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大哥，你别这样说，是我的命不好。”她说。
万小龙和她一抱，自己身上也沾满了血，
便说：“周倩，你身上一直流血，这该怎么办，我看电视电影里面也没这样的。“
她说：“前两年我在山上碰到一个女人，六十多岁，也是鬼，她告诉我，是我执念太深，没有放下前世的痛苦怨恨，在阴间也没有个朋友相伴，没有爱，所以才一直这样。”
万小龙听了，又把她的头发撩起，那眼睛还不断向外渗出黑水，嘴里也是。
便用手擦擦她的眼睛，又摸摸她的嘴唇。
她要挣脱开，说：“你别看我了，会让你做噩梦。”
万小龙说：“我带你到河边洗洗，应该会好些。”
她说：“洗了也没用，我洗过，还是一直流。”
万小龙说：“那是你自己给自己洗，这次是我给你洗。我以前给两个女孩洗过，她们都变得快乐起来了，走吧！”
她说：“是你车里的女孩吗？我看她和你一起好开心。”
万小龙扭头看看刚才吓晕过去的小凤，
现在好像睡的香甜，笑着说：“这个不是，这个没心没肺的，我们不理她。”
她说：“她也可怜，她肚皮里面是空的吗，她也是鬼？不太像。”
万小龙笑说：“她是个胆小鬼，不管她了。我去河边给你洗洗。”
说完拉着周倩往河边走，
周倩身影如风，软飘飘，可以走可以飘，当然也可以飞。
万小龙说：“你能飘着走，是不是可以飞？”
她说：“我不能飞好久了，吃不饱没有力气。”
跨过公路，下了路堤，穿过一片杂草丛，踩着石头沙子，来到河边。
刚刚穿上的衣服被血水浸的湿漉漉，万小龙帮她脱了下来。
拉着她的手一步步走进河里。
河水清澈见底，能看见水底的水草浮游，石头晃动。
水刚没到两人膝盖。万小龙把自己的短袖脱了，水里摆摆，就给她擦起身子来。
从后脖子开始，后背，腰，臀部，大腿，小腿，脚后跟，细细擦洗，无微不至。
“你转过来吧！”
她听话地转过身，面对着万小龙。
万小龙掬着水给她洗脸，眼睛，鼻子，嘴巴，她也忍住眼睛洞里和嘴巴里的血不往外流。
又把短袖在水里泛泛，拿起一点点擦拭着她的脖颈，肩膀，两个乳房，肚子，小腹，腰，髋部，中间缝隙，大腿，膝盖，小腿，脚面，脚丫子。
所有地方都擦洗到，不留余地，用心呵护。
“你蹲下吧，我给你洗头。”万小龙说。
她蹲下来，黑色长发半截落在水里，
万小龙捋着她的长发，轻轻十指抓挠着头皮，问她：“这个力度还可以吗，有没有疼？”
她说：“没有，舒服着哩。”
洗完了头和头发，
万小龙又拉她坐在水里，给她搓着背，
又换到前面，用手给她摸搓着脖子，肩膀，乳房，肚子，腰，中间缝隙，大腿，一直到脚丫子缝隙。
身子周围的河水变成红色流淌，
开始黑红，又朱红，后来丹红，再后来浅红，最后淡粉红。
没一会，
她有点惊讶地说：“我好像不流血了？”
万小龙一看，果然身子下面的水颜色变清清的。
抚起她的脸一看，她的眼睛不是个洞了，
睫毛长长，眼球和瞳仁一片雪白，眼睛就是一个白球，
她也正看着万小龙，眼帘一眨一眨的。
花瓣唇嫣红，有了色泽，脸上皮肤也光润起来。
她说：“你在看我？我看起来是不是很可怕？”‘
万小龙笑说：“哪里可怕了，好美。就是眼睛像是在翻白眼，还是全白的那样。”
万小龙让她站起来，把短袖扭干了，拉到没水的地方，给她擦干身子。
看看原来的衣服已经湿了，都是血，就让她等一会，再拿一套自己的衣服给她穿。
从后备箱拿了衣服过来，老远看见她浑身透亮晶莹，像萤火虫，又像精灵。
月色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走近了，面庞轻柔白皙，身形纤细，如水滴曼妙。
万小龙惊呆了，这哪是鬼，这是仙鬼。
给她穿好衣服，看着她，忍不住说：“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她点点头。
万小龙亲了她一下，没有什么味道，冰冰的。
她的嘴里还有粘液，透明如胶。
刚亲完，她的眼睛竟发出亮光来，像夜里小猫的眼睛。
看着她的脚上没有鞋子，就把自己的鞋子脱了给她，她说：“我不用穿鞋的，就是走路，也是飘着。”
万小龙说：“那也不行，碰到石头刮到树枝也会疼吧。你穿着，车上我还有拖鞋。”
万小龙蹲下身，给她穿上鞋子，有点大，系着鞋带说：“有点不合脚，到了下一个地方给你买一双。”
站起身，她哭了，眼泪顺着脸流下来。
万小龙抹抹她的眼泪说：“别哭了，你不是说要跟着我吗，以后就跟着我吧。哪个鬼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去打它。”
