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你的任务少年”
“好的,好的,一定不会辜负领导的期望”
王毅推了推眼镜凝望着机器,口中喃喃说道:“希望你真的能担当起大任”。
…….
“你说你一个大司马,怎么就把家里的日子过成这样了,你那一点点贤名难道比吃饱穿暖还重要吗,你看看我身上这衣服,都是十年前的料子了”,王莽的妻子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口,阻拦着想要进来的王莽。
“你先让我进入,这么大晚上你把我撵到门外是什么事啊”
妻子丝毫不理会他的话语,本以为嫁进王家是来过好日子的,自己完完全全是被王莽的花言巧语给骗了,什么郎情妾意,一点都不值钱,自己当年也是大家闺秀,现在弄的跟个村姑一样。
王莽终究是没有走到床上,他被赶到了书房,盯着面前的竹简,上面晦涩的文字让他一直扶额,在这边待的越久,就越怀念简体字,“唉,也不知道那几个地方普及简体字了吗”。
妻子的态度越来越差,王莽有苦说不出,只能苦酒入喉心作痛。
“呸,这破酒真难喝”
他将桌上的酒壶推开,挑起一筷子菜,脸上难掩失望的神色,这菜没有辣椒可真难吃。
好怀念从前,可惜回不去喽。
五十一岁的王莽站在风雪之中,抬头凝望着月光,虽然这片天很好看,哪怕是夜晚也有着独特的美,可终究不是自己的故乡,自己如今所经历的不过是别人为自己书写好的一生。
这样的人生真是无趣啊。
这一年的他立了两岁的小皇帝,他也很无奈,史书中这样写,他这样做,自己也是为了后世啊,当然,自己的位置也更加稳定,起码可以毫无波折的过下去。
长安城的朝堂上不再是皇帝说了算了,而是王莽说了算,这个掌握刘家权力几十年的家族此时迎来了巅峰。
长安城之外的刘姓人员气的直拍桌子,你这老家伙掌握大权,礼贤下士,完全是一副要当皇帝的样子,我们刘家的皇位怎么能让你来坐呢。
于是,刘家的造反者出现了。
首先是安众侯刘祟发难,居摄元年(公元6年)刘祟率领百余人进攻宛城,连城门也没有攻入就失败了。第二年九月,东郡太守翟义起兵,拥立严乡侯刘信为皇帝,通告各地,长安以西二十三个县的“盗贼”赵明等也起来造反。
顺风顺水几十年的王莽十分恐惧,饭也吃不下,妻子每日也更加唠叨。他惊恐之下将皇帝抱到了宗庙前,日夜抱着孺子婴在宗庙祷告,又模仿《大诰》写了一篇文章,说明自己摄位是临时的,将来一定要将皇位归还孺子婴。同时王莽不断调动大军镇压,攻灭翟义的部队。次年,王莽派王邑平息了叛乱。
天下的动乱终于平定了,王莽呆呆的跪坐在自己家中,他不明白,这些家伙为什么就是不明白自己的苦心呢,自己是为了他们刘家好,自己可是个忠臣啊。
彻夜未眠,可他还是精神抖擞,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了皇宫。
他拿起桌上的奏报一封封看过去,终于找到了自己期待的那一份。
本该留库封存的奏章被他带出了皇宫,王莽在风雨中找来了他的门客们。那些怀着远大理想的门客一个个的来到。
坐定之后,一封奏报传阅于众人的手中。
聪明之人看完之后,仔细看了看低着头的王莽,他的身上再无那种和谐,反而充满了强势。
在众人还不明所以的时候,一个聪明人站了起来,“这是皇帝德不配位才引起的啊,皇帝怎可继续坐在这宝座之上”。
被点醒的众人直呼说得好。
王莽低着头听着众人的讨论,一言不发。直至所有人的目光都想他时,这位权倾朝野的人才说出了今日的第一句话。
“听闻,当年高祖皇帝起事之时,曾于芒砀山中碰见赤白两蟒缠斗,高祖助赤蛇斩了白蟒,赤蟒得救后口吐人言,称高祖皇帝为赤帝子,当为人家帝王”。
众门客满头问号,咱们这是来商量大事的,你给我们在这里讲什么故事,我们不想听故事,只想听你给我们画饼。
只见王莽继续说道:“高祖当时大喜,可那死去的白蟒也口吐人言,将来必替代赤帝子之江山”。
哦?你说这个我们可就不困了。
“莫非,您就是那白蟒转世”
