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溪村村民也都是认识鹿淼淼的娘的,本身气质就和他们乡下妇女有别,关注总是多一些的,以前他们家是所有村民羡慕的对象。
淼淼的娘更是村里许多已婚未婚女子的钦羡的人,秀才娘子,长的好看,上头没有公婆管束,夫君还年轻有为,只是在淼淼爹出事后,他们家又遭混子骚扰。
以前的羡慕就变成了唏嘘,外头说什么的都有,甚至人失踪了,找都没怎么找就直接传出来了说是和男人跑了,哪知道人竟然是在他们的鱼塘里。
封玥见村民们还在议论纷纷,无非是说她失足落水,又见村长鹿一鸣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别人看不见,开了天眼的几人都能看见。
那尸骨上漂浮着一个穿着黄色衣服的年轻女子,只是样子不太好看,但她看向鹿一鸣的眼神带着刻骨的仇恨,如果不是顾忌着趴在自己尸骨上哭泣的女儿,这会儿怕是要去弄死鹿一鸣了。
见状封玥眼睛一转,招呼百里奚过来,秘密给他说了两句,就见百里奚眼轱辘直转,随后,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就开始了。
只见百里奚忽然,“哎呦”一声,朝着尸骨所在的方向看过去,“你说你是被人杀死的?天啦,还是你们村里的人,那这又是另一桩命案了啊。”
这话不止村里人愣住了,县令更是愣住了,池子上的尸骨才挖出来,有了蔡婆子的话基本可以给鹿仙师定罪了,没想到这又出了一桩案子。
这鹿溪村可真要出名了,前者操作一下,不是不能对外公布都是鹿仙师行骗的事,这样和这本土的村民和他这个县太爷的关系不大,但是这会儿这年轻男子直接说是村民犯事儿了,那这前后两件事在一起,可就撇不清了啊。
鹿一鸣更是如鲠在喉,他刚才还欣喜村民们的猜测,这会儿听百里奚的话直觉不好,他大着胆子说道:“胡说八道,你在和谁说话,我们可都没看见那有什么人。”
众人缓过神来,对啊,他们可没看见什么人,他们村里是迷信,但是那是有村长在前头挺着,又有利益在。
百里奚可不理他,刚刚师傅和他悄声说话时,还给了他一炷阴魂香,这淼淼母亲的魂魄瞬间已经凝实了,尸骨都挖出来了,自然鱼塘也限制不了她了,怨气一直在增长。
一开始还只是对情感强烈的人有反应,这会儿自然也能听到他在说的话,百里奚看向一旁疑惑的县令,说道:“实不相瞒,在下学了点术法,不然也无法找到这鹿溪村,知晓这鹿溪村的事。”
“这淼淼娘的魂魄就在这,她说要自己报仇,县令看着就是。”说罢,那淼淼娘的魂体立刻化作厉鬼,缠上了鹿一鸣,鬼伤害人类,一般都是啃食的灵魂,外表虽然没有伤痕,但是那其中的痛苦没人能承担。
很快,众人就发现,鹿一鸣好端端忽然就喊叫起来,在地上翻滚,明明没有人靠近他,但是他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啃食一样,疼的厉害。
这一幕看傻了众人,他们开始相信百里奚的话,是不是淼淼的娘来报仇了。
鹿一鸣的喊叫声,让众人看着都疼,县令在一旁也不敢阻止,他偏巧是相信鬼怪一说的,也见过那些自称有本事的术士,只是从来没有像百里奚这样年轻本事又玄乎的。
他吓的不轻,本就是钦差的人,更是不敢小瞧他,在一旁干看着。
百里奚又看了眼村民,扬声说道:“如今还有谁知道些什么,赶紧说,不然淼淼娘收拾了鹿一鸣,下一个就轮到他了。”
话音刚落,人群里先是一片死寂,随后鹿一鸣一声高昂又痛苦的喊叫声结束后,忽然就有人说,“啊,我想起来了,淼淼娘出走前,我见过那王麻子来找他,后来王麻子又去了村长那里。”
他一说,跟着就有人说了:“何止王麻子,还有那老张家的二儿子,我也看到村长和他说让他去找淼淼娘的麻烦。”
