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薇和苏浅是一起坐火车来的,她们在火车上就认识了,还庆幸的在一个宿舍,相对来说会更熟悉一些。
陈穗岁看着旁边那个玩手机的女生,主动去社交:“你好,我叫陈穗岁。”
她抬头看她:“你好,倪佳。”
倪佳比较八卦,一来就翻着学校论坛:“你们知道吗,我们这届计算机专业的有个帅哥,还是清淮市理科状元,这人来头不小,开学第一天就请假。”
陈穗岁本在收拾着东西,听到这话突然停下,清淮市?省状元?难道是周书野?
凌薇在旁边叫她:“陈穗岁,想什么呢,我们出去吃饭你来吗。”
陈穗岁很爽快的答应了,跟着她们一起往食堂去。
到了晚上,徐知意才火急火燎的给陈穗岁打电话:“岁岁,岁岁,你知道我在江州碰到谁了吗。”
陈穗岁正忙着新书发售的事呢:“谁啊。”
徐知意一下子压低声音:“周书野,我看他老往我们学校外面的老小区那走,他怎么在这啊,他现在不应该和你在京大吗。”
陈穗岁停下了手上的事情:“你见着他了?”
徐知意还在往那边看:“嗯,我宿舍这边正好能看到那小道,我刚来的时候就老看到他,我还一直不确定,直到我刚才在校门口碰到他。”
“他看到你了?”
“没有,他从药房出来,急急忙忙的,没看见我。”
陈穗岁挂断了电话,收拾着东西就往外跑,凌薇见了不对劲:“陈穗岁,你大晚上的收拾东西去哪啊。”
陈穗岁没停下手上的动作:“江州。”
苏浅听了吓一跳:“什么?江州?”
凌薇劝着她:“这才开学第一天啊,就夜不归寝,等会被宿管抓到了你可是要被扣学分的。”
陈穗岁不在意:“没事,我一会就去请假。”
几人劝阻无效,只能放她走了,晚上11点多的火车,坐到江州已经3点多了,陈穗岁不让自己流眼泪,硬是在酒店待到了早上才告诉徐知意。
徐知意从宿舍床上弹起来:“什么?你在江州?”
徐知意领她到了这个老小区,陈穗岁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这些房屋破破烂烂,墙面已经老旧的开始掉灰,住在这的大多都是一些守旧老人,周书野,以他那个性格,真会在这?
陈穗岁没多管,她向学校请了一周的课,她一定要见到周书野,他应该很早就出去了,陈穗岁就在小区门口等着周书野回来。
她等了很久很久,手机已经玩没电了,她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蹲在路边一个人孤零零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穗岁蹲在那都要睡着了,面前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周书野一眼就看见她了,又别开眼继续往小区内走,陈穗岁慌忙的追上去:“周书野。”
周书野踩着楼梯往上:“回去上课。”
陈穗岁拉着他的手:“你得和我一起回去。”
周书野有点生气了,甩开她的手,语气有点重:“我不回去,能不能,别来找我。”
周书野说着开门就要进去,陈穗岁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哭唧唧的,委屈死了:“我饿了。”
周书野拿她没办法,也让她进来了,到厨房给她煮面。
陈穗岁乖乖的坐在沙发上,这个房子很小,客厅还没之前在清淮周书野的卧室大。
陈穗岁吃着面和周书野聊天:“你就住这吗。”
周书野点头:“嗯”
陈穗岁乖乖的喝着汤,看着周书野的手机:“你换号码了?”
“嗯。”
“给我一个,我保证,不会烦你的。”陈穗岁很诚恳。
周书野还是给她了,陈穗岁也加了他微信。
两人好一会没说话,陈穗岁想问他的,之前那么多事,但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周书野见她快吃完了,转头拿起车钥匙:“吃饱了我送你回京大。”
陈穗岁怔了一下:“不用了,我在旁边酒店定了房。”
周书野看了看她,没再管她,收拾着碗就把她送到酒店:“早点回去上课。”
陈穗岁点了点头,第二天早上就敲着周书野家的门,没人,她把早餐也挂在了门把手上,接连的好几天都是这样。
陈穗岁已经好几天没见他了,但门口的东西总能被收走,说明周书野已经接纳她了?
