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就这么个小屋子啊?”
面前的屋子实在是太小太破太脏,庞繁润嫌弃得要命,讲真的,张贤的那个屋子都比这个好。
长风记不清楚是多少次青筋凸起了,他尽量用和缓的语气劝道:“风遥派就这么多空房子,你看了这个嫌太远,看了那个嫌太小,人还是要务实一点好。”
“可是我不是人啊?”
眨着亮闪闪的眼睛,真诚感简直都要从眼底溢出去,庞繁润脸上就一个意思。
你看我多真诚,你看我对你多掏心掏肺,你看我这张脸难道会拒绝吗?
“你是鬼都得务实。”
长风是瞎了吧,他是真瞎了吧,面对老娘这盛世美颜,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庞繁润冷下脸,面无表情的样子还有些吓人,她轻轻摸了摸自己被长风划开的那一小块脖子,不说话,就是看着他。
二人僵持不下。
一阵风吹过,庞繁润的眼睛开始发红,随后开始泛光。
长风败下阵来:“行行行,你再挑一挑,再挑一挑。”
早这样不就行了。
翻了一个白眼,庞繁润乐滋滋地上其他地方挑屋子了。
师父啊,你这是给我找了一个什么样的活啊。
长风默默流泪。
“唉?那个是谁的住所?”
只见这位祖宗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豪华版二层竹屋,眼睛里满是亮闪闪的星星。
“那是给玄门宗的人专门准备的住所,你休想。”
“玄门宗?很厉害的一个宗门吗?”
见她这次是真心发问,长风开始很少见地科普。
“玄门宗是天下第一宗门,如今只收资质品德最好的弟子,咱们风遥派整个门派的人与其宗门中的任何一人对决都会是惨败。”
“这么厉害吗?”
庞繁润很惊讶,面朝着长风,脚向后退了一步。
长风很严肃:“那是当然,玄门宗每一名弟子都要经受严格的教育与考核,若是考核不通过便要进行重学,若是重学考核仍旧不通过,便会被打回原来的门派。”
庞繁润睁大眼睛,歪着头发问:“是这样吗?那我这样的有可能去玄门宗吗?”
脚又是往后一退。
“若是努力个几十年也不是不可能,这就要求你每日刻苦学习钻研,切莫像现在一般吊儿郎当。”
原来这就是有师妹的感觉吗,真的好爽!
长风莫名沉醉其中,脑袋里仿佛有泡泡在飞舞。
“多谢师兄,师兄你真好。”
准备完毕,开溜!
庞繁润弯着腰,脚底抹油冲着竹屋开冲,等长风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位祖宗早已经打开了门,一脚冲了进去。
“那里面有禁制,小心!”
庞繁润哪里管得上长风说些什么,卯着劲就是往里跑,两手打开门,窃笑后就是要往里跑。
“哎呦!”
惊天骇地的一声巨大声响过后,庞繁润一个屁股墩坐在了地上,两手捂着额头发出阵阵哀嚎。
“我的脑袋!我的脑袋要裂开了!我也要裂开了!”
长风赶紧跑到庞繁润身边,伸手把她从地上拎起来,嘴里止不住的说道:“都说了别选别选,非得要,这下好了吧。”
庞繁润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她缓缓抬头,与长风相对而视。
长风素来保持的冰块脸一下子绷不住了,张开嘴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的额头,你的额头要生孩子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庞繁润眼底满是泪水,见他笑得直捂着肚子,咬着牙说道:“哪儿有那么严重!”
长风眼角笑出了泪,手中幻化出一面镜子,“给你给你,你自己看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庞繁润一把夺过镜子,看见镜中的人时满是不可置信。
脸还是那个脸,眉眼也还是那个眉眼,只不过额头上的大包就占了整张脸的二分之一,红彤彤的一片简直赶得上峨眉山上的猴屁股,红也就算了,主要是它竟然是凸起的!
“这不是我,你一定是在骗我,故意的是不是!”
长风捂着肚子笑得简直都要撅过去了,“不信的话你自己摸摸啊,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
庞繁润不信邪,伸出手一摸额头。
那突起的感觉让她想起了以前当社畜时办公桌上的解压神器——一只中间凸起的大辟谷,每当她的方案被那该死的老板驳回,她都会对着大辟谷一顿锤,那叫一个爽。
【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闭上你的嘴。”
【难道您就是在世华佗?】
“啊啊啊给我闭嘴!”
庞繁润一怒,抬手就把镜子摔了,她几步走到长风面前,双手拽住他的衣领子,硬生生把他从地上揪了起来。
“别笑了!”
长风瘪着嘴,脸上表情既扭曲又诡异,他真的尝试着不笑,努力了一瞬间后直接破防了。
“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别看我哈哈哈哈,我求你别看我了,我受不住!”
“啊啊啊啊啊啊!”
庞繁润快要疯了,她狠狠瞪着长风道:“别笑了!再笑我就大喊你非礼我了!”
“哈哈哈哈哈……啊?”
长风回过神,不可置信道:“为了让我不笑你竟然拿自己的名声威胁我?你你你——”
“好使不就行了。”
庞繁润冷哼一声,再转身时额头上的包已经恢复如初,看不出一点痕迹。
刚才发生的太过突然,再加上长风这个鳖孙一直在那笑笑笑,她都忘了自己有自愈这个能力了。
“说明书,有什么办法能把这个禁制打开吗?”
【你可以自己想一下。】
“为什么要我自己想?”庞繁润面露难色,“我不会动脑……”
长风纳闷地走过来,确定这里除了他二人再也没有其他生物。
“你在和谁说话?”
庞繁润一点不慌:“和我的脑子。”
长风感觉嗓子被不知名东西一堵,瞬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你们的脑子和身体是融合在一起的,我的不是,我的脑子是脑子,身子是身子,”庞繁润摸了摸密不透风的禁制,“有想不明白的东西我得问问我的脑子再决定。”
“好,好。”除了这两个字,长风再也说不出其他什么了。
他感觉自己这几十年活的十分平安,至少以前是平安的,没遇上这么个危险的傻子,但是如今就不同了,他或许该去镇上买个新出的意外死亡赔偿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