这几人当初的确知道些事,但是鹿一鸣是村长,淼淼娘只是一个年轻的寡妇,谁会为了她去得罪村长呢,如今见事情被翻出来了,也是怕被报复,忙不迭的就把知道的往外漏。
封玥看着这些人,其实本性都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但是逃不开一个利。
后续的事就简单了,这鹿溪村的事真相大白,有楚漓一行人在一旁看着,县令可不敢阳奉阴违,村长鹿一鸣自那以后本身就废了,他浑身都疼,偏偏大夫看不出他有一点外伤。
虽然被判了死刑,但是只是死真的太便宜他了,封玥任由淼淼娘吃掉了他的魂魄,让他四肢不健全。
其余参与的村民知情者重判,不知情者轻判,鹿仙师的事也查明了,此人的师傅就是个骗吃骗喝的老道士,他跟着见识过不少,四处游历倒是学了点术法,但是很杂不精。
在鹿溪村定居也是巧合,鹿溪村的后山上真的有白鹿,被他碰巧遇上了,于是就这么开始招摇撞骗起来,这村子的鱼确实原本没什么问题,他只是照着学过的记忆中摆了个阵法,又养了水生物聚财。
至于要祭品则是他半辈子没娶过媳妇儿,老了变态了,就喜欢那些鲜嫩的花骨朵儿一般的女孩子。
至于白鹿,封玥也确认过了,他自己说了,因为老了力不从心,所以杀了白鹿壮阳,不知道是不是他心理作用,反正白鹿对他很有用。
这样恶心的人,封玥懒得多说一句。
至于蔡婆子和淼淼,因为是受害者,虽然也有发现鹿仙师的事没有上报的问题,但是这是小事,还有最后举报有功,所以没有受罚,封玥担心婆孙二人呆在这里会受人欺负,就想把她们带走换个地方生活。
最后还是百里奚说送到他们百里山庄去,百里山庄一直是庆国有名的善庄,姓百里的都是行医的,医者遇到的穷人多,所以他们自己建了善庄,接收一些穷苦的人,等有能力了也会放他们离开,总之是义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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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封銘正在头疼南诏国的事,说起这南诏国,只是庆国和西楚国之间的几个小国之一,国土面积不大,但是他们物产资源丰富,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因此那些高端的药材别的国家稀缺,但是在他们那和大白菜没有什么区别。
这也是这个小国一直存在至今的原因,打仗就会破坏生态,不如让他一直存活着,给大国上供就是。
前几日,南诏国忽然发来了国书,说是愿意和庆国建立良好的关系,并且诚意十足的说,以后南诏国的药材任由庆国需要。
这就相当于以后南诏国就是庆国的后花园了,去自己的后花园里拿东西,那当然不要钱了,这是好事,但是让封銘头疼的是,这南诏国主说此次前来派了公主和皇子前来和亲。
意思是公主嫁过来,皇子娶一个回去,联姻,在古代不少见,就是在现代也很常见,但是封銘头疼的事,一来他膝下子嗣不丰,唯一适龄的公主他也许配人了,所以这事儿在他看来不妥。
只是一国之主说话不能这么明面的打人脸,不然就开罪了南诏国了,南诏国虽然小,但是西楚也一直虎视眈眈呢,只要庆国开罪了南诏,保不准就和西楚搞在一起了。
私心里,封銘并不占成和亲,自己的嫡女如今那样的下场,更加坚定了他的心,所以对于南诏的事他还得想想。
如今丞相位置悬空,朝堂上倒是清明不少,他在朝堂上提出来这件事,大部分人也是一样的忧虑,但是众人摸不透这位帝王在想什么,所以也没敢说,如今可不是封銘羽翼未丰的时候了。
他手段有,兵权也有,且武将之中厉害的都和他有姻亲关系,所以皇帝强了,当臣子的就想对弱一些了。
封銘不指望这些人说什么,他看了一旁老神在在的苏侯爷,自从小儿子的婚事解决了,他如今一副万事足的样子,也是时候为他分忧了,“苏侯爷,你如何看?”
