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爷,是真的吗?听说药方已经出来了?”
“大人,宋大人,您要救救我的儿子啊,他才十三岁啊。”
“老天爷,药方总算出来了。”
“啊,快看,那是金街当铺家的掌柜的,他好了,他真的好了。”
当宋箔简一行人出来时,府衙门口已经围满了被楚一叫过来的人,还不等他们开口,就不少人嚷嚷着喊起来了,这一刻他们不是害怕见官府的百姓了,而是等待着奇迹出现的人。
作为话事人,宋箔简当仁不让的出来主持,他清清嗓子,抬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各位乡亲,大家的心情我都知道,不错,时疫的药方已经研究出来了,接下来,我们官府将全面清除潮州时疫。”
“好。”这是百姓们的附和声,这一刻他们将配合官府,为了全城的百姓,共战时疫。
不远处的一座小楼里,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负手而立,身后紧跟着一个中年男人,年轻男子虽然用面具遮住了半张脸,但是下颚到左脸的部分,轻微的烧伤痕迹清晰可见。
中年男子是自小跟在裴夙身边服侍的老人了,昨夜连夜找人来把公子从牢里救出来,只恨那有道横梁打在公子脸上,害得公子的容貌被毁,他自责不已。
“公子,他们已经研究出药方了,您和老奴回去吧。”裴喜的话语里充满了内疚和自责,在他看来,就是因为他没有照顾好公子,才导致了公子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裴夙静静的看了良久,不发一言,但是身后的手中的青筋暴露了他此刻的恨意,他自小是天资出众的人物,裴家又是百年世家,扎根在江南一代,可以说称霸一方都不为过。
但是这样的好日子在当今天子封銘登基后,世家就开始走下坡路了,别看封銘是个看起来脾气比较温和的皇帝,他的多项举措也都说明了他是个善主。
但是背地里他的手段也厉害,手腕心计样样不缺,又有前长公主及驸马支持,他们这些世家被逼的不得不退让。
所以当那个人找上他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他,他曾师从一位医毒双绝的老师,对毒之一事上颇有天赋,这也是被那人看重的原因。
他也学习过蛊之一道,但是他自己并不喜欢,所以学的不深,他更喜欢毒,而将蛊制作成毒药是他提出的一个概念,颇得那位信心,把他收为了义子。
这次潮州的事,就是他们一手策划的,也是把蛊与毒结合起来做的一次实验,那位想要皇位,而他则寻求的家族荣耀,他不悔,只是事情失败了,他不甘心。
尤其看到楚漓竟然好端端的站在人群里,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准备的后手用不上了,他目光仇视的看了鬼面王爷,那灼灼的目光穿过人群,鬼面王爷注视到了,朝他这边看了一眼,但是什么人都没有。
裴夙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城中开始热闹起来了,大家奔走相告,官府研究出来了药方,时疫有救了。
另一头的涵洞里,楚漓用自己的衣服盖在封玥身上,黑色的衣服盖在雪白却斑驳的身体上,有一种肆意凌虐的美,他眼睛漆黑一片,看着面前的女人。
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脑海里,有对方抚摸过来的手,有对方主动吻上来的嘴唇,还有那破碎的低吟声,都在他脑海里一一闪过。
最后是自己不顾对方叫停的冲动,看到封玥露出的皮肤上的斑驳,他眼中的情欲再次浮现,这次清楚的知道,不是药物的关系,而是他自己发自内心的感受。
楚漓没有听说过,男女之间一旦打破了最后一道防线,那种突发的激情要高于内心细腻的感情。
就在这时,封玥醒了,她睁开眼睛,动了动,忽然低咒一声,身体像是被碾过,也对,他们昨夜并不算是很好的体验,楚漓中药,而她们俩结合的地方是在一块硬邦邦的石板上。
不舒服是肯定的,她的轻哼声唤回了楚漓的神智,他对上封玥的眼睛,里面有太多的东西,封玥看不懂,但是他动作轻柔又带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封玥不仅好笑。
这人,这会儿装什么大尾巴狼,“我好痛。”封玥看着他说了句。
这话像是开关,打开了楚漓身体里被封印的地方,他站起来,有些笨拙无措的想要给封玥揉一揉按一按,但是在接触到封玥皮肤的那一瞬间被烫了似的缩了回来。
“对不起,我、”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且是封玥的选择,怪不到他,也没为难,“不用道歉,我们是未婚夫妻,找件衣服给我吧,我们该出去了。”她可不想再在这里躺下去了。
说道衣服,楚漓脸上难得有了丝羞涩,他醒来时就看到了,那被自己撕碎的衣服漂浮在水潭上,楚漓把自己的衣服裹在封玥身上,什么都做过了,封玥倒是比楚漓看起来更加大方。
站在那,让楚漓给自己穿衣服,楚漓虽然有些羞涩,但是那盯在封玥身上的眼睛没有一丝退却,封玥挑眉,看来也不是那么纯情,不过她这个身体也才十六岁,要说有多好的身材真的不至于。
但是皮肤细腻光滑,该发育的地方也没有漏,也是不错的了。
“哎呦。”封玥高估了自己的身体,才踏出一步,就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软,根本走不稳。
好在楚漓及时搂住了她的腰,走了两步后,干脆把人抱了起来。
两人站在涵洞口,没有出去,在等人,楚一是唯一知道两人事情的人,封玥猜测,他肯定会过来的,果然没让两人等太久,他骑着马带着一个包裹就过来了。
看到两人站在洞口等他,眼睛没敢乱看,“属下来迟,请王爷王妃恕罪。”在他的心中,封玥已经是王妃了。
封玥看了他一眼,说:“还是先喊郡主吧,等成亲后再改不迟,你知道轻重的。”
楚一点头,表示明白,拿到衣服,楚漓先去换了,然后又给封玥穿,封玥看了他一眼,戏谑道:“没那么娇弱。”
楚漓沉声回了,“嗯”,但是手中动作不停,封玥笑了笑由他去了,这个男人果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
换好衣服,楚漓和封玥没有和楚一一起,封玥还不宜暴露在众人面前,除了太医也就一个宋箔简知道,但是宋箔简别的不说,不该问的不该说的绝对不敢说出去一个字。
两人低调的回到府衙,这会儿府衙人进进出出的,但是人人面色都带着喜悦,封玥听楚一说了,药方已经出来了。
封玥去休息了,昨夜折腾了大半晚上,这会儿精神不济,倒是路上碰到了百里奚,他看到封玥的脸,然后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啧啧,一晚上不见,原来是出去鬼混了。”
封玥听说过被爱情滋润过的女人会看起来不一样,这回算是了解了,百里奚只一个照面就看出来,她没好气的说:“是啊,你个小屁孩不懂个中滋味。”论这种调侃她可没在怕的。
百里奚一下子炸毛了,“什么小屁孩,我可是比你大。”
封玥上上下下的看了他一眼,“哦,20岁的小屁孩。”
百里奚指着封玥的脸想要在说话,只见封玥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话,“尊师重道懂不懂。”让他没了脾气。
“哼,为老不尊。”
封玥见到他倒是想起来了,“醉春闺听说过吗?”这家伙也是个神医,那裴夙信誓旦旦的说起这东西时的样子不像是骗人的,封玥猜测裴夙一定是个学医的,或者学毒的。
百里奚挑眉看她,“听过,无解,不是,你们昨夜?”