王莽并未直接回答他,“我生来就聪慧,脑中更是时常出现一些未曾见过的场景”。
是了,是了,一定是了。
王莽送走了那些激动的门客,他的精力也到了极点,倒头便睡。
当他苏醒之后,家中奴仆将一块玉佩送到了他的眼前。
王莽激动的走出了门,看着处理在那里的身影,他有些恍惚,这一大早,怎么还眼花了呢。
直到那人转过身来,王莽依旧不甘心的揉了揉眼睛。
“你为什么没有变老”
王莽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颤抖,以及不可思议。
“不对,世上没有不会来老的人,你是他儿子还是孙子”
王莽凑上前来,想要仔细打量一下,可是四十多年了,记忆已经模糊了,他能记得的只有一个轮廓。
“就是我,当年长安城一别,几十年不见了”
王莽好奇的转来转去,他不相信,这些东西不符合他几十年来的认知。
“别看了,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请请请”
王莽热情的招待了这位来客,期盼了几十年终于见到了。
“你是怎么做到一直如此年轻的”
对于这个问题,张尘已经得心应手。
“偶然所得”
“还能得到吗”
王莽激动了起来,要是自己也能得到,活到后世不成问题。
可他注定要失望,张尘笑着摇摇头,否定了他的想法。
王莽顿时失落了下来。
“你现在进行的如何了”
“当然是按照史书那样进行”
看着他满脸的失望,张尘也明白了他的苦楚,“唉,苦了你了”。
这任务很轻松嘛,自己来时果然想多了。
“没什么,我不苦,命苦”
自己真是该死啊,怎么会把这么好一个人想成这样。
“你这次来找我肯定是有事吧”
见张尘沉默不语,王莽主动问起了张尘的来意。
张尘摇摇头,“我就是来看看你”。
“是吗”
王莽仔细的看着张尘,他显然是不信这话,几十年了突然来看自己,谁能相信啊。
“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王莽的眼底冒出精光,“还能怎么做,只能按照史书继续走下去,然后…”,他谈了一口气,“然后死在刘秀手中”。
“好吧,辛苦你了”
王莽摆摆手,“你还没吃饭吧,今天一定要在我这里吃顿饭”。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推杯换盏时,长安城中流出一股流言,这故事太过于精彩了,以至于每一个百姓都在讨论着这件事。
“你说这高祖皇帝当年斩杀白蟒是不是真的”
啪
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一拍桌子,“当然是这样了,这些东西书里面都有记载,当年高祖皇帝就亲口说过这件事”。
“哦?你给大伙讲讲,这是个什么说法”。
书生一副得意的模样,“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传说当年高祖入咸阳的时候,亲口对着老秦人约法三章,喝多了亲口说出了这件事,当年的老秦人代表都知道”。
书生说的有模有样,那些停留在此的百姓,全都相信了他。
“也是,这些年这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
王莽送张尘走出了家门,那张年轻的脸上带着几分醉意。他扶起张尘的胳膊,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你知道火药的配方是什么吗”。
张尘晃了晃脑袋,嘴角露出傻笑,“这你都不知道,当然是…”,尴尬了,自己也不知道,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你放心,下次来告诉你”。
王莽又失望了,他觉得这货有些不靠谱。可他又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看着张尘一步步走远。
