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因为她顶撞了他的心上人生气,所以才会打她,还要罚她吗?
其实想想,萧玉儿要拿她当活靶子他都能默许,相比而言,打她一巴掌似乎也不算什么。
但是后来他亲自下令罚她,何必又临时找来一个女犯替她受刑,横竖她都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现在有没有好一些?”
直到男人的声音再次在耳畔响起,祁思瑶回过神,扬起小脸向他看去。
“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如果恨那就恨得彻底点,为何偶尔还要给她温柔。
如果他还是在乎她的,那又如何会对她动手。
他这一巴掌不仅是打在了她脸上,更是打在了她心上。
她心里的痛远比脸上的要多的多。
“你想问什么?”
她的这句实在太过笼统,其实他大概也能明白,可他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回问。
“你喜欢那种看上去十分开朗活泼的女孩子,就像萧玉儿那样的对吗?”
不是她这种温吞内敛的,所以,她追着他两三个年头,终究还是没能入得了他的眼。
人家每次都将她拒之门外,她却总是因为他的一个眼神,还有他的相救胡思乱想。
回头想想,不免心酸又好笑。
从他动手打她的那一刻起,她觉得自己的心就该死了,却还是难以自控的湿了眼眶。
“谁说我喜欢她?”凝着她发红的眼眶,殷朗本就不舒展的眉越拢越深。
“我不喜欢那样的,我喜欢文静的,温和的,善良简单,纯粹又不失坚忍的女孩。”
这是他对祁思瑶的总结。
但萧玉儿,从最开始的相处,他就察觉到了她隐藏在阳光外表下,狠辣恶毒的心。
爱还是不爱,都在一个人的眼中。
喜欢的人,看到的是优点,不喜欢的人,看到的更多是缺点。
文静温和?这听起来似乎跟自己有点像,但他后面的评价,祁思瑶却不敢自以为是的冒领。
有些不解,疑惑的对着他蹙眉。
“你想不想知道我的故事?”
并没有给她回答的时间,话罢殷朗已经在她身边寻了个位置坐下,自顾自的开始讲述。
“当年圣玉国国破,我流落在外,饿的奄奄一息时,有人给了我一块饼,我以为自己遇上了好心人,对他千恩万谢,却不想,
在吃完那块饼之后,我就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双手双脚都被烤着铁链关在笼子里,
很显然,我被卖去做了奴隶,还是那种最低等的,用命搏击供人取乐的奴隶,
那时候我只有十三岁,若非我从小喜好武学,而且在武学上颇有天赋,我根本不可能在那一场场的厮杀中活下来,
而萧玉儿便是当时台上看客中的一人,许是见我武功还不错,于是便花钱将我买下,让我做了她的贴身侍卫,再后来……”
再后来,便是他救了萧玉儿,又立了战功,一步步从侍卫变成将军,最终坐上了镇北王的位置。
没想到,他竟然有过如此黑暗的经历。
他本来也该是养尊处优的皇子,甚至未来会继承皇位,成为一国之君,
却因为……
那血淋淋的事实,祁思瑶实在连去想的勇气都没有。
这些年,他凭一己之力,在异国他乡,一步步从一个普通的侍卫成为文苍开国以来唯一的异姓王。
即便他现在说的轻描淡写,但其中艰辛,只怕不是常人所能想。
她看到过,他那满身的伤疤。
想来都是刀光剑影里留下的。
心中难免为他泛起酸楚,但更为刺激祁思瑶神经的,是男人口中跟萧玉儿相关的诉说。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眼泪模糊了视线,她偏过头向他看去,娓娓的声音带了丝丝颤抖。
“是想告诉我,你对萧玉儿好,是因为她当年在你沦为奴隶时救了你,于你有恩?”
萧玉儿是他的恩人,而自己是她的仇人。
这好像,成了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她算不上。”殷朗抬手,轻轻擦掉女孩眼角的泪珠,“就算她是,她的恩情,我也早都还完了,这不能成为他们父女两人为所欲为的借口。”
还没太参透他话语中的深意,祁思瑶身子突然一紧,被他揽到怀里。
“阿瑶,你再陪我一个月好不好,抛开身份,抛开所有前尘往事,好好待在我身边,就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我送你离开,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