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沅眼睛眯了眯,打定主意要去看看那位陆教授的作品展。
很快,肖沁和周治平赶了过来。
肖沁看了眼乔沅的脸色,长长地舒了口气:“刚才我们来的时候,听说有女生要跳楼,看样子,你已经处理好了。”
“嗯。”乔沅把事情经过跟他们讲了讲,神色凝重,“那个女鬼身上沾了血气,每害一个人,鬼力就会提升一分,我刚刚急着救人,只是重伤了她,并没能将她消灭。”
肖沁看她说完舔了舔嘴唇,便从包里拿了一瓶水,拧开后递给她,说道:“昨晚控制石膏人盗窃甄依依遗体的,是她吗?”
乔沅谢过她,咕噜咕噜喝了小半瓶水,才回答说:“不是。他们身上的气息不一样。”
大概是修为精进的原因,乔沅现在就像一个灵异监测雷达。
有鬼魂接近她的时候,她的身体就会报警,并且分辨清楚对方的气息。
周治平拿出手机,给分部里去了通电话,完了对乔沅和肖沁说道:“我让他们查一查平城大学最近几年死亡的女生,我怀疑那个红裙女鬼,就是该学校的学生。”
乔沅赞同地点了点头:“我们现在去一趟新南艺术展览中心吧。”
“小沅沅,坐我的车。”
肖沁开的是一辆特别拉风的跑车,一看就价值不菲。
乔沅暗暗咋舌,分部的待遇不错啊。
也是很久以后混熟了,她才知道,人家肖沁根本不在乎工资待遇,她是正宗的世家小姐,跟靳铭一样不喜欢被家族束缚,就喜欢刺激的生活。
嗯,他们这一行,是挺刺激的。
胆子小的,根本做不了。
两辆汽车风驰电掣地驶往展览中心。
与此同时,平城大学附近的某栋别墅的地下室里,有一个很大的浴缸。
浴缸里盛满暗红色的血水,一只腐烂的手突然从血水里伸了出来,紧接着是一个黑发齐肩,面容高度腐烂的头颅,她张开嘴,发出痛苦的尖叫。
“乔沅!我现在承受的痛苦,都是你造成的,我要你,死!”
她腐烂不堪的肌肤在血水的滋养下,一点一点修复,恢复如初。
后背上被桃木剑刺穿的窟窿,也被血水填满,再滋生出新的皮肉。
半个小时后,她哗啦一声从血水里站了起来。
一身红裙,身形曼妙,青白的面庞,露出阴森森的笑容:“乔沅,你给我等着!坏我好事,杀,无,赦!”
陆廷之作品展的展厅,是复式的,上下两层楼,一楼是展品区,二楼是休息区,摆放着一些沙发、绿植,布置得很舒适。
不知道是不是乔沅他们来的时间尚早,厅内只有稀稀拉拉几个观众。
观众都聚集在一楼,有男有女,还有一对情侣,女孩子挺漂亮的,依偎在男朋友的怀里小声说着什么。
展区太大了,作品也很多,也不知道陆廷之年纪轻轻,怎么就有这么多作品。
周治平朝乔沅和肖沁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我们分开行动,我负责绘画区。你们分一分。”
“我书法区吧。”肖沁挑了个自己稍微擅长点的领域。
乔沅只能去雕塑区了。
没错,陆廷之不止是画家,还是书法家、雕塑家。
对此,乔沅只想夸他一句“牛批”。
分好区之后,三人各自朝自己的区域走去。
乔沅站在第一座雕塑作品前面,那是一个用石膏雕刻出来的半个女人的头颅。
为什么说是半个呢?因为她是从眉毛那里开始被横切了一刀,往上的部位全部没有,小巧的樱唇微微上翘,带着甜甜的笑容。
乔沅没什么文艺细胞,暗搓搓地猜测陆廷之的创作主旨,难道是讽刺女人没脑子?
“啊!”
安静的展厅里,突然响起女人的尖叫声。
乔沅猛地回头,看到那对情侣中的女孩,正一脸惊恐指着一幅肖像画:“她笑了,我看到她笑了!"
“画里的人笑了?小姑娘,大白天的,开什么玩笑?我看你是眼花了吧。”旁边的人被她的叫声打扰,不悦地说道。
“我真的看到了!”女孩着急地拽着男朋友的胳膊,“你刚刚也看到了是不是?”
男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小声说:“丹丹,我没看见,可能真的是你看错了。”
“你看,你男朋友都这么说了,小姑娘一惊一乍的,好好的氛围都被你破坏了。”
“现在的年轻人真没素质,公众场合也不注意一点。”
展厅里的人都向女孩丹丹投去异样的目光,她又羞又气,狠狠撇开男朋友的手,转身就往展厅外跑。
突然,耳边响起嘈杂的,窃窃私语的声音,就好像千万万万个人在她的耳边低语。
“去死吧,去死吧……”
女孩的身体猛地僵住,目光变得空洞,两眼直直地盯着前方,机械地迈着两条腿往前走。
“去死吧,去死吧……”
那千千万万的声音汇聚在一起,犹如密集的暴雨,奔腾的河流,在展厅内每个人的耳边响起。
一个,两个,三个……
一个个观众神情麻木,双目无神,犹如行尸走肉,动作整齐划一地走向展厅的大门。
乔沅也听到了那个诡异的声音,比起被轻松控制的普通人,她现在还有理智。
她双手紧握跟那个声音对抗,扭头看见肖沁和周治平,他们显然也在挣扎,两人满头大汗,神色痛苦。
周治平大喊:“乔沅,你快想办法,我和肖沁去拦住他们!”
除开他们三人,共有十二名观众,他们脚步飞快,离大门越来越近。
会展中心外面就是一条主干道,车来车往,如果让观众们冲出去了,后果不堪设想!
周治平和肖沁拔腿飞奔,两人一左一右,路上遇到被迷住心智的观众,一把抓住,往后脑勺上一劈,再往地上一扔。
然后继续往前跑,抓人,打晕,一气呵成,配合默契。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耳畔的声音陡然变了,尖利,高亢,犹如电闪雷鸣,杀气森森,就像密密麻麻的针,狠狠地刺入每个人的耳膜。
观众们猛地转头盯着周治平和肖沁,每个人的眼中凶光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