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奶奶，今晚我跟绍谦出去跨年。”
夫妻俩下楼，唐清韵说。
外婆第一个不同意：“不行，今晚外面肯定乱，你还怀着孕，我不同意。”
奶奶也皱着眉说：“清韵，听话。”
外公打圆场道：“在家里跨年也是一样的，都能看见烟花。”
市里不许市民私自燃放烟花，但市中心的大广场上，会有专人燃放，所有人都能看见。
唐清韵不乐意地喊：“外公！”
外公最是疼爱她，怎么今天跟奶奶和外婆站到一边了？
外婆斜眼看着外公，眼神威胁。
见外孙女不高兴，老伴也在虎视眈眈，外公里外不是人。
他两手一摊，坐在沙发上不掺和了。
见没人帮他，唐清韵抬头，死死盯着厉绍谦。
这时候，外婆跟奶奶也都朝厉绍谦看过来，眼神仿佛在说：“你敢答应试试！”
“外婆，奶奶，今晚市中心的烟火很漂亮，我已经安排好了，就在大楼顶上看，很安全。”
“那也不行！”奶奶不松口。
祖孙俩杠上，没人再出声。
只有唐清韵望着厉绍谦，俨然把他当做救命稻草。
医院不让去，门不让出，她在家里孤立无援，如果连厉绍谦都不愿帮她，那她就——
离家出走！
唐清韵的小算盘打得叮当响，待会儿就是个好机会，等她出去了，各种小吃、各种游戏，她全都——
“奶奶，我跟清韵好不容易有时间约会，您要阻拦我们吗？”
奶奶：！！
没人比她更清楚这两个孩子是怎么凑到一块的，她外婆外公明显不知道真相，万一……
奶奶木着脸，她拒绝想象。
奶奶很快松口了，只有外婆一个人持反对意见，少数服从多数，无效。
外婆深深地看着厉绍谦，看着好像对他很不满。
厉绍谦也看着奶奶，眼神认真且真诚。
“外婆，我会保护好清韵，一定。”
外婆悠悠叹气，妥协了似的，上楼了。
奶奶被厉绍谦拿捏，恨恨地剜他一眼，也上楼了。
经过厉绍谦身边的时候，还不忘说：“你个臭小子，要是清韵出了事，我饶不了你。”
“奶奶，我会照顾好她的。”厉绍谦回答。
奶奶走了，外公笑呵呵地走来，目光掠过唐清韵，落到厉绍谦身上：“你，很不错。”
然后就背着手去追奶奶。
被夸奖了，厉绍谦不骄不躁，侧头温声说：“咱们走吧。”
唐清韵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欢快地拉着厉绍谦的手，主动地让厉绍谦心里颤。
他垂眸，看着牵在一块的两只手，大手指节修长，小手细腻如玉，无比契合。
“咱们出发。”
厉绍谦说他安排好了，不是假话。
方才唐清韵提出的时候，他立马就让下班回家的李斯年定位置。
每到跨年夜，市广场人山人海，踩踏事件隔几年就会发生一次。
外婆担心安全，厉绍谦自然也考虑在内。
其实很少人知道，在广场的正对面，大楼里有家餐厅，只在跨年跟情人节这两天开业，一次二十四小时。
开业时间短得可怕，每分钟的价钱也让一般人望而却步。
物以稀为贵，每一回，餐厅都只招待一位客人。
暴发户？对不起，我们只招待顶层圈子的那一小撮人。
原本位子已经被跨国集团的公子哥拿去，李斯年跑断腿要到电话，才把机会要过来。
他没想到，见到那公子哥后，对方很爽快，听到厉绍谦的名字就答应了。
厉绍谦先带唐清韵去吃了晚饭，俩人又在湖边散步，夜里亮，寒风冻人，厉绍谦脱下外套，裹在唐清韵身上。
唐清韵抬头，瞄见厉绍谦被风吹红的脸，也不好意思在湖边转悠，就主动提出去onlyone餐厅。
厉绍谦没二话，载着人就往餐厅走。
厅内静悄悄的，只摆放一套桌椅。
桌上支着蜡烛，悠扬怡人的小提琴混合着轻盈的钢琴声，柔如月光，美若星辰。
朝下望去，广场人声鼎沸，脑袋密密麻麻，让密集恐惧症浑身不适。
唐清韵坐下，诧异地问：“你怎么找着这个地方的？”
她往四周看，除了侍者，一个人没有。
这里都没有别的客人吗？
很奇怪。
似乎察觉到她的疑惑，厉绍谦逐句解释，唐清韵随着他的声音，或点头，或了然地抿一抿嘴唇。
忽然，底下骚动更甚，琴声戛然而止。
在侍者的带领下，俩人走到曳的落地窗边，唐清韵这才发现，随着大屏幕上的倒计时开始，人们欢呼雀跃，当屏幕亮起那个“0”，第一缕烟火游入空中，下一秒便开了花。
一簇又一簇，数不清的花瓣在空中交叠，此起彼伏。
不知怎的，分明离广场不近，可唐清韵就是觉得，那一场烟火盛会就跟在自己眼前似的，那么清晰明亮。
她聚精会神，她身侧的厉绍谦也目不转睛。
一个看外面的烟火，一个满眼都是身边人。
第一次一起跨年呢！
焰火盛会结束了，人群一点点散开。
唐清韵也有些累了，可厉绍谦却把她带到顶楼，侍者推着一辆小车，话没说一句就走了。
“什么东西？”
顶层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四周围上透明的墙，足足有两米左右。
将呼啸怒吼的风隔绝在外。
“这是——”
唐清韵呆住，她看着厉绍谦打开盖子，露出里面的——烟花！
“你哪儿搞来的？”
私自玩儿这种东西，怕是嫌治安管理处罚法规定得不够清楚吗？
纵然心痒痒地不行，唐清韵还是严肃地说。
“咱们把东西送到行政部门。”
厉绍谦闷笑，“今晚在这里放烟火，无责。”
老板既然在这里开店，还掐着跨年夜的点。
不就是为了满足小情侣们放烟火的这点儿小情趣。
当然，他也赚得盆满钵满。
唐清韵还犹豫。
厉绍谦已经点燃仙女棒，一人一支。
一开始，唐清韵两手拒绝，眼睛却滴溜溜地盯着仙女棒转。
还不到一分钟，禁不住诱惑的唐清韵投降了，一手一支不算，还催厉绍谦点燃电光花、小神鞭、魔术弹、闪光雷等多种儿童玩具。
手里提着仙女棒，唐清韵抬头看天。
“真漂亮！”她赞叹。
玩儿了半个多小时，唐清韵还不觉得困。
还是厉绍谦发话，她才安分地跟着他回家。
下到下一楼，onlyone的经理微笑看着二人，“祝您跨年愉快，跟夫人长长久久。”
吉祥话老土，禁不住厉绍谦喜欢，翌日打钱的时候也爽快，还额外给经理打了一笔不菲的小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