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肉热量很高，雪姐吃到一半就饱了，她把那半盒罐头用一个塑料袋裹起来，塞进了随身的红色挎包里。
高云卓沉默了很久，终于幽幽地问道——
“雪姐，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是我的错，不该在背后议论别人，可谁让你非要把赵文杰推给我的……”雪姐有些紧张。
“你有证据吗？不能随便议论别人吧？”高云卓的声音有些冷淡。
马雪笑了笑，柳眉微蹙，理直气壮地说道——
“哼，我虽然只是内勤，可你们的报销单都是我过手的。赵文杰贴的发票里，经常有会所的发票，明细单里，两千元一次的按摩是什么意思？还是在那种地方……你自己品一品？说是招待客户也就算了，可日期也对不上啊，老板娘让我以后给拦下来，不让他们报了！”
“嗯……”高云卓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男人都是这样，这方面没一个好东西，何况是业务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要是真的出了大事，我们还得依靠他们保护呢，你说是不是？”雪姐一边说，一边偷偷看着后视镜。
这个女人，虽然嘴上说的是小赵，可一棍子就扫倒了一大片。
马雪笑了笑，语气诚恳地说道——
“当然了，我可没说你，田野，你这么帅，肯定用不着花钱去找那些……脏女人吧？”
田野摇摇头，前方的道路通畅了一些，他深踩了一脚油门，开始加速——
“雪姐，你猜错了，我也不是好东西！”
“诶？你别生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说的只是我看到的……”雪姐有些尴尬。
“我说的是真的，等这次危机过去了，我也要去狠狠……”
田野话还没说完，一阵呜呜的警报声就响了起来，非常刺耳，让人心惊肉跳！
“怎么回事？”马雪吓得声音都打颤了。
田野眉头紧锁，这警报声太凄厉了，他也害怕，但听不懂这信号代表了什么。
虽然以前也听过，可那都是例行演习或者特殊纪念日什么的，现在可是在大逃亡！
“别担心，只是防空预警，我们已经出城了，快点跑就行！”高云卓说道。
“好！”田野开始深踩油门。
道路上的汽车、摩托车等等，像打了兴奋剂一样，全都骤然提速！
车流变成一条被惊醒的巨龙，开始疯狂游动！
高云卓坐到副驾驶位里，在中控台上找到了广播的位置，打开，调台——
“大洋上空发现不明飞行物，请各地按预定方案，马上加快撤离程序……”
“道路千万条，安全……现在插播一条通知，以下地区的听众，请立即疏散，或就近寻找避难设施，如商场和住宅区的地下车库、官方指定的防御设施，现在播放城市列表……”
“先安装，满意再付款，请您记准了，买滤水器，就买……”
“我们今天的特约嘉宾是古医世家，来自草原的……”
……
“各位听众，根据最新消息，预警已解除！请按预定方案有序安排自己的行程……”
又听了一会儿，各个频道里都发出了解除预警的通知。
“呼……”高云卓长出了一口气。
“没事，我们按原计划走，反正这辆车是你选中的，要相信自己的眼光。”田野说道。
高云卓嗯了一声，有些魂不守舍。
“原来是虚惊一场，刚才差点把我吓死了……不过咱们还是要小心！小高，咱们还是去那个酒店吧，好不好？”马雪心有余悸地问道。
“雪姐，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我的钱都在周思宇手里，实在帮不了你。”
“哦……”马雪也没再说什么，但她的两只手攥在一起，都快把自己的手指拧断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高云卓才问道——
“雪姐，周思宇的报账里，有没有那些东西？”
“这个……我哪知道，我只记住小赵的发票了，那些清单一看就懂。”马雪随便回应了一下，继续满脸焦虑地思索着。
“那周思宇的清单呢？”
“我怎么记得住，你别问了好不好？我现在肚子正难受呢，刚才那个警报把我吓死了……”
马雪闭上眼睛，按了一下椅子侧面的开关，座椅靠背便向后倒去。
“让我缓一缓，我要睡一会儿，你们别管我，我不怕噪音的，反正路上也很吵……”
田野觉得马雪挺有意思，她把人扫倒了又不扶起来，那就是故意的了。
不否认，那就是默认了？
“雪姐？”高云卓呼唤道。
“别喊我，我肚子疼，睡着了就不疼了……”
任凭高云卓怎么喊，雪姐就是装睡。
几分钟后，高云卓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语气很平静——
“喂？我有个问题，你昨天晚上在哪里……晚饭后……喂？什么客户？别这样……对不起……”
片刻之后，她挂断电话，泪水又滚落下来。
田野的心情很复杂，既期盼又内疚，他看了看左右，说道——
“雪姐，麻烦你找找纸巾，我这里没有！”
马雪过了好几秒才睁开眼睛，叹了口气，从挎包里摸出一包纸巾，扯了两张递给高云卓。
“别乱想，我真的没记住小周的报销清单，只有小赵的才那么明目张胆，所以我才不喜欢那个人，情商太低了，小周的就合理多了，都是些几百块的小项目……反正是做业务，这也难免……”
“真的没有其他的？”
“我真的记不住，差不多的就放过了，只有赵文杰的发票开的太随意，拆分一下清单的事，多简单！就这样他都嫌麻烦，我觉得他是故意的，这个人太猖狂，就喜欢炫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高云卓好像正处在混乱状态，没听懂这句话里藏着的潜台词，竟然还一边擦泪，一边点了点头。
“好啦，这种事，心放宽点就过去了，没有证据就更不能乱猜疑，你刚才就不该打电话问人家！两个人相处，最重要的是信任！”马雪语重心长地说道。
高云卓掏出手机——
“雪姐，这算不算证据？”
高云卓好像在播放视频。
一阵嘈杂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有人在贱笑，还有不堪入耳的声音……
“这个人是小周吗？不会吧……”
“是他……”高云卓抽噎着说道。
“这事不对头，你先别胡思乱想，这是谁发给你的？”
“我也不认识，就是有个陌生号码加了我，说是熟人介绍的，我还以为是客户……然后就收到了这个视频。”
“我看看，是哪个号码……咦，王八蛋！”马雪忽然骂了句脏话。
“怎么了？”
“这是赵文杰的旧号码，几年以前的，知道的人很少！我打习惯了，老是改不过来。”
马雪打开自己的手机——
“你看看我的通讯录，是这个，没错吧？”
“怎么会这样……”高云卓愣住了，眼睛红红的。
“呵呵……”马雪冷笑一声，说道——
“既然这样，咱们就都别绕来绕去，我都快累死了！你手里那个视频根本不算什么，他们是多年的狐朋狗友，你真的不知道吗？”
高云卓愣愣地看着马雪，似乎反应不过来。
马雪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
“就算你不知道，也没必要反应这么大！装得跟什么似的，一直在骗人家！”
“雪姐……”高云卓喊了一声。
马雪眼睛放光，脸色红润起来，她有些激动——
“不就是小赵发了个视频给你嘛，他是想刺激你？你们三个究竟在玩儿什么啊？我都觉得自己跟不上时代了……小赵追求你多久了？你被他睡过了吧？几次？”
“雪姐，你、你在胡说什么？”高云卓立刻慌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