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小龙被吓得面如死灰，寒毛倒竖，干张嘴说不出话来。
那半个血女身晃晃悠悠飘到车子左侧窗玻璃，
用手轻轻叩着窗玻璃，
嘴里幽幽道：“龙大哥，你不要怕，我不会害你。”
万小龙哆嗦着牙齿，说：“你，你要做什么？你不要过来啊。”
她说：“你别怕我。龙大哥义薄云天，有人间大爱，是好男儿，除了仰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这时，怀里的小凤醒了，揉眼问：“哥哥，你在和谁说话呢？”
冷不丁瞅了一眼窗玻璃，“啊”的一声晕死过去。
万小龙忙把小凤的眼睛用一只手捂着，
人都说这世间人比鬼更可怕更坏。
不然为什么伤我的总是人，鬼没有见到一个。
而今碰到这个鬼，看说话样并不会伤害我。
看着她半个身子也没穿衣服，头发盖面，也看不见面容，便说：“你从哪里来，怎么这样了，另一半身子哪去了？”
她说：“我五年前和男朋友旅游被骗到缅北，被抓进去后，我们就分开了，因为我长的漂亮，被送到了亨利酒店。当晚酒店的主管就要强奸我，我不从，他就狠命打我，我被打晕了，任他摆布。
后来就在酒店里陪酒陪睡，被人蹂躏，只知道自己的男朋友被抓到在科技园。
四年前，我梦见自己的男朋友在科技园逃跑时被枪打死了，他在梦里告诉我，会有一个叫龙哥的人来救我出去。
我在酒店又等了半年也不见那个叫龙哥的人来。
想着男朋友应该死了，也没人来救我，万念俱灰，我就拿头撞墙，绝食，不服从酒店的安排。
那个主管把我单独关在一个房间里，天天拳打脚踢，动不动就在我身上发泄兽欲，我实在受不了了，就咬断了他的那个脏东西。
见他痛的死去活来，我哈哈大笑，他就从办公室拿来一把武士刀，把我的头砍掉了，腰也被砍断，成了三截，被扔到了附近的荒草堆里。
我的尸首露在荒野地里，风吹雨淋，鸡犬蚂蚁贱食，两个月后腐烂成一堆白骨。
我成了野鬼，终日到处游荡，夜里寻讨浆水饭食，和其它孤鬼争抢。
就这样过了三年，前一月夜里，我一个在亨利酒店前广场上悲泣，恨不得变成厉鬼去找那主管索命，可我只是幽魂，和风一般，只能天天在此诅咒。
那晚就看见你带着几百女军人把亨利酒店占领了，我就大着胆子跟着你，飘在你身后，跟着你进了魏经理的办公室，
当听到你是为了解救和寻找那个人时，我哭了。
我眼见着你杀了魏经理，把女魔头的头扔到楼外，
又杀了里面所有的畜牲，亲眼看见那个害我的主管被你们的女军人枪杀了。
那一刻我心里才感到一丝慰藉。
苍天有灵，害我的人得到了应有的下场，只我还是怨恨，不能亲手杀了他，让他碎尸万段。
我跟着你，好奇她们一群女的都愿意跟着你，听你的指挥，又不怕死，而只有你一个男人。
我便也跟着你，飘在你身后。
后来三千个果敢民族军也被毒死了，那个姓白的头头被你五车分尸，你带着人又去别墅群那里和其他人汇合，
我听见几个人都叫你“龙哥”时，我才明白，原来你就是我死去的男朋友梦里说的那个人。
我是孤魂野鬼，无处可去，死后四五年我都是飘飘荡荡，没个落脚，阳间没有人给我烧得纸钱衣物，我只好向其它鬼乞讨争食。
它们经常打骂驱赶我，我只好偏僻度日。
我叹自己身影哀怜，孤苦无依，没有衣食，常饥肠难忍，夜里天气又冷，浑身打颤，实在难熬。
碰到你之后，我就一直跟随，想来你是个好人，不会驱赶我，我也有个依托寄主。
“龙大哥，就让我跟着你吧！”
万小龙听完她的哭诉经过，心里也难过，也不觉得她令人恐惧害怕了。
便把车窗摇下来，看着她半个身子没有衣服，都是血，头发披面，两只手抱在胸前，一直发抖。
想着她的遭遇，内心苦悲怜悯，就脱了自己的北面冲锋衣外套给她说：“你先穿上这个遮遮身子。”
她接了外套穿上了，说道：“谢谢龙大哥。”
看着她下半身空荡荡的，万小龙又问：“你的另一半呢？腰和腿哪去了？”
她说：“还在后面，快追上来了。”
万小龙笑了说：“怪不得我的车跑不快，你是不是一路拽着我的车？”
她把头低下说：“嗯，我没有吃东西，没力气跟不上你的车，害怕和你分开，两手拽着车，没想到身体分离了，下半身遗在后面了。”
这会月亮从云层里出来了，深夜的山和公路显得霜白朦胧。
“哦，来了！”她指着车后面说。
万小龙把头伸出车窗向后看，
借着月光，只见两条大长腿和半个腰慢慢飘了过来，
到了她的半个身子下，精准定位，合在了一起。
腿上面和腰也是血流不止。
万小龙看看车里也没有多余的女人衣服，小凤现在穿的运动服，短裙扔在后座上。
看见她有点冷，穿小凤的裙子太单了，就下了车，从后备箱里拿出自己的裤子递给她，让她穿上。
她浑身的血很快就把衣服都染红了，也湿透了。
万小龙说：“你为什么一直流血，疼不？好像也看不到什么伤口。”
她说：“我也不知道，我变成鬼之后，流了四年了，没断过，不疼，只感觉身体很弱，倒没其它事。”
她一直是披头掩面，万小龙想看看她的脸，就说：“你为什么不把头发扎好，我看不到你的脸和眼睛。”
她说：“我的脸上全是血，也没有眼睛了，怕吓到你。”
万小龙壮着胆子走近她，血腥味扑面。
抬起手慢慢把她的长头发拨向两边。
一张血红腻腻的瘦削鸭蛋脸，近乎看不清面容，眼睛里不时向外留着黑水，没有眼珠。
她突然用手推开，转身背对着万小龙，哭泣道：“龙大哥，你别看了，我已经面目全非，不能再示人了。”
万小龙说：“没事。你转过身来，我抱抱你吧！”
她说：“我是阴间鬼，你是阳间人，我阴气重会吸掉你的阳气的？”
万小龙说：“没事，我阳气多。”
她踌躇了会，转了过来。
万小龙不顾她浑身衣透血淋，轻轻抱着她。
“还冷吗？”万小龙说。
她说：“不冷了。你快松了我吧，对你不好。”
万小龙道：“再抱你会。”
她的手也慢慢抬起来搂着万小龙，
过了会，她说：“龙大哥，你知道我是谁吗？”
万小龙抱紧了她，沉默半天，
道：“我知道，你是周倩。”
“对不起，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