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的父母急疯了,他们正准备报警,就收到一封匿名信。
信里说不许报警,不然就撕票,让他们准备好十万块钱。
十几年前的十万块,还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好在夫妻俩做生意赚了点钱,连忙将钱准备好,放在对方指定的位置。
可是对方反悔了,他们拿走了钱,并没有把桃桃放回来。
夫妻俩这才追悔莫及,赶紧报了警,可为时已晚。
线索断了,刘慧芬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出现过。
他们不肯放弃,放下生意,四处找孩子,一年又一年。
在这漫长而又充满失望的寻找过程当中,桃桃妈妈的精神被压垮了。
她无比自责,要是她不请保姆,自己照顾孩子,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在又一次寻找女儿无果之后,妈妈偷偷喝了半瓶百草枯。
桃桃妈妈去世,爸爸一夜白头,消沉了一个月,他又振作起来。
他总是跟亲朋好友说,能听到女儿在喊他,他相信女儿在等他。
他花光了家里的钱,变卖了家中值钱的东西,走遍大江南北,四处寻找。
直到前年,他在前往海城的途中,遇到泥石流,连车带人都被埋了。
桃桃哭得撕心裂肺,鬼本来是没有眼泪的,除非痛到灵魂撕裂。
一颗晶莹剔透的眼泪,顺着她苍白的小脸往下滑,滴落在她小小的掌心里。
“姐姐,我好想再见我爸爸妈妈一面,求求你,帮帮我好不好?”
她手里捧着那颗凝结如水晶的眼泪,送到乔沅面前,眼巴巴地恳求,“听说鬼泪很有用的,姐姐,我把这颗眼泪送给你,你带我回家,去见见我的爸爸妈妈好吗?”
“好,姐姐带你回家,姐姐今天就带你回去。”
桃桃附身在弹珠上面,必须有人带着她,她才能回家。
就算没有那滴鬼泪,乔沅也是打算走这一趟的。
平城距离越城几百公里,傍晚就有一趟火车开往平城,乔沅用购票软件定了一张火车票。
靳铭又说起另外一件事:“我让人根据桃桃的记忆片段,画了这幅画,先让桃桃看看有没有哪里需要改动的。”
画画的人功底非常强,几乎将桃桃记忆里的那一幕全部还原了出来。
桃桃平复情绪,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指着画上那个掐着小田萌脖子的男人说:“他的长相我没看清楚,不过我突然想起来,他下巴上,喏,就在这个位置,有一颗黑痣,大概有苍蝇那么大。”
靳铭道:“这是一个很突出的外貌特征,我马上联系平城那边。”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年,不止桃桃的爸爸没有放弃寻找她,警方也一直没有放弃追查她的案子。
谈完正事,乔沅准备回家收拾一下行李再去平城,靳铭主动提出送她回北山村,乔沅推辞不过,接受了他的好意。
两人走出咖啡馆,乔沅突然接到大学舍友李美姿打来的电话:“沅沅,我表妹跳楼自杀了。”
乔沅惊了一下,她上辈子并没有接到这样一通电话,看来她重生以后,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
“美姿,节哀。”
李美姿说:“我表妹不可能自杀,我怀疑她的死有蹊跷,在电话里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沅沅,你不是说你爷爷是玄学大师吗?我想请他老人家来平城一趟,查清楚我表妹的死因。”
“我爷爷他……去世了,就在前几天。”
“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那我再向别人打听打听吧,就不打扰你了。”
“等一下。”乔沅叫住李美姿,“我爷爷不在了,但是我可以去看看。刚好我有事要去平城一趟,等到了那里,我再联系你。”
李美姿有点懵:“你的意思是,你也懂玄学?”
“跟我爷爷学了一点儿。”
乔沅刚挂了电话,一辆黑色的商务豪车停在她的面前。
车门推开,一道高大英挺的身躯走了出来。
秦暮景身上穿着黑色西装,英俊的面部轮廓都绷着,他先是看了乔沅一眼,然后将目光落在靳铭身上:“不打算回海城了?”
靳铭英俊斯文的脸上,绽出一抹微笑:“我是组织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
靳家大少在海城就是一朵奇葩,放着家里庞大的商业帝国不去继承,偏偏跑到一个偏远的小城市当打工人,气得靳家老爷子当场心脏病发。
海城那些豪门望族,也都暗搓搓地等着看笑话,看锦衣玉食惯了的靳大少啥时候受不了“社会的毒打”迷途知返。
哪知道,人家一待就是三年,稳稳的。
人各有志,秦暮景倒挺佩服他的率性而为,没跟他多寒暄,将视线转到乔沅身上:“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自从前几天,在王大富的车上跟他通过一次电话之后,他又给她打过两回,乔沅没接,都给挂了。
以前只要看到这个男人,她的心就不受控制地为他加速跳动,眼里的脉脉情丝掩也掩不住,现在么,就跟看到陌生人差不多。
她敷衍地回了一句:“太忙了,没空。”
秦暮景:“……”
居然有看到秦暮景吃瘪的一天,靳铭眼中闪过一抹兴味之色:“等一下,你们二位,似乎有着我不知道的关系?”
“我太太。”
“我前夫。”
两人异口同声。
靳铭很不给面子地大笑,接收到来自秦暮景的死亡凝视,他毫无诚意地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
“怪我,你结婚的时候我太忙,没能回去参加你的婚礼。等你下次结婚的时候,我一定参加。”
秦暮景:“……”你还是快点滚吧。
乔沅赞许地朝靳铭竖起大拇指。
秦暮景脸上没什么表情,靳铭好歹跟他混同一个圈子,了解这人表面稳得一批,实际上已经火冒三丈。
他就见好就收,冲乔沅比了个手势:“你们慢慢聊,我去车里等你。”
“不用,我们一起去。我跟他之间,没什么好聊的。”
她转身要走,秦暮景忽然抓住她的手腕,靳铭识趣地先走一步。
秦暮景声音低沉:“我们之间的问题还没解决,你就跟着别的男人跑,把我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