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你手术我陪着你。”
“好。”
庞繁润把杯子放好,站在他面前,眯眼看着他。
这是什么意思?
容渊很紧张:“你看着我干什么?”
“我在看你的这一张脸,”她轻轻抬起他的下巴,“长得真好看。”
“虽然不是你第一次说了,但还是谢谢你夸我。”
“你说长得一副清冷样子的人,怎么骨子里这么欠呢?”庞繁润真心发问,凑得更近了。
容渊:“其实我以前不这样。”
“我知道,”庞繁润接过话,“所以我在想,是不是我传染给你的。”
“应,应该吧。”
“那我以后不欠了,我要做一个清冷的女子。”
清冷的女子?你?
容渊不信,眼神很奇怪地上下扫描。
“但是我估计自己也做不到,”庞繁润先否认了自己,“算了,还是现在这样吧。”
“咱们两个互相欠吧。”
盖棺定论,达成共识。
不一会儿就有人抬着床和沙发来更换旧的,庞繁润和容渊安安静静地坐在餐桌前,看着电视里播放的苦情电视剧。
容渊啧了一下,和庞繁润讨论剧情:“我不明白,既然丈夫对她不好,她为什么不走呢?”
“这是因为她还爱着自己的丈夫,舍不得呗。”
“可是他家暴她。”
庞繁润打断道:“哎呀,你就接着看吧。”
容渊安静了,两个人和谐共处,看完了一集电视剧,都有些意犹未尽。
“怪不得不离开,原来是想报复他。”
“看电视剧就要猜,”庞繁润教给他诀窍,“你可以猜猜看接下来的剧情。”
“多半是她报仇成功,离婚之后过上了平安的生活。”
“你这个就太稀松平常了,”庞繁润摇头,“应该是中间经历了很多的波折,然后复仇成功,但是不一定会离婚。”
“为什么?”
“要是我的话,就把那个男的先阉了,之后下药让他变瘫痪,一辈子躺在床上生活,我也不和他离婚,就拿着他的钱逍遥快活。”
容渊默默闭上了嘴,看着她的眼神里还带着几分惊恐。
“……你为什么这么看我?”
“最毒妇人心啊。”容渊喃喃自语。
庞繁润扬起眉:“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容渊闭上嘴,看着屋里的工人忙碌,突然发现门没锁,他悄悄拍了庞繁润一下,指着大开的房门。
他压低了声音问:“咱们出去吗?”
庞繁润也低声道:“去哪?”
“隔壁。”
庞繁润扬起下巴,朝着门口努嘴。
走!
两个大活人压低了身子,弯着腰,一边悄悄地朝着门口进发,一边还要注意屋里的工人有没有发现。
磨蹭了一会儿,终于有惊无险地挪到了门口。
一双脚却出现在了视线范围内。
他们慢慢抬起头,发现又是老熟人。
“你们想去哪啊?”
少年戴着口罩,语气却是欢快。
“咳咳,”容渊把庞繁润拽起来,尴尬地解释,“我们想去隔壁串门。”
“串门啊。”
少年眼里含笑,指着容渊的腿。
“你不是骨裂,明天要手术吗?现在怎么,腿不疼了?”
容渊一个低头,再一个抬头,试探着朝着庞繁润看去。
“又骗人?”庞繁润很淡定。
容渊摆手:“哈哈哈,玩笑,玩笑。”
“让我喂水?”
容渊还是摆手:“哈哈哈……”
“我今天陪着你手术?”
容渊向旁边挪了一下:“其实还是有点骨裂的,但是不严重……”
庞繁润问少年:“只要我不杀了他就可以吧。”
“可以,随你便。”
“好。”
庞繁润点头,伸出手,从空间里抽出清水剑,剑锋紧紧挨着容渊的脖子。
凭空出现一把剑,少年的脸开始抽搐,先是怀疑自己在做梦,最后怀疑这女的不是人。
不过无论是哪一种,该担心的都不应该是他。
少年带着看热闹的心退了一步。
看热闹,谨防误伤。
“祖宗!祖宗!”
容渊双手合十,啪的一下跪了下来。
“我就怀疑了,骗我是你必须要完成的业绩吗?”剑尖下移,滑过胸膛,在丹田处停了下来。
“还是说,你就是欠的想死?”
少女的脸一半隐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另一半暴露在阳光中,满是颓丧。
“祖宗,我就是控制不住想和你欠一下,没想惹你生气。”
容渊说着说着,又是要哭。
庞繁润冷漠无情地说:“别说是哭,你今天就算是把胆汁从眼睛里流出来都不顶用。”
听见这话,容渊觉得今天是真的要交代在这了,他看了一眼少年,做着最后的交代。
“如果我死了,请把我埋在最北面的山上。”
“我尽量。”
容渊转头,慷慨赴义:“来吧,给我一剑吧。”
“好。”
庞繁润高举手,剑锋直逼他而去,却在临近脖颈处骤然转换了方向,以雷霆之势刺向少年。
“你!”
少年来不及反击,只好向旁躲去,但还是被划伤了胳膊。
“我一直很好奇,”手中的剑直指少年的脸,“你说我是凭空出现,而你不也是吗?”
通读了剧本才发现,无论是之前还是之后,根本没有这么一个人的出现。更何况,按照本来的剧情,这个院里最有话语权的一个医生该出现在容渊面前了,而直到如今,这个人就像是失踪了。
这个少年,就像是凭空出现在这里,并且带走了所有本该出现的角色,自己却填充了进去。
冒充者。
他一定是一个冒充者。
“你说你没有姓名,却十分满意,这让我很困惑,”她看着少年的脸,似乎透过了口罩,直接看到了他的长相,“没有名字也就算了,为什么连脸都不露?”
“难道,你和谁长得一样吗?”
少年捂着流着鲜血的胳膊,并没有否认,反而是跪在地上的容渊,急忙爬起来,有些搞不懂。
“你不生气了吗?”
庞繁润乜了他一眼,他瞬间不敢说话了,站在一边,跟个小太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