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鹿溪村的村民们看到封玥三人帮着一个中年男人下山时,好多人还挺疑惑,只有村长鹿一鸣看到此情此景时,眼中的惊恐一闪而过。
“楚一,把县令请来吧。”封玥只把人带下来了,没有听那自称是鹿仙师的男人说一句话,所有的事情她大概已经清楚了,县令不在,他们插手的事做到这就可以了。
镇上府衙,章县令正翘着脚在衙门后院里享受着丫鬟的服饰,身前的桌上还摆满了精致可口的小点心,他一边吃一边喝,和有空调戏丫鬟。
这一鸣镇真是个风水宝地,他当县令好几个年头了,这几年在他的治下发展起来了一个鹿溪村,这真是捡到宝了,这可是在他的治下发展起来的村子,就是他的政绩。
他前日刚给知府递了拜帖,希望对方给他美言几句,到时候去到一个大的城市做知府,想到未来的美日子,如今更是嘚瑟的不行,“梅儿啊,还是你的手最柔软,哈哈哈,老爷我就要升官了,跟了老爷我,以后可是香辣不愁啊。”
他正拉着觊觎多时的美艳丫鬟,想着要把她抬为姨娘,就有衙役来报:“大人,外头有人来找您,说是鹿溪村有大案子,让您去主持公道呢。”
章县令眉头一皱:“糊涂东西,这鹿溪村能有什么大案子,谁来报的案,胡乱说话,搅乱衙门,给我轰出去。”鹿溪村可是他升官的关键,无论有什么事,如今都不能有事。
楚一没有露身份,就是为了看看这县令是否和村子的事有牵扯,没过多久,他就确信了,看着前来的一干衙役,他笑了,看来这趟不动用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镇上的事很快传开了,听说有个厉害的京城的大官跑来衙门报案,县令竟然把他轰出去了,别看镇子小,但是人们的八卦程度一点都不差,且这章县令吧为官多载,确实不是个什么好官。
许多百姓都受他欺压,如今听说了这事,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谈论,但是私下里都观望着,衙役们想来作威作福惯了,没想到竟然来了个大人物。
他们想要把楚一给拿下,但是三两脚就被楚一打倒在地,等章县令收到消息出来时,就看到了衙役们满地哀嚎。
他意识到事情不对,当即板着脸问道:“你是何人,可知道在衙门里犯事该当何罪。”
楚一不慌不忙的从手里拿出一块金牌,把它对着章县令的眼前,“县令可看清楚了。”这是巡抚钦差特有的令牌,金色的牌子上会有巡抚钦差四个大字,做官的就没有不认识的。
章县令眼睛瞪大,瞬间冷汗直流,跪在地上叩首,“这、小人不知道是钦差大人,小人该死,不知钦差大人来此是?。”
楚一不想耽误功夫,打断了章县令的试探,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我家大人发现了鹿溪村有答案,章县令这就跟着走一趟吧,耽误了事,可不是你一个小小县令能承担的起的。”
章县令本想推脱,但是楚一如此强硬,他也不能不去,本想借口换个衣服,让手底下人去打探打探,但是楚一可不给他机会,拉着他就走。
就这样,章县令来到鹿溪村时,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村子里的人全部被绑着,村长鹿一鸣更是单独的绑了起来,旁边还有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穿着一身道士服装。
一个十来岁样子的少女依偎在老婆婆的怀里,是没有被绑起来的人之二,剩下的两男一女正严阵以待的站在一旁,通身的气度就能看出来不是普通人。
章县令心里咯噔一下,这可不像是他以为的小事,他尽可能的摆出笑脸,“这位可是钦差大人,小人是这镇上的县令,不知道这鹿溪村可是出了什么事?大人为何将他们都绑起来?”
