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个时候通过复制我产生的镜种会突然杀过来。
看来果然和向天祺说的一样,仅凭夜晚是否倒着行走这一条,的确不足以区分出镜种和原种。
我凝视着房屋下方对我虎视眈眈的镜种沉声道。
“你凭什么觉得你能杀了我,就凭你手上那把破剑吗?”
我反手将檀木箱中的桃木剑取出,念咒点燃。
“太上三清,复应吾身,万物敬火神,妖鬼化鬼尘,敕!”
“不试试怎么知道?这是我们作为镜种的唯一活路不是吗?”
镜种提剑朝我斩来,一道剑气瞬间飞至。
我手中桃木剑横向一甩,同样回以他一道剑气。
被火神咒加持过的剑气显然更胜一筹,火焰剑气陡然将其劈开朝镜种飞掠而去。
他神情不急不缓,脚尖点地,翻身躲过。
同时持剑虚空画符,一个金色的敕字光芒四射骤然朝我飞来。
“假的终究是假的。”
我冷哼一声,持剑临空虚画,一个更大的金色敕字反向飞射而去。
轰!
两个金色敕字对撞在一起顿时发出刺耳的轰鸣声。
巨大的响声惊动了那些被吊挂在树上的镜种,他们齐刷刷的将眼睛转向了我们交手的方向。
“难道你师傅没教过你,与人拼杀时不要分心吗?”
镜种手中木剑刷刷两下在空中斩出一个金色十字。
“我师傅的确没教过我,但那与你何干?!”
我手中桃木剑呈半圆挥斩,同时从房上跃下,一脚朝镜种的眉心踩去。
镜种轻笑一声,翻身躲过,我这一脚将地面踏出一个深深的脚印。
被金色火焰萦绕的剑气一瞬间将镜种手中的木剑斩断引燃。
他悻悻的将手中的半截木剑扔掉,用力甩了甩手。
“今天只是来试试你的深浅,告辞。”
他转身就要往竹林里钻,我又岂会放虎归山。
手中带火的桃木剑如箭矢般甩出,噗嗤一声,桃木剑从其胸口贯穿而过。
他身体猛然前倾,扑倒在地,双目也随之失去了神采。
我快步上前,将插在镜种背部的桃木剑拔出。
近距离之下,借着月光,我竟然看到了镜种各关节处缠绕着的细细银丝。
“这是什么东西?”
我眉头一皱,伸手往上一摸,触感冰凉柔滑,似乎是某种金属丝。
唰!
绑住镜种尸体关节处的金属丝骤然断开,猛的朝竹林中飞去,没了影。
刚刚收走金属丝的人是谁?
是那人在镜种的四肢关节处缠上了这种金属丝?
我带着疑惑将镜种的尸体翻了过来。
他眼中的瞳孔早已涣散,胸口被桃木剑贯穿的地方流出来的血也是黑色的。
这镜种早就已经死了!
刚刚那银丝莫非是用来操控这具尸体的?
这让我想起了一种失传很久的傀儡术,名曰,活傀术。
一般都傀儡术控制的都是如同提线木偶一般的死傀儡。
操控的尸体也会如同死尸一般无法发出声音,动作僵硬,易于分辨。
但活傀术操控的尸体却能如同活人一般,难辨真假。
“那人杀了我的镜种,又操控他来试探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思索之时,房屋的背面突然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
我知道是刚刚的动静将村里的镜种给引过过来了。
当即取出一张黄符纸口中念诀。
“太上三清,复应吾身,万物敬火神,妖鬼化鬼尘,敕!”
一张燃烧的符箓被我抛于那镜种的尸体之上,哗的一声,大火瞬间将尸体引燃。
我看了一眼那被大火吞没的尸体,匆匆没入夜色之中,朝邵又礼家的院子而去。
“老婆,他肯定是发现了我家的秘密,都怪我,都怪我之前没仔细检查!”
“如果他将这事告诉了村长,我们会被赶出这座岛的!”
我刚来到窗外,便听到了屋内邵又礼和他老婆的声音。
“那现在怎么办?如果我们被赶出这座岛,悠悠会永远离开我们的,我不要,不要!呜呜呜!”
邵又礼的老婆一边嚷嚷着还大声哭了起来。
邵又礼在屋内捶胸顿足,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
两个普通人而已,我还真没什么好怕的。
当即一个翻身从窗户进到屋内,低声道。
“你们家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邵又礼看到我,脸上先是闪过惊讶,然后又划过一抹疯狂之色。
他抄起门口竖着的长凳朝我冲来,口中还大声嘶吼着。
“只要你死了,就没人会泄露我家的秘密,我女儿就可以一直活下去了!”
我眉头一皱,音调提高了几分冷声道。
“我已经说过了,我并没有将我看到的知道的告诉任何人。”
邵又礼的老婆连忙从背后一把搂住自己的丈夫,哭着劝道。
“老公,你清醒一点,他只是一个比悠悠大不了多少年轻人,他如果死了,他的父母又何尝不会伤心难过呢?!”
邵又礼手中扬起的长凳停在我脑门的位置,他终究没有下手,当然他也下不了手。
若是他真的敢对我下手,我会让他后悔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
邵又礼将手中的长凳放在地上,重重叹息一声,竟是给我跪了下去哀求道。
“小兄弟,我求求你,一定不要将悠悠的事说出去,我们夫妻俩真的不能失去悠悠啊!”
我有些无语,这人一会儿疯一会儿笑,现在是又哭又闹,怎么看精神都有些不正常。
“你起来吧,我答应你,有关悠悠的事,我绝不会向任何人提起,但我想知道悠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邵又礼站起身一脸疑惑的看向我。
“你真的不知道?”
“如果你是说一个悠悠将另一个悠悠的心脏挖出来吞下去这事的话,那我已经看见两回了。”我道。
邵又礼瞳孔猛烈收缩,他坐到地板上,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伤感道。
“我的女儿悠悠,其实早就死了。”
我神色微变,不由问道。
“那我见到的两个悠悠是?”
邵又礼苦笑一声,看向我声音中带着悲腔道。
“她们,都是悠悠的镜种。”
“这也是为何我们一家都离不开双生岛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