见他惊讶的样子,就知道他猜到了,不过封玥也不想解释,既然百里奚听说过,那么这个药应该在他们的圈子里出名,“知道是谁做出来的吗?”
百里奚说,“我见过这药,据说是医毒双绝的医不悔的关门弟子研制出来的,不过医不悔已经去世了。”
封玥又问:“医毒双绝,看来还真是。”
百里奚看他自言自语的,好奇的问:“什么还真是?你认识那制药的人?”
封玥想到百里奚也算是她的徒弟了,这也是个医毒高手,如果也学了她的手段,那对付裴夙也不用头疼了,她就把这件事告诉了百里奚,并说道:“他师从医毒双绝,又学了蛊师手段,以后就是你的对手了,你可不要丢我的脸,到时候输了,我可不会承认你是我的徒弟。”
百里奚不服气的说道:“什么医毒双绝,那也是不知者吹出来的,我们百里家人比他强的可不少,只是一个时疫而已,不是也被我破解了,等着吧,裴夙算什么。”
封玥看他这样子,就放心了,这激将效果还不错,于是没再理她,去休息了,她困了。
百里奚虽然表面说的好听,但是到底把这事放在心上了,对医毒双绝他其实没有直面过,但是家里的长辈打过交道,他小时候挺崇拜这人的,但是听说亦正亦邪,和他么家的行医理念不合,长大后对自己的医术有绝对的自信,所以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这个人了。
直到“醉春闺”这个药出事,他研究过,不得不佩服研制出来的人,在行医者看来,就没有无解的毒,当然春药不算毒。
这会儿听了封玥讲的,他忽然想到了,裴夙这药是否也是和蛊有关,所以他无解,有了想法之后,他就喜欢钻研,把时疫的事都交给太医了,自己又跑去研究这醉春归了。
楚漓和楚二又换回了身份,出面主持大事,又派了人去京城传信,时疫解决了。
京城里迎来了潮州传来的消息,时疫可破了,这振奋人心的消息让整个京城的文武百官总算是久阴逢晴。
第二天上朝,朝臣们发现坐在上首的帝王浑身散发着喜悦,众人也都识趣的提起潮州的事,大肆夸赞。
只是这样欢乐的气氛里,总会出来一个破坏的人。
就在太监宣布无事退朝时,一个老臣,颤颤巍巍的出来,跪在地上高升呼喊:“皇上,臣有事启奏。”
封銘淡漠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何事?”
老臣听到了皇帝的声音,知道这是对自己的不愉,但是想到自己是为了江山社稷,奋不顾身的开始阐述。
周围听到他上奏的大臣们为他捏了一把冷汗,因为他说的不是别人,而是指责皇帝,滥用职权,杀害忠臣。
这是多大的胆子,果不其然,他说完后,迎来了帝王的怒火,都顾不上礼仪,封銘气的拍了桌子站起来:“放肆,那照你这么说,影卫搜来的桩桩件件都是朕为了诬陷臣子做的。”
“通敌卖国,陷害皇后,拉拢朝臣,桩桩件件都有实证,你说,这样的臣子是朕的忠臣?”
原来就在前夜,封銘根据侯府夫人递过来的信息找到了潜伏在京中多年的敌国探子,可笑的事这人在庆国是三朝老臣,又备受器重,一朝丞相,竟然是敌国的探子。
当然对外公布只是他通敌卖国,没有让人以为敌国的探子在庆国做丞相这样的丑事公布出来。
那为丞相说话的老臣也是三朝的老臣了,如今是太子太师,平日教导太子,和丞相的关系很好,但是他为人正派,丞相并没有和他多说什么。
在他看来,丞相的事太突然了,像是被人诬陷,他这么说,未必没有倚老卖老想要逼迫皇帝彻查的事,但是一片心也是真的。
所以这种人不好处理,他不相信所谓的证据,没有私心,但是就是看不懂形势,太固执了,强按牛头喝水没用,就算封銘把所有的信息摆出来,他也只相信自己。
所以封銘很生气,但是拿他没办法,这天的朝会就在封銘的怒火中结束了,封銘罢了他太子太师的名头,念他年纪老,让他在京中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