她一听哭的更厉害了，
万小龙抱着她，轻轻抚着她的肩膀。
她把头靠在肩膀上，哭说：“龙大哥，我也可以像你身边那个姑娘，做你的妹妹吗？”
万小龙说：“当然可以了。以后叫我哥哥就好了，车里那个叫做小凤，我叫你小倩吧。”
她摸着万小龙的湿短袖，和粘的血的裤子说：“哥哥，你这衣服怎么办，不会感冒吧。”
万小龙说：“我是男的，身体壮着呢，没事一会就干了。
你一定很饿，我车里有面包和饼干，走，到车里去。”
到了车旁，万小龙拿出面包给她，她说：“这是人间的食物，我没办法吃的。”
“那怎么办？你平时都吃些什么，在哪里吃呢？”万小龙问她。
她说：“不吃也可以的，只是感觉饿，没力气。
太饿了就偷偷到人的家里看有没有供奉祭祀亲人的食物，但这个会被受祭祀的鬼主人抓住打一顿。
有很多都是供奉给神仙的，我看到了也不敢去吃。
有一次我饿的实在动不了了，有一家人家里供奉着菩萨，摆着两盘香蕉和鸡蛋，还有香炉。
我想菩萨应善良心好，可怜我，
不敢吃水果，就偷偷舔了一口香灰，
那个画像上的菩萨就显形了，伸出手打了我两巴掌，
嘴里骂我：贼囚根子胆大放肆，小心我散了你的魂魄，滚！
至此后，我才知道神仙的贡品不敢动的。
我就到处游荡找其它鬼，让它们给我一口，
有的可怜我，见我一直流血，会给我一点吃，
但很多都很吝啬，动不动把我赶走还打我。
有时候运气好会捡到阳间烧的纸钱，去地府市集里买点馒头，但这几年我只捡到两块钱。还记得我用一块买了两个馒头，另一块钱买了一副膏药贴在膝盖上，因为我老是流血，没有吃的要到处找，所以膝盖很疼。
要是实在没吃的，就去泥淖地里吸食泥巴，那个听其它野鬼说是神仙的粪便，虽然吃了就吐，难以下咽，但还是有一点营养。这个只有跟我一样的鬼才会去吃。
一般的鬼都有亲人每年过节给烧钱，它们拿来买东西吃，有的给阎王爷，给地府里当差的送钱，成为合同鬼，就会吃上大锅饭，有的贿赂的多，变成二级鬼，就吃官饭了。”
万小龙听她说着这些，感觉太苦了，怎么人死了在阴间也这样难生活。
便问她：“你现在是几级鬼？二级鬼要送多少钱？最高级要多少，我立马给你烧。”
她说：“我还没有级。因为我的尸骨还在荒野暴露着，没有埋葬入土，没有坟头祭祀，所以只能是流浪的野鬼，没有造册登记。
我家里爸妈也不知道我已经在缅北死亡的事，没有亲人给我烧钱。
听有的鬼说，鬼有六个级，六级最高，六级是世袭的，五级要几十亿，四级有关系就可以，送钱也不太行，三级要考试，看学历，只有二级贿赂的鬼最多，会当个办事员或者鬼将，大概要三千万，”
“靠！”万小龙一听，泄气了。
只好拍拍她的肩膀说：“那我们还是吃大锅饭，做个合同鬼吧。”
又看着手里的面包和饼干，问她：“那现在怎么办，这个你又不能吃，我现在给你烧点钱，你拿着去地府集市买点吃的。”
她说：“现在给我烧了，我也拿不到，我没有在地府登记，烧了我也拿不到。也不知道会散落到哪里，会被其它鬼捡跑的。”
万小龙道：”那咋办呢，我不忍心看着你饿着，要不我烧给其它鬼，你去找它拿。”
她说：“也可以，可这里烧给谁呢？”
万小龙想想也是，自己也不认识其它鬼，况且附近也没有坟头。
她看了万小龙一会，面露为难之意。
万小龙问她怎么了，
她说：“哥哥，你若对妹妹有心，还有一种办法，可以让我肚子不饿。只是对你不好。”
万小龙道：“什么办法？只要你现在不挨饿，我都愿意。”
她说：“我吸你一点阳气就好。
只要一点点我就饱了，听它们说七天都不会饿。
我也没吸过，听说很好吃。”
万小龙说：“可以啊，随你吸。怎么吸？”
她慢慢靠近万小龙，搂在万小龙的脖子上说：“用嘴吸的，哥哥要是感觉不舒服，就告诉我。”
说完她把花瓣唇亲在万小龙的嘴上，密不透风。
她的嘴唇柔柔软软的凉凉的。
几秒后，感觉她嘬着嘴开始吸了，
万小龙的唾液，舌头都被吸到她嘴里了。
自己身体感觉轻飘飘的要浮起来了。
头也晕晕的眼睛没有力气睁开，脚也没力气快站不住了，脸色变得苍白。
这有十分钟了，可她好像控住不了自己，还在吸，似乎像吸血鬼那样贪婪，那样兴奋和享受，葱白手臂把万小龙的头搂的死死的。
万小龙慢慢失去了知觉，双手垂下来了，浑身瘫软。
而周倩还没有停止，力气变得很大，似乎没有意识到万小龙不行了，沉浸其中，把万小龙的头抓在手里像是抓着一条大螺蛳粉在嘬。
就在这紧要关头，车旁一声惊叫大喊：
“住口！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