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跟姚茵茵一伙的吗?为什么还要救丁令?”
我看向站在丁令身旁的路宁,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诉出。
路宁站起身斜睨了一眼那被我关在玻璃杯中丁广晖的魂魄,眼中有着浓烈的愤恨之色浮现。
“有些人万死难赎,但无辜的人终究是无辜的,我与茵茵在这件事上发生了分歧,她强行用术法将我控制住。”
“直到刚才我才感觉茵茵对我的控制减弱了,她是受伤了吗?”
路宁颇为担忧的问道。
我摇了摇头,将实情告诉了他。
“她已经死了,是被邪婴给杀死的。”
“什么?!”
路宁闻言身形巨颤,直接从窗口跳了下去寻找茵茵的尸体。
“林少,你为何放走了她?”
“还有你们刚刚一直在说茵茵,难道这些事情都是她弄出来的吗?”
汪钱豪一连向我抛出了两个问题,但我现在却不想同他过多解释。
“这其中的缘由太过复杂,你就别多问了,放心,现在外面的邪物已经被我全部解决了。”
“你先把丁令和他妈妈送去医院,去晚了,丁令的身体只怕是撑不住。”
听我这么说,汪钱豪才渐渐缓过神来,连忙点点头,照我说的去做。
我将丁令背了下去,顺带拿上了关住广晖魂魄的玻璃杯。
汪钱豪搀扶着丁母上了车,我则将丁令放在了后座上。
“那我先将他们送去医院,过后再来接你。”
我点头应下,汪钱豪说完便驾车疾驶而去。
看了一眼那被关在玻璃杯里的丁广晖,我的神色顿时冷了下来。
“像你这种恶人根本不配我引路!滚吧!”
我用力将杯子捏碎,里面丁广晖的魂魄飘了出来,呆呆的看了我一眼,隐入夜色之中消失不见。
至于他能否找到去忘川的路,又或是生生世世只能当一个孤魂野鬼,都与我无关。
反正像他这种罪大恶极之人即便进了忘川,下辈子也只能投入畜生道。
要不是碍于天道门的规矩,我直接引雷劈了他。
一旁的路宁正抱着茵茵的尸体陷入良久的沉默。
他没有说什么感伤或是抱歉的话,就这样静静的注视着茵茵,为她整理着凌乱的头发。
“路宁,谢谢你。”
茵茵的魂魄从身体里飘了出来,朝路宁淡淡笑道。
旋即她的眼中又划过一抹哀伤。
“其实姐姐早就不在了,这一切,终究是我在自己骗自己罢了。”
茵茵和路宁都是怨念很重的鬼魂,即便离体也不会像丁广晖那样痴痴呆呆。
这样的魂魄不能久留人间,一不小心就会变成厉鬼。
“你们也该上路了。”
我取出一张黄符刚准备念诵往生咒引两人入忘川,却被茵茵抬手给拦住了。
“等等,我还有最后一个心愿。”
“我想在离开前将自己和姐姐的尸体埋在一起,拜托了!”
姚茵茵我恳求道。
我盯着她,静默片刻,这才举起黄符,口中念诵往生咒。
“各路阴神,拿钱借道,尘归尘,土归土,不念今生,不悔来世,敕!”
一道金光隐入黄符之中消失不见,我将黄符递给路宁道。
“事情做完后点燃此符,它会引你们进入忘川。”
路宁和姚茵茵连忙朝我道谢。
“谢过林仙师!”
路宁抱上姚茵茵的尸体就要走,我当即将他们给拦住。
“慢着,我要你们立下天道誓言,保证了却心愿后就立马去投胎。”
路宁与姚茵茵对视一眼,同时伸出三根手指立下天道誓言。
我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放他们离开。
路宁没走两步,似是想起了什么事,又扭头转了回来。
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存储卡递给我道。
“这里面是江州最大人贩子拐卖集团的作案证据,虽然他们都死了,但我还是希望真相能公之于众。”
路宁虽然已经死了,但曾经作为记者的素养依旧。
我将存储卡接了过来疑惑道。
“你既然有证据,为什么当时不让茵茵去报警?”
路宁苦笑一声解释道。
“这是后来在他们老大的电脑里找到的。”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将存储卡收进了檀木箱中。
“放心去吧,此事我应下了。”
路宁再次道谢,这才与姚茵茵一同朝远处走去。
不过这姚倩的尸体到底是如何保留下来的?
路宁和姚茵茵已经从我的视野中消失,我才突然想起这一茬。
按理说过了这么多年,姚倩早该腐烂得只剩下一具枯骨了才对。
长时间保存尸体的方法其实并不少,低温,用阴气滋养,又或者像夏知年那样用邪术布置一个养尸地等等。
不过姚倩的尸体依旧在路宁的操控之下。
这说明尸体并没有变成如同僵尸或是行尸一类的邪尸。
滴,滴。
正当我思索之时,两声嘹亮的鸣笛声将我的思绪打断。
“林少,丁令和莹姨的情况已经稳住了,我先送你回家吧。”
汪钱豪从车上走下来道。
我点点头,收拾好东西跟他上了车。
回到洛城,天色已经渐渐亮了。
汪钱豪问了办事的价格,我还是照常收了五十万,汪钱豪二话不说就把钱转给了我。
“丁令和莹姨那边还需要人照顾,我就先过去了,以后有机会再请林少到天香阁一聚。”
汪钱豪客套了一句,便匆匆开车离开。
我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家先睡一觉,刚打开门跨去一步。
一道气浪瞬间从神祠扩散而来,将我震退。
“答应我的酒呢?”
黑龙不满的声音徐徐传来,依旧是一个孩童稚嫩的声音。
我又打了个哈欠,抬脚再往门里走。
“买了,一会儿就给你送来了,你就安心等着吧。”
黑龙这才没再发作,我锁好门,门边的黑炭拉扯着绳子垫着两条狗腿往我身上蹭。
“汪汪!”
“乖。”
我揉了揉它的小脑袋,将门锁好,这才回屋睡下。
这一觉睡得很沉,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
晚饭之前,费以城给我打了电话,问我事情办完了没。
他想叫我一块出去吃顿饭,顺带把不戒留的信拿给我。
反正现在没事,我自然是欣然应允。
吃饭时,费以城将不戒留下的信递给了我。
说是信,实际上就是一张折好的便条。
我将便条打开,上面写的字倒是颇为工整。
“林道友,小僧继续北游去了,就不等你回来了,当日包子之恩,小僧牢记于心。”
“我观你命中必有大劫,届时和尚定当全力相助。”
这应该是不戒为数不多的正经,不过我还是挺受用的。
我轻笑一声,将便条折好装进了胸口的衣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