封玥看着章县令的面相就知道是一个偷奸耍滑的人,虽没有犯大错,但是行为不检点,和鹿溪村的事有牵扯但不深。
她抽开鹿一鸣嘴里塞着的布条,“鹿一鸣,你做了什么,我都清楚,希望你在县令面前讲清楚你所犯的事,不要一错再错。”
鹿一鸣听到封玥的话,只觉得这个女人的眼神让他感觉自己被看透的,但是他很快冷静下来,这些人是突然来的,也不是他们这里的人,不可能知道他之前的事,今天唯一的疏漏就是鹿淼淼的事,但是他们什么没来得及干,也就是说,就算有什么她没有证据。
所以他只要咬死不说,就不会有问题,他看了一眼鹿仙师,对方的眼神也让他很安心,于是他立刻唱作俱佳的哭诉起来,“县令,县令您来了就好,我冤枉啊,我鹿一鸣所有的事都是为了富裕乡亲。”
“今日,这几个人来了,二话不说的就将我们绑起来了,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们,难道仗着自己是大官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县令,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章县令看他那镇定的样子,放心了一大半,他心里也不是没想过这鹿溪村的发展有问题,但是只要没人来报官,他也不会管,且这鹿一鸣很懂得孝敬他,没惹出事来,他拿着钱也用着舒坦。
当然对于他们村子靠鱼发展起来,他也想过是否能让别的村子也靠着这个发展,但是后来听说别的村子都失败了,他就没提,但是私下也给鹿一鸣暗示过,但是对方一直没应,他也是有过恼火的。
他自己派人来探查过,确实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所以也没办法,如今看鹿一鸣说的这么镇定,想着自己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心里就有数了。
当即就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看着楚漓,“这,大人,您看?鹿村长我还是知道的,他一心为了村子的富裕,不藏私,带着大家养鱼,发展渔业,是个很不错的后生,不知道大人是不是误会了?”
封玥都要被两人气笑了,一个自私自利,一个偷奸耍滑,“原来这当官的都是这么断案的,不知道这世上会有多少冤案产生。”
一个县令,一不问事情经过,二不调查情况,就听一个说了两句话就下定论,这父母官也真是太好当了。
章县令听出封玥是在嘲讽他,他涨红了脸,一来封玥是个女子,二来她是个年轻又美丽的姑娘,这让他的自尊心一下子收到了挑衅。
“姑娘是什么人?”在他看来,封玥的通身气度不像是普通人,他不确定她的身份,又看她跟在钦差身边,自觉得弄清楚身份,免得得罪了人,尽管此刻他恨不得弄死封玥。
封玥没有理会章县令,不到不得已处,她并不想暴露身份,看了楚漓一眼,意思就是交给他了。
楚漓颔首,让楚一把那对祖孙带过来,“阿婆,你把淼淼的事说出来吧。”
蔡婆子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她本来就有意要举报鹿一鸣,如今看他们才几个人就稳定了局面,更加不怕了,当即就说了。
不仅把村里每半年就要选女子去做祭品的事,还有淼淼小时候发现的事全都说出来了。
关于祭品的事在整个村子里不是秘密,村子里的人或多或少有想过哪些女子的下场,但是想过是一会儿事,真的知道了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这话一出,不仅仅是章县令听傻了,就连村民也都开始议论纷纷了。
“这、这,这事可是真的?”章县令如今脑子都发黑了,他是听说过人祭的事的,这就算在前朝都不稀奇,但是这个事确实是残忍至极的事,官府就有明文规定,不允许实行人祭一事。
这是在他的治下,出了这样的大事,有五年之久了,他一个渎职都是小的,“鹿一鸣,她说的可都是真的?你们村子每年实行人祭?”
