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路公交司机突发脑溢血,因抢救不及时去世。”
“一名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在14路公交车上,用汽油将自己点燃。”
“14路公交突然失控冲进站台,撞死一名等待公交的醉酒男子。”
“女子乘坐14路公交到海边游玩,不幸溺亡。新闻记者提醒广大市民,在露天水域游玩,一定要注意安全。”
“一名女精神病患者,在14路公交车上突然掏出匕首,割破自己的颈动脉,流血过多身亡。据悉,该患者长期被丈夫冷暴力,在得知丈夫出轨,且有一名私生女后,该女子患上精神分裂。她在病发时,将私生女残忍杀害,最后警方在洋娃娃的身体里,找到受害者的部分尸体碎块。”
新闻里配了一张洋娃娃被打码的图片,张丰死死地盯着照片里真人比例的洋娃娃,洋娃娃的右手手腕上,戴着一条珍珠手链。
张丰猛地抬头,望向坐在前方的红裙女人,小女孩白嫩的小手还搂着她的脖子,右手手腕上,赫然是一条珍珠手链!
胃部疯狂地翻涌,额头不停地冒冷汗,张丰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也不管什么行李箱,箭步冲向后门。
“嘭!”
车门突然关闭,差点夹到张丰的腿,车内响起冰冷的电子音:“欢迎乘坐14路公交站,本次车从港口开往新民市场,车辆起步,请站稳扶好,前方到站墓邻小区站,下车的乘客请做好准备。”
公交车晃动了一下,张丰下意识扶住了扶手,他望向前方面无表情开车的司机,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师傅,麻烦你开一下车门,我要下车!”
话音一落,周围的乘客都将头转向了张丰,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带着诡异的表情,看得他双腿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14路公交车不好吗?为什么要下车呢?”
那个满脑袋缠着绷带的男人第一次开口,他的声音沙哑粗糙,就像是被高温烧毁了一样。
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滴落下来,张丰强装镇定,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我突然想起,我把东西落在客运站了,想回去取。”
“身外之物,丢就丢了。”红裙女人冲他勾唇一笑,眸光流转,带着勾魂摄魄的风情,意味深长地说,“反正等下,连你的心也会丢在车上。”
“哈,哈哈,美女,你真幽默。”张丰干笑两声,不停地用袖子擦拭额头的冷汗。
“我也不是对谁都这么幽默的。”红裙女人的眼睛就像钩子,直勾勾地盯着张丰,“你好像很热啊,流了那么多汗,不如把外套脱了吧。”
“不热,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面对美女的时候,特别容易紧张。”
张丰害羞一般躲开女人的视线,他不敢回到原来的座位上,便心急如焚地守在后车门口,准备到了下一个站,司机一开门,他就冲出去。
空无一人的马路上,公交车平稳地行驶,感觉不到一丝颠簸。
张丰焦灼不安地等待,终于,公交车驶入两栋居民楼之间的巷子里,马路边上矗立着一个破破烂烂的站牌。
“叮!墓邻小区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带好随身物品,从后门下车。”
车门打开,他立刻往外冲,可就在迈步的瞬间,突然感觉无数只手从后面抓住了他的衣服。
周围的一切都发生了异变,公交车内的每一张座椅都沾染了血迹,距离他最近的乘客,是那个头上缠满绷带的男人。
皮肉燃烧发出噼啪的声音,黑色的灰烬带着灼热的气息涌向张丰的口鼻,钻进他的肺部,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不敢转头看,拼命将腿往前挪,冰冷的湿发像黑色的水藻,滑进他的脖子里,身后响起各种嘈杂的声音。
尖叫,笑声,撕心裂肺的咳嗽,还有小孩子凄惨的哭声。
“既然来了,就别着急走啊。”
女人的头颅贴上他的后颈,朝着他的脖子吹气,两只指甲染得猩红的手压在了他的肩膀上。
极致的恐惧令他的身体突然爆发出一股力量,张丰声嘶力竭地大喊,拖着灌了铅一般的双腿,拼命跳下公交。
阴暗的巷子只看一眼,就让他本能地产生恐惧,他想都没想,转身朝着港口那边狂奔。
他不敢回头,一直跑,一直跑,直到看到旅游团的人,才身体一软,栽倒在地。
即便只是回忆一遍,张丰眼中的恐惧也抑制不住,他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一脸后怕地望着田小磊说:“你们当时应该就在巷子里吧,没想到我们离得这么近。”
“还好你当时选择往港口跑,不然独自一人被鬼打墙困住,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田小磊拍拍他的肩膀,“我们能活下来,真得好好感谢靳大哥他们。”
张丰连连点头,这也是他心中所想。
“大家没事就好。”
张丰是原世界的人,碍于他在场,靳铭不好将话说得太直白,“这一路很不太平,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分开行动比较好。等到了落日酒店,再做打算。”
地狱列车的乘客里,也有一些人打着避免进入酒店的主意,可听完田小磊他们的经历就明白了,想要钻地狱列车的空子是不可能的。
这个充满恶意的世界,总有办法将大家逼上海岛,逼进酒店。
不想莫名其妙丢掉性命,还是要老老实实完成任务。
长时间坐船太无聊,乔沅来到甲板上欣赏风景,忽然看到对面驶来一艘船。
船身上标注着“不归岛至幸福城”的字样。
两艘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她放眼望去,发现那艘船的船舱里乌压压全是人。
“杜导,你不是说现在没人去不归岛游玩吗?我怎么看见从不归岛开回来的船里,坐满了人啊。”
“不会吧。”杜迦一边说,一边扭头望去,看到的是一艘空船,“乔小姐,你在跟我开玩笑吗?船舱里根本就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