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沅记起小草诱骗节目组进村时说过，她的表姐被父母许配给了死人。
难道小草说的是真的，她其实是柜中女鬼的亲戚？
想到这里，乔沅又问人头鬼：“你老婆是不是有个表妹叫小草？”
人头鬼一脸茫然，刷刷在地上写：“没有啊，那个疯婆子除了一个亲哥哥，还有几个堂兄弟，就是没有堂表姊妹。”
小草实在太神秘，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她一定跟南古村有关。
人头鬼绞尽脑汁都想不出什么时候听过小草的名字，乔沅也不再追问，拎着布袋来到衣柜跟前，伸手握住柜门把手。
用力一拉，没拉开。
躲在里面的女鬼死抓着柜门不肯出来。
乔沅一边拍打柜门，一边喊：“开门啊，别躲在里面不出声，你有本事半夜出来吓我，你有本事开门啊！”
女鬼：“……”
“我数三个数，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把衣柜给砸了，看你还怎么躲。一，二——”
“二”刚出口，衣柜门便不安地抖动了起来，赶在乔沅数三之前打开了一条细缝，一只满是眼白的眼睛，正透过缝隙紧张地看着乔沅。
乔沅一把将柜门拉开，只见穿着血嫁衣的女鬼，整个鬼牢牢贴在衣柜后壁上，恨不得将自己延展成一张薄薄的海报。
它的眼珠子在眼眶里疯狂转动，从头到脚充满了抗拒的情绪。
乔沅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别这么紧张，对于听话的老实鬼，我一向都是很温柔的。”
女鬼的眼珠子停止转动，惨白的脸上多了几分茫然，似乎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乔沅说的话。
乔沅趁热打铁：“你看我刚刚还帮你把卡在喉咙里的东西拔出来了，让你不再难受，我知道你恨它，还帮你把它揍了一顿，牙齿都打断了好几颗呢。”
女鬼盯着被乔沅塞进布袋的人头鬼，嘴角忽地咧开，露出一个有点傻的笑容，再用力点头：“揍他！”
人头鬼：“……”
乔沅见自己的说服教育很有成效，便继续道：“咱们无冤无仇的，完全可以做朋友，好朋友之间呢，就得互相帮助，我刚才帮了你，你是不是也得帮帮我？”
女鬼的确不太聪明的样子，完全被乔沅这番说辞给唬住了，一脸懵懂地点了点头。
“行，那等会儿你们就照着我说的去做。”
乔沅将杀生刃藏到后腰，提着人头鬼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外面彻底被漆黑的夜色吞没，伸手不见五指，天空不见星月，也没有一丝风，整个村庄寂静得仿佛埋葬枯骨的坟墓一般。
乔沅放轻脚步来到靳铭的房间门口，抬起手正准备敲门，突然发现房门留着一条缝隙，并没有锁死。
她伸手轻轻推开门，看到房间里空无一人。
靳铭不在，他去哪儿了？
刚才她在房间里对付人头鬼和嫁衣女鬼，并没有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他是什么时候出门的？
乔沅一边思索，一边下楼，同时屏气凝神，认真感受了一下戴在胸口的凤牌，并没有任何异常，说明靳铭现在还是安全的。
很有可能他跟自己一样，趁夜出来调查村子里的情况了。
想到这里，乔沅不再担心，低声吩咐人头鬼和跟随在自己身旁的女鬼：“你们俩带我在村子里逛一逛，遇到收留了外来者的人家就告诉我。”
这个村子有一百来户人家，大部分居住在山坳里，山里也有几户，不过距离太远，乔沅决定在天亮之前，先摸清楚山坳里这些村民的情况。
担心惊动村民，乔沅并没有打开手电筒，好在她的视力并没有受到黑暗的干扰，还能够看清楚东西。
于是一人二鬼组成奇怪的组合，以赵家的二层木楼为中心，先往往村尾的方向扫荡。
“这家，两个。”
女鬼脑子虽然不太灵光，嗅觉却异常灵敏，每经过一处房屋，她就贴到人家大门上，用鼻子使劲嗅一嗅，然后就能说出这家有几个外来者。
人头鬼担心自己被女鬼抢了风头，失去利用价值被乔沅碾死，也十分积极地发挥自己的作用。
它用自己的头发卷住乔沅准备的圆珠笔，在笔记本上详细介绍房屋主人的情况：“男主人赵富民，女主人田桂花，他们有一子一女，儿子叫……”
全村总共五百多人，乔沅不可能将每个人的名字都记下来，便打断了人头鬼的介绍：“不用写这么详细，你只要告诉我，他们家的基本情况，以及他家最近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就行。”
人头鬼似懂非懂，写道：“赵富民在山上砍柴的时候，捡到一个奇怪的神像算不算？”
“算，那神像长什么样？你进去把它偷出来给我看看。”
人头左右摇摆，绑在它上面的绳子也跟着动了动，似乎在说自己这个样子没办法进去偷东西。
乔沅替它解开绳子，说道：“别想着趁机逃跑，你老婆嗅觉灵敏，有她在，你就算掘地三尺，我都能把你找出来。”
要说人头鬼刚恢复自由还有点小想法，那听乔沅说完之后，就彻底熄了逃跑的念头。
这些年它跟女鬼斗法不是一次两次，每次不管它藏到哪里，她都能将它找出来，然后吞吃入腹。
它都被她吃得只剩一颗脑袋了，再作下去，是真的会死的。
人头鬼转头飞进了小院，过了片刻，屋子里突然传出乒乒乓乓的打斗声，还有女人的怒骂：“死强仔，你搞什么，半夜跑来我家偷东西？”
男主人劝解说：“算了算了，反正也没什么用，就让它拿去吧，等下惹来老二家的疯妮子就麻烦了。”
女人立刻紧张道：“疯妮子还没来吧？快快快，赶紧把它撵走！”
房门忽然打开，一个球状物体被人从里面踢了出来，啪叽一声砸在院墙外面。
紧接着房门关上，速度快得像是见鬼了一样。
乔沅从阴影里走出来，看着仰躺在地上的人头鬼，这货脸肿得更厉害，像发酵的馒头，青一块紫一块，看样子又挨了一顿暴揍。
即使这么狼狈，人头鬼的嘴里还紧紧咬着一个巴掌大小的东西，脸上挤出类似讨好的僵硬笑容，此刻它要是有尾巴，估计都要摇成直升机的螺旋桨了。
乔沅伸手将那东西从它的嘴里薅了出来，仔细一看，脸色直接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