陈穗岁明天该回学校了,她知道,周书野是京大的,这几天无意间在新生栏那就看到了他的名字,他就是那高考第一的理科省状元,但他为什么还不去学校,陈穗岁属实弄不懂。
她在周书野家门口给他打电话,她想带他走,电话里传来忙音,嘟嘟嘟的挂了。
陈穗岁正纳闷呢,周书野突然慌慌张张的的跑来开门,他没管那么多,把陈穗岁也拉进来了。
陈穗岁有些懵,但她没管那么多,过去的事她都可以不问,但她今天一定要把周书野带回学校去,不能让他在这里毁了自己的前途。
陈穗岁拉着周书野就要往外走,他一下子抱住她,捂住她的嘴巴,让她别出声。
门外果然响起了声音,棒槌砸门的声音,“咚咚咚”,门外有人发话:“周书野,我知道你在里面,我劝你好好想想,要公司,还是要那姑娘。”
过了一会,门外没动静了,他们好像走了,周书野才放开陈穗岁,她都听见了门外的一切,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周书野,我要你亲口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书野跑到厨房倒水,咕嘟咕嘟的喝掉,陈穗岁有些急了,跑上前继续追问:“你说过的,你希望我一直陪在你身边。”
周书野把杯子摔在桌上:“陈穗岁!你别来打扰我!我不需要你陪,也不需要你可怜我,你是傻吗,我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令人可怜周书野了!”他说完转身就往客厅走。
陈穗岁站在原地愣了愣,眼睛里泛着泪花:“是,我是傻才为了你去学理科,我是傻才会为了你放弃纪言,我是傻才会等了你那么久,周书野,我喜欢你啊。”这一刻,陈穗的眼泪哗哗留下来。
周书野停下了脚步,陈穗岁转身看他:“我的眼泪是砸不到你心里去是吗,不管发生什么,我陈穗岁说过,我会一直陪着周书野,所以你现在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周书野转身过去抱住她,头低下在她耳畔低语:“陈穗岁,这本来就不关你的事,我不希望你受伤害。”
陈穗岁把眼泪擦在了周书野衣服上:“可是,你许了愿的,你说你想一直让我陪在你身边的,周书野,我来给你实现愿望了。”
周书野带她来了医院,病床上躺着的,是之前那个和蔼的周穆文,在他旁边照顾他的女人竟然是宋晚。
三个多月不见,她好像老了许多,本是天天在家敷面膜保养的皮肤,现在一下子生了许多皱纹,陈穗岁跑到她身边抱着她:“干妈。”
宋晚见她来先是一惊:“岁岁?你怎么来了。”
宋晚看了看跟在后面的周书野,很显然,他带来的。
宋晚安慰着陈穗岁:“就是你叔叔生了点小病,你刘姨也抽不开身,我来照顾几天,你也别和你爸妈说,都是小事,不要让他们担心。”
陈穗岁点了点头,也没打扰他们休息,就和周书野出去了。
在病房外,周书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我爸现在昏迷在医院,需要人照顾,家里的公司出了点状况,昨天那些是追债的人,不过没事,就一点小钱还清就行。陈穗岁,我不希望你被我连累受到伤害,现在你既然都知道了,就早点回京大吧。”
陈穗岁不忍心,她还不想走,她想帮他,但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只能陪在他身边。
陈穗岁伸手抱他,脑袋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上,这时,电话响了。
是陈穗岁的手机,沈教授打来的:“岁岁,什么时候回来?你这本新书这两天可以发售了,等你回来签字按手印呢。”
