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关好几日,苏过总算做出了想要的东西,忙安排工匠们做好装饰工作,其他的玻璃制品也烧制完成,打磨之后,相继组装完毕,只等着最后的验收了。
苏过回家将母亲王夫人和小娘朝云一起接到天机阁,两人第一次来,觉得很是新奇,正在欣赏间,接到高俅通知的苏颂与苏轼也赶到了。
首先自然是检查了望远镜,工匠们精心制作的当然不会再出质量问题,大大小小的几套让苏颂十分满意,苏过解释道:“原理我与众人都解释过了,想要更清晰或者看得更远的只能进一步再做测试了,不过终究都是有上限的。”
苏颂表示理解,他更好奇地是新做的小玩意。
苏过带着众人来到后院的小房间,首先展示的是玻璃灯罩,上下开口的大肚子形状还算简单,苏过点起两盏特制的油灯,然后将灯罩罩在其中一盏上面。
苏轼立马发现了不一样,问道:“为何盖上琉璃灯罩后会更亮?”
苏过哼了一声,王夫人在旁边扯了他衣袖一下,他这才答道:“这个有点难解释,涉及到空气流动、燃烧的充分性和光的反射。”
众人一脸懵,苏轼得意地捋了捋长须,根本不在意听不懂这个事,心里想着:“儿子嘴上不饶人,心里到底还想着爹的,这琉璃灯罩不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苏过也懒得详细解释,接着介绍下一样:眼镜。
苏颂疑惑道:“这个是叆叇?”
苏过点点头,没想到这个时代居然已经有眼镜了,还好自己可以改良,笑道:“差不多,不过不是水晶做的,也是玻璃制品。”
众人拿起来试了下,反应各不一样,好马仔高俅率先发言,替领导解释:“衙内管这个叫做眼镜,每个人的眼睛情况不一样,所以需要定制才能保证效果。”
不管是近视还是老花,没有验光,就只能慢慢试了。
王夫人指着一套绿色镜片的问道:“这个也是?”
苏过拿起来给自己戴上,笑道:“这个没有效果,就是为了好看做的。”
大家又是一阵无语,不过苏过立刻摘下来给王夫人戴上,领着她来到门外,笑道:“娘看看如何?”
还能如何,不就是个墨镜,果然听到王夫人惊喜道:“眼前颜色全都变了,也没那么刺眼。”
“是的,”苏过笑道:“所以也不能说全无用处,太阳底下是可以保护眼睛的。”
众人点点头,表示认同,可苏过就做了这一副,他们想试试也没有货了。
苏轼不满道:“这个如何只做了一副?眼镜也没有找到合适我用的。”
“还知道吃醋呢,也不算无可救药,”苏过心里腹议他老爹,开口说道:“时间紧张,材料也有限,便只做了这些。”
苏颂一眼看穿他的小心思,笑道:“五郎这是在埋怨我们不够支持他,不过我提供的材料应该也不止做这点东西吧?”
苏过嘿嘿一笑,来到房间角落,只见一块大大的黑布盖着什么东西,王夫人刚将墨镜递给朝云试戴,苏过又将她带到黑布面前站定,笑道:“大部分材料都在这里了,刚才展示的不过都是些边角料而已。”
说罢轻轻地掀起黑布,一面一米多高的镜子便展现在大家面前,边框是木质雕花的,底下有可以调整的支撑架,现在的角度刚刚好可以照出王夫人的全身。
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这个看着可比铜镜震撼太多了,毫发毕现,而且如此大的一块镜子,周围的众人也在里面清晰可见。
王夫人惊喜道:“这真是我儿做出来的么,以后再不用铜镜了。”
苏过得意道:“这个不过是我拿来试手的,还有点粗糙,下次再做几面精细点的,娘可以摆在桌上。”
苏颂佩服道:“五郎真有鬼斧神工之才,这面镜子我看到成品,也无法想象是如何做成的。”
“这个嘛,就不能继续说了,”苏过卖了个关子,笑道:“望远镜、眼镜、甚至灯罩那些我都可以交出来,毕竟可以造福百姓,这个镜子嘛,算是奢侈品了,我打算开个作坊自己做。”
几人面面相觑,苏轼急道:“前几日我说话确实是重了点,可你要是去做那些商贾之事,我宁愿把这些全砸了,就当什么都没有。”苏颂也深以为然。
王夫人有些担忧,劝道:“五郎不可糊涂,你明年可就要参加礼部试了。”
“这事又无需我自己来,”苏过笑道:“高俅家还有两兄弟,如今正好没个着落,我打算将这桩买卖交由他们兄弟俩负责。”
这事他已和高俅说过,他那俩兄弟高伸和高杰自然是愿意得很,毕竟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走科举这条路,当个商人总比市井混混好。
几个长辈还是不同意,苏过将来肯定是要做官的人,如何能对钱财之事如此热衷,岂不是遗人话柄?
苏过知道他们也是关心自己,于是诚恳道:“我可不是贪财,只是没有钱,许多事情就做不了,像这次的小玩意,我确实有假公济私的嫌疑,可不这样,连这几样东西我都凑不齐材料,如今我做出来了,不就能给很多人带来便利吗?”
苏颂说道:“那不如你还是在我这里做,我来支持你。”
“不是每次都能成功的,”苏过遗憾道:“这一次侥幸成功做了几样,是因为玻璃工坊的配合较好,可想做点别的,就非得大量的投入不可,我也不能总让您掏腰包给我填窟窿吧?”
“什么怪话,”苏颂笑道:“还有个办法,我可以去与工部商议,看看那边怎么说。”
苏轼同意,“这些东西还是有用的,工部那边想必不会拒绝。”
这就想收归国有了?苏过直接拒绝道:“不可,眼下这几样或者以后做的新东西,都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交到工部手里可就全废了,再无改进可能。”
两位苏老先生咳嗽几声,周围还有旁人,实在不能任由苏过张嘴就来,于是责令大家散了,将所有东西封存起来,暂时由苏颂派人看守。
几人回到苏轼府上,将久未露面的苏辙也请了过来,向他简单地说明了下情况,然后三位老苏开始了对小苏的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