咋一下朝堂的目光都看过来,苏侯爷也不慌,淡定的说:“南诏国按照国土面积算,顶多也就是咱们一个省的面积,甚至更小点,按照省府制度,也就是知州的级别,知州的儿女婚事,当然不需要圣上来操办。”
他这话说的很不客气,一个省份和一个国家当然没法比,这是在说出他的意见,南诏国只是一个省府,没有必要特殊对待,也就是说,就算是亲王的儿女也是没法比的。
太傅倒是也明白,说实话,他们也没有很看重南诏国,之所以难,只是难在那边的高端药材不想便宜了西楚,“臣听闻荣安公主以前办的茶会不错,都是些单身的年轻男女,多熟悉熟悉就好了。”
太傅的话让封銘眼前一亮,苏侯爷的话就是铺垫,再有太傅这么一说,确实不错,南诏国要和亲没错,但是确实也够不上他的儿女,亲王的儿女也不合适。
但是由荣安出面去办个茶会,邀请适龄的单身男女去参加,如果皇子公主自己看对眼了,那就没话说,没看对眼那就是没缘分。
于是不待众人再说什么,封銘大手一挥,“就这么办。”
还在路上的封玥一行人,加快了脚步,没有加入大部队,而是不紧不慢的在后头跟着,皇后的病快好了,她这个郡主也该露面了。
一行人骑马在路上,封玥又趁机教了百里奚不少东西,自从他见识过鹿溪村的事后,就跟开了窍似的,进步神速。
天眼都开了,如今已经不需要封玥格外帮他开天眼了,这些日子没少闹着给人看相。
尤其是乐此不疲的给楚漓看,“师公,今日徒儿观您面相,似今日有桃花劫,嘶,不妙啊,师傅,您可得看紧我师公,这桃花劫可不好破。”
封玥看了眼楚漓,这一看确实能看出点东西,愣是把楚漓给看的眉目都皱起来,封玥才笑了,抚了抚他的额头,“确实是有桃花劫,要小心哦。”
徒留楚漓听完这话后僵硬的不敢动,什么桃花劫,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百里奚见师傅还能笑得出来,疑惑的问:“师傅,您不担心吗?”通常女子对待感情一事总是吃亏的,正常人听到这种事总是会难过忧心的,骗她师傅跟个没事儿人一样,真不是一般的女子。
封玥坦然的坐在那,“有什么好担心的,是你的抢不走,不是你的留不住,再说了,无人喜爱是庸人,换个角度看,你师公有人惦记说明我眼光好。”
她的自信源于自身强大,她并不是离了男人活不下去的女人,楚漓的桃花劫在她看来不是什么大问题,当然该防范的她也不会让人轻易得手。
只是没必要为了没发生的事情去忧心,她不是这样的人,且不是她高估自己的魅力,就楚漓这样子,她真的不相信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都开始嫌弃楚漓粘人的不行了。
有个桃花劫出来正好,给他自己找点事。
百里奚看她这么坦然,心里也是佩服的很,他的娘就是一个只能依附父亲生活的女人,如果父亲有什么情况,那是整夜整夜的担心的受不住,偏偏他爹吧,虽然在外头没有什么情况,但是不会体贴妻子,所以娘时常没有安全感。
这会儿的他们还在客栈里说说笑笑,没有把桃花劫的事放在心上,不知道那楚漓的桃花正和兄长一起,千里迢迢的赶往京城而来。
另一头,潮州的封锁已经解除,得了时疫的人都已好转,只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没有让他们自由行走,但是城内安全的人,已经可以出城门了,外头想进来的也可以进来了。
就在此时,有一队全是番邦相貌的人马正跟着为首的一个年轻男子,奔马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