陈穗岁看着周书野,他好像也听见了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回去吧。”
陈穗岁应了这事,挂断了电话。
“你都要出书了啊。”
陈穗岁把手机放起来,小手捧着周书野的脸:“嗯,我以后要写更多更好的书,帮你还债。”
周书野笑了,这么久一来,他一直黑着脸,陈穗岁已经很久没看他笑过了,他送她去了高铁站。
上一次分别也是在高铁站,那时周书野还在高三,来送被保送的陈穗岁去京大。
两人坐着扶梯往下,身后跟来了一男一女,陈穗岁在一旁看着手机回复信息,后面有一只手用力的推着她,把她往扶梯下面推。
陈穗岁重心不稳,眼看就要往前摔去,下面还有好长一段的台阶,她本能害怕的闭上了眼。
周书野伸手拉住了她,陈穗岁只是被吓了一跳,没有受伤。
后面的妇女见状先辩解起来:“哎呦,妹妹,实在是对不起了,我家先生精神有问题,你别太在意。”
周书野说话狠:“有精神病还带着他往外跑,看着一家子都没什么脑子。”
陈穗岁用手肘撞了一下周书野:“我这不没事嘛。”转头又朝那个妇女解释:“没事没事,他说话不好听,我这也没摔着,病人总要多担待一些的。”
周书野:“……”
那妇女笑盈盈的领着男子走了,陈穗岁也到了站,她本想再抱一下周书野,却被他无情的推开了,她有点愣愣的,但还是收回了手:“行吧,那我走了。”
“嗯。”周书野话很冷。
陈穗岁走进站,还是那句话:“我在京大等你。”
周书野没回应她,转头就离开了,陈穗岁还生气呢,他这什么态度!
周书野一个人往地铁站走,突然,旁边有人一把把他拉进车里。
周书野一下坐在了后座,旁边还有一个男子,他叫郝泽,是个戴着眼镜的男子,他和周书野一般高,看起来年龄也差不多,但没周书野生的好看。
他脸上夹杂的笑,但显得很不协调:“周书野,你还挺能耐,把这小女朋友保护的那么好,又是亲自接送,又是把她弄回京大,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吗,太天真了。”他一会又做出可怜的表情,可都一样,太违心了。
周书野知道刚才扶梯的事也是他叫人搞得,但他没提,说话冷冷的:“把我送到江大就行。”
“你还真把我们当司机了?我告诉你,我给你2天时间考虑,是要公司,还是要救她。时间一到,你恐怕是再也见不到你那小女朋友咯,哈哈哈哈。”
周书野心中有怒火,他只是紧握着拳头,不敢轻举妄动。
郝泽笑笑,突然又恶狠狠的盯着他看:“周书野,你和我没区别,哦不对,你更可恨,先是害死了你妹妹爷爷,你姑姑多恨你啊,现在又把你爸害进了医院,之后还要害你最心爱的姑娘去死,你忍心吗。”
周书野没答话,郝泽忍不住拿起手机看:“陈穗岁,京大文学系的保送生,这长得倒是好生漂亮,家里经济条件不错,不过我那会贪图这点钱,我郝泽得不到的,你周书野也别想好过。”
周书野伸手去抢他手上拿着的手机,他气,他很气,他欺负他周书野就可以了,他不能动陈穗岁。
郝泽很机灵的躲开了,随即摇下车窗把手机丢出窗外:“抢什么?不服?不服也得服。”
随即车就到了江大,郝泽开门把周书野放下去,随即摇上车窗朝他摆手:“自己考虑吧。”
周书野只是静静的走在路上,这一刻,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边是他爸一手打造的公司,这么多年,也要败在他手里吗?另一边,是他周书野最爱的姑娘,陈穗岁,他多希望她现在可以讨厌他,永远不要喜欢他了,也许这样,才能真正的保护她。
这三个月以来,周书野就像变了个人,他之前什么都不怕,他姑姑怎样欺负他,他都不躲,他也不怕孤单,不怕别人的闲话,这些年都是这样过得,可这一次,他真的害怕了。
他怕永远的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