠叨完,看向我神色郑重道。
我尴尬一笑,但为了快点摆脱对方,也只能装模作样的回应道。
“记住了,我一定诚心敬畏雪山神。”
大娘这才满意一笑,点点头,继续追随那前方的轿子而去。
“倒是没想到在如今这个时代还有这么多人虔诚信神,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轿子和众人,我不由眉头一皱,喃喃自语。
毕竟这种事很难评价好坏,人没有信仰不好,但如果被信仰裹挟,也同样危险。
“算了,还是先去睡上一觉吧,今晚可有的忙了。”
我伸手捂住嘴,打了个哈欠,昨天一夜我和胡幕可是半点没闲着。
只是那雪魅和人皮骨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半点找不到踪迹。
但今天可是大雪祭,肯定会聚集大量的人。
万一那雪魅和人皮骨趁机袭击人群将会十分麻烦。
刚准备返回旅馆,身旁却是再度有一个熟人骑自行车路过。
正是那日我和洛长安从那青年手中救下的老伯。
我刚想打声招呼,那老伯却是骑着自行车一溜烟飘过。
自行车蹬得飞快,哪里还有半点病殃殃的模样。
他之前不还是病兮兮的吗?
虽说我用驱煞符帮他暂时挡住了对面来的穿心煞。
可效果也不会那么明显。
难道他之前那副样子都是装的?
我摇了摇头,暂时也没心思去深究。
现在还是先将雪魅和人皮骨的事处理完才是最重要的。
之后我便返回了旅馆,一直休息到半夜胡幕来敲我的房门。
“走吧,大雪祭开始了。”
我点点头,挎上檀木箱子便跟着胡幕出了门。
“你这几天怎么都不给自己算卦了?”
路上,我忽然想起了这一茬,当即朝胡幕问道。
“算不了,用了令卦接下来的三个月都算不准了。”胡幕撇撇嘴道。
我眉头一挑,这么夸张?
前方,一片开阔地搭建的高台之上,雪婆正在面朝银龙雪山进行祭祀。
“愿雪山神护佑银龙!”
她作出各种夸张的动作,说白了就是在跳大神。
下方则是一众虔诚的镇民。
“那人怎么有些眼熟?”
胡幕指着人群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姑娘道。
“你是不是看谁都眼熟?”
嘴上这么说,我还是将目光转向了那扎着马尾辫的姑娘。
对方似乎也感觉到了有人在看她,转过头对我甜甜一笑。
可这笑容落在我眼里却是那么冰冷。
“怎么会是她?!”
这姑娘赫然是那之前被雪魅冰封起来的女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