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走着,一直到墨渊住处前,阮漪才忽然停下。
“怎么了?”
见阮漪停下不走了,墨渊回过头询问。
阮漪看着墨渊笑得一脸狡黠:“师父,您方才不是说我是女子,不能到男子房里去喝酒吗?您怎么还带我来您的住处了呢?”
“我与他们不同。”
阮漪歪歪头:“有何不同?”
墨渊耳垂有些发烫,面上不露半分破绽,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是你师父,自然不能同寻常男子一概而论。”
“哦~~~这样啊……”
见阮漪一脸调笑,墨渊更加不自在了,他活了这么久,还第一次做这样同小孩子置气的事,也是怪难为情的。
“进来吧。”
“好的师父。”
其实与其说这是住处,还不如说这是办公的地方。偌大的房间,全都是书籍典藏之类的,只有后室那一方小地方用来休息。
阮漪坐在墨渊对面,眼睛亮晶晶的托着下巴看着墨渊给自己倒酒。
美色误人,阮漪就这么在心里犯起了花痴。
啧啧啧,不愧是把众多女神仙迷得神魂颠倒的战神,真真的是好看极了!连倒个酒都这么赏心悦目!
墨渊再次听到了阮漪的心声,嘴角不着痕迹的勾起一抹笑。
他记得阮漪初入昆仑虚之时,就曾在心里偷偷说他长得好看。他原先觉得,司战之神,只要实力够强,护得住天族即可,甚至当初还有些介意这张脸。
现在看来,长得好看一点,似乎也不是毫无用处,以后还是稍微注意保护一下这张脸吧。
一直到酒杯被推到自己面前,阮漪才从师父的“盛世美颜”中回过神来。
“谢谢师父!”
因着黑无常传入她脑海里的“记忆”,她对酒并不是很感兴趣。因此自她来到这个来到这个世界以来,还从来没有动过折颜给她存的酒。
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顿时一股醇厚的香味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好酒!不愧是折颜特别给自己亲闺女酿的酒,就是比普通的桃花醉好喝!怪不得白浅总惦记她这里的酒。
看着阮漪幸福的眯起眼睛,墨渊眼里尽是宠溺。
“这段时间那么刻苦钻研道法,可有什么收获?”
没想到喝个酒还能被抽查学习,阮漪幸福的表情瞬间收了回去。
“虽然新学会了不少法术,但是不知为何,实力似乎并没有什么精进。弟子愚笨,两万年都没能飞升上仙,给师父丢脸了。”
阮漪心里是有些失落的,不管她怎么努力修炼,这法力就是不见长,问了白无常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来。
说起白无常,阮漪一阵苦恼。
黑无常忽然临时“出差”,白无常是临时接管她的,所拥有的系统权限并不多,平时基本帮不到她什么大忙,阮漪不太喜欢白无常的性格,也就很少叫他。
阮漪不知道的是,并不是白无常不想帮,而是黑无常这个死脑筋为了防止旁人介入系统将他强制遣回,所以进入系统之前设置了权限仅他可用。
本来没什么问题,谁也没想到这破系统会突然故障,就现在这一点权限,还是白无常带着地府无数程序员熬了不知多少个日夜硬抢过来的!
他现在只能帮阮漪做一些类似迷晕NPC之类的小忙,以及在阮漪性命攸关的时候开启防御,保住她的性命,基本没有什么用了。
好在这个世界阮漪是个神仙,还有法力傍身,轻易不会出事,倒是省了他不少力。
墨渊深知阮漪迟迟不能飞升的原因,也只能安慰她:“没事,你已经做的很棒了。飞升讲究机缘,等时机一到,自然会飞升上仙的,你不必心急。”
“况且才不足一月你就学会了这么多,比你有些师兄当年还要强上许多,怎么能说自己笨呢?为师夸你都来不及,又怎会觉得你丢脸。”
听了师父的夸奖,阮漪眼睛里都闪着星星。
“真的吗真的吗?师父,你真的觉得我很棒?”
“为师何曾骗过你?”
阮漪这才美滋滋地继续喝起了酒。
“对了师父,那个东皇钟到底有什么用啊?我翻遍了典籍也只找到了只言片语的描述,你给我讲讲呗?”
“为何忽然问起这个?”
阮漪放下酒杯,难得正经。
“师父,天翼两族迟早是要开战的,只要擎苍还是翼君一天,翼族就还是会叛乱。听说毁天灭世的东皇钟在擎苍手里,若是真的开战,我们总要有应对之法不是?”
阮漪好不容易有好学之心,墨渊肯定是倾囊相授。
“当年为了达成天翼两族之间的结盟,父神便将东皇钟交给了擎苍,以表诚意。东皇钟威力极大,一旦祭出,便能毁灭四海八荒的一切生灵。唯一阻止的办法,就是用一个强大的元神来生祭它,方才能平息东皇钟的怒火。”
“那生祭者呢?”
“魂飞魄散。”
虽然早知道结果,但亲耳听到墨渊的回答,阮漪还是免不了皱眉。
“对生祭者来说……未免有些太过残酷了。”
墨渊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如果真的到那个时候,他不会退缩,这是他的使命。
换做以前,他或许可以毫不犹豫慷慨赴死,但现在,他的心中有了牵挂。若是可以,他想活下去,活得久一点……
“一人之死换天下太平,值得。”
阮漪忽然有些想哭,她知道这是为了拯救苍生,但是一想到这要用师父的命来换,就忍不住心痛。
生死攸关的时刻,大家所“盼望”的,是让师父去“死”。
或许他们会悲痛会惋惜,但心里却仍认为这是应该的,因为墨渊是父神之子,是战神,他强大,所以这生祭东皇钟的事情就应该由他来做,他就应该去送死。
阮漪鲜少钻牛角尖,可这次她却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那些。
见阮漪眼眶红红的,墨渊有些无措:“清清,你怎么了?”
平复了一下情绪,阮漪又扬起了笑容:“没怎么,许是太久没喝过酒,竟觉得有些烈。”
阮漪的酒量墨渊多少还是有所耳闻的,更何况桃花醉香味醇厚却并不烈。
看破不说破,墨渊也没有再给阮漪的杯子续酒。
“既然觉得烈,那便不喝了。我去给你沏一壶花茶。”
“多谢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