鹿一鸣没读过书,在他看来,用这些丫头片子做祭品没什么打不了的,且全村都参与了,法不责众,这个词他听鹿仙师说过,所以这会儿还没有意识到大难领头,还大言不惭的叫嚣:“这是我们村子的事,和这些外人无关,不就是丫头片子,做祭品是他们的福气。”
楚漓看听到鹿一鸣话后就险些吓晕的章县令,勾了勾嘴角,可说出来的话却让章县令如坠冰窖,“县令不妨带着衙役去池子里把尸体挖出来?对了,这鱼塘也找人挖开看看,这好端端的鱼今日都翻肚子了,怕是食了不干净的东西。”
百里奚补充道:“听说村民隔段时间还会从山上池子里提水来养鱼,也不知道这些鱼食了养尸水味道如何?”
“呕”,听到这,章县令为首的一干衙役们再也忍不住,吐了,这鱼味道自然是好的,不然怎么能在镇上火起来,他们也都是爱吃这鱼的,只是如今听了这样的话,总觉得自己是吃了喝过养尸体的水的鱼,一下子就开始反胃了。
章县令有一瞬间有过挣扎,这鹿溪村的事太大了,不是他能承受的了的,他看了看楚漓四人,想过要不要把这件事瞒下来,但是只对上楚漓的眼睛,一瞬间什么念想都没了。
他是疯了才要做这样的事,现如今他顶多就是个渎职,要是真的包庇了鹿溪村,不说能不能搞定楚漓等人,这就是明晃晃的要命的把柄。
他再不敢起小心思了,立刻让人把衙役们都叫过来,分了几对人马,去山腰池子挖尸体,又去鱼塘里挖尸体。
鹿溪村的人见他们要去鱼塘挖尸体,当即就叫嚷起来,“大人,这不能挖啊,挖了鱼就死了。”他们始终记得,村长和仙师都说过,鱼塘不能被破坏,破坏了财气就漏了。
百里溪看这些人说道鱼塘就激动,忍不住斥责道:“狠心送了自己孩子去死,还担心一个鱼塘不成,都是黑了心的东西。”
村们里立刻有人出来喊,“我生的女儿,我想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就让她去做祭品,她也的去,管天管地,还能管我怎么养孩子不成。”
封玥看到这一幕,不禁就想起,就算在现代科技高速发展的时代,也有许多偏远山村里的陋习,男人打女人,家长卖孩子,人口买卖等时常有这种新闻爆出来。
这是可悲可叹的事,她看着还在和百里奚争执的人,冷笑道:“把孩子当做祭品就等于是杀人,别的你们不知道,杀人总知道要偿命吧,尽管喊吧,要不了多久,一个个人头都落地了,怕是也喊不出来了。”
她的话成功的震慑了不少人,犹如被人掐住了脖子,开不了口,听说自己会死,一个个都吓呆了,在他们的眼里,把自家的孩子怎么样,怎么会和杀人犯一样呢。
有些人开始撇清关系,说是谁谁谁,也有人色厉内荏的继续坚挺着,封玥一点也不关心。
鱼塘里的鬼气自从鹿淼淼被救了以后,就沉寂了,封玥心里有数了,只等着那边把尸体搬出来再说。
天降黑的时候,忙活了一下午的衙役们,纷纷从池子和鱼塘里挖出了数具白骨,当然也有腐烂的尸体,但是也有半年之久了,泡在水里的人早就不成型了。
池子里的尸体9具,对得上,鱼塘里有一具,衙役们放干了鱼塘里的水,村民们也早就看见了,鱼其实下午就翻肚皮了,再也没有醒来过。
一地的死鱼,让村民们眼中的光都没了,鱼塘不深,衙役们不仅在里面找到了尸骨,还找到了尸骨上的铁链,及掉在一旁的半枚玉佩。
村民们看见鱼塘里有尸体,都吓了一跳,因为这鱼他们自己也吃,知道池子里有尸体,不少人也跟着吐了。
鹿淼淼本来是在一旁安静的看着村民们的下场的,直到余光看到了那枚玉佩,她瞪大了眼睛,一下子哭泣起来,扑到白骨边,嘶声力竭的喊起来了,“娘,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