他慢悠悠的走回了家门,脑中思索着下一步应该如何。
日子一天天过着,长安城中的流言越来越严重,可是此时的皇帝之是一个和尿泥玩的小孩子,而长乐宫中摄政的王老太后,十分相信自己的这个侄子,给予了这个王家人极大的信任。
流言蜚语没有什么根据,终究会消失的。
王莽等待着一阵风,只要风一到,他即将乘风而起。
冬去春来,王莽苦等良久,他的那些门客终于完成了那件事。
整个长安城中的读书人都认为皇帝无德,应该禅让给贤德之人。
能办成这件事,也多谢了大汉之前的皇帝们。
在昭帝之时晆弘以及宣帝之时盖宽饶上奏禅位,更有哀帝之时听从方士儒生之言进行改元,但改元之后,西汉的衰运仍然没变。
自从儒家崛起之后,天灾更与皇帝息息相关。这些令王莽从前嗤之以鼻的东西,此时成为了王莽最大的助力。
王莽此时愈发注意自己的形象,毕竟在外公关了这么久,可不能在此时失败。
此时,一个书生冒着巨大的风险来求见他。本不想理会,可听了这书生的名字之后,王莽立即将此人迎了进来,他甚至直拍自己的额头,自己怎么能把这茬给忘了。
这个看起来相当落魄的书生走进了这个帝国实际掌权者的家中,这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他摸了摸袖子里的东西,坚定了自己的眼神,挺起腰杆走到了王莽面前。
“你求见所为何事”
书生并未回答,他从袖子之中拿出了那些东西,自信的放到了王莽的桌上。
“来了,最重要的一环”
王莽拿起了那些东西,这是一个铜匮和两张封书题签。
只见一张上写“天帝行玺金匮图”,一张上写“赤帝行玺某传予黄帝金策”。
他放下手中的东西,抬头看向了这个书生,“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我会给你一切便利”。
书生激动的答应了下来,发了,这下发了。
他走出这座豪宅之时,脚步甚至有些飘忽,手中捏着王莽刚刚赏赐的银钱,他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来到了平日里喝酒的地方,将那些银钱大力的拍到了桌上。
“呦,哀章,你个穷书生今日怎么敢来这里了,有钱了,这又是在哪里发的这笔财”
哀章听到这话并不理会,他端起桌上的酒杯,一口饮了下去,他砸吧砸吧嘴之后才拿起筷子品尝桌上的美食。
“有一点破钱了,连咱们都不理会了”
“是啊是啊,以前吃不起饭了,天天在这里说高祖的事,要不是咱们,他狗曰的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
哀章依旧不理会这些话语,他捏着筷子将桌上的美食全都吃的干干净净,摸了摸滚圆的肚皮,用轻蔑的的眼神看了看那些说话的人,才迈着大步走出了这里。
自己可是注定要当大人物的,这件事办好了,说不定自己也是开国功臣了,何必跟这些蝼蚁一般的人计较呢。
在王莽的安排下,刘家的祖庙之中上演了一出大戏,也能叫闹剧。
这场大戏的主持人兼导演就是这个将菜吃的干干净净的穷书生。
他在高祖庙里导演了一场天降神匮的闹剧,他在告诉刘邦的牌位,王莽是真命天子。
刘邦要是在天有灵都要下来给他两个耳光,这种操作,你在骗谁。
可王莽不在乎这些,这些跟傻缺一样的操作,在这个时代相当受用。
王莽在这一年的冬天,冒着漫天大雪走进了皇宫,他来到了长乐宫,见到了王太后。
两人发生了争执,不过最终还是王莽得胜,他拿着那块象征天子的印玺走向了未央宫。
王莽看了看破损的角,内心也是相当惋惜,再一看上面写的那八个大字,内心也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他将这块传国玉玺拿在手中,走向了未央宫,这里还有一场大戏在等着自己,自己可是男主角。
小皇帝在屁都不懂的情况下,将家中传了两百年的天下送给了王莽,也不知道以后他会怎么面对自己的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