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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天上掉下个雷神(1 / 1)


雨,淅沥淅沥地下,屋檐边角落下的水滴打在了瓦缸上,叮咚作响。

屋里的折叠门收在两边,门框上挂着的单薄席帘轻轻晃动。

贺千岁背朝天趴着呼噜大睡,感觉到背上铺了一条软绵绵的毯子,隐隐约约听到贺千帆说:“老太祖,我要出去收一下渔网,已经快十二点了,您可以起来了,顺便帮我看下祠堂,蜡烛和香不要灭,还有老鼠跟屎黄也要注意一下,不要让祭祀品给偷吃了。”

随后便听见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贺千岁继续躺了十来分钟,才伸伸懒腰,这么快就十二点了,可是怎么觉得没睡那么久啊?笔直坐起来,瞧了瞧门外阴森森的天下着哗啦啦的雨。

难怪慵懒浮游空气,原来是下雨了。

看了看古董柜旁的一口老钟,显示的是八点半,钟锤还咚的一声敲了一下。

“嗯,不是说快十二点了吗?难道是钟坏了?”贺千岁睡眼朦胧,懒洋洋拖着身体走过去检查,摇了摇钟身,“没坏啊?”

绕到沙发前的桌子,没有看到手机,于是四肢朝地地趴在地上找,终于在沙发底部,摸出来,看了下手机,时间显示和钟一样的。

贺千岁一把将手机扔沙发上,“这老狐狸竟敢骗我。”

这一气,睡意烟消云散。

祠堂里有种诡异的寂静,八仙桌摆放着丰富的食物,桌上方挂着一串盘香,香炉上也焚烧着香烛,加上潮湿的雨天,祠堂中间的烟雾凝聚成一团,很像一块灰色的云。

雨,越下越大,一道蓝色的电光撕裂了深灰色的天空,看似要行雷,但却没有,只是电光火闪而已。

贺千岁看着某个神主牌上的贺千载德,也就是他的第一代侍者,贺千帆的爷爷,无可奈何笑了笑,叹息道:“载德啊,我没觉得时间有多快……”

他拿起香,站在香炉前,用蜡烛接火,“但是细数下来,你都走了一百多年了,这样看来,时间又是那么的快……”

贺千岁吹熄了手中燃火的香,香头一缕缕雾烟飞散,他一手握香枝,一手藏裤袋,脚步踏清风,身转绕桌前。

正准备祭拜的时候,贺千帆的话忽然快速闪过他的脑海。

“您的辈份大,遇到小辈,请勿行大礼,忌香,忌鞠躬,更忌下跪。”

贺千岁“切”一声,将这封建的破玩意抛诸脑后,贺千载德尽忠尽责,服侍了他那么久,就因为过去一些毫无根据的破习俗玩意害得他连一炷香都没有上过,心里愧疚万分。

贺千岁两手举香,位于额前,稍作鞠躬,闭目聆语,“我烧高香敬忠臣,载德却因我而去,往后,辈份在祠堂里不做数,生者皆以死者大,这话我贺千岁文说的,雷神在上,如有撒谎,五雷轰顶!”

话刚从嘴边出去,一道雷“砰”的如爆炸,蓦然从头顶上降下,那声音那感觉,仿佛与皮肤一纸之隔般近。

周围的空气变得阴凉,全身毛孔打开皮毛竖起鸡皮满身,贺千岁呼吸凝重,瞠目结舌盯着祠堂中空那一团厚重的烟雾好像被雷劈成了两半,中间有一条裂缝,裂缝中间,掉下来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她很沉重地摔在了八仙桌上,扶着腰,好像很痛,发着嘶嘶的呻吟,打翻了的盘子东倒西歪,祭祀品乱七八糟,有的盘子掉到了地上哐当哐响。

这是个骨架粗犷的女人,她赤着脚,带着脚环,背向贺千岁。

贺千岁整个人都傻了,难道贺千帆说的乱了辈份真的有这么恐怖吗?

这天上掉下来的是个什么东西?鬼?鬼怎么是天上掉下来的?不应该从地上爬出来的吗?

所以这掉下来的是个什么玩意?贺千岁除了傻愣还是傻愣,不过他可以确定这是个女的,看背影还是个美女,只是衣服穿得也太少了吧,整个背都漏空了,那条红丝带有跟没有有什么区别,就这透明度想遮什么也遮不住啊,还不如不穿。

“原来,骚扰了我差不多两千年的人是你啊……”紫禁恶狠狠说,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被咬碎了般。

“不是女的?”贺千岁害怕之中又带着疑惑,但他更相信是自己产生了幻听。

他想撒腿就跑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脚底好像生了根,扎进了地里,两手勤快地拨腿也拔不动,直冒冷汗,心里一直暗示着惨了惨了,这回真的要死了,他今年过完生辰就是完美完整的两千岁了,他都想好了怎么过生日的。

玉虎鸣殿内,杀杀推开寝室的门,只看到床边目瞪口呆的智觉,而床上却空空如也,着急问道:“公子呢?”

“我……”智觉还没反应过来,吞吞吐吐说:“我……刚刚公子明明在床上躺着的,最近风神的坐骑青凤好像发春了,叫得很大声,他刚刚还在给我出对策要怎么毒哑它的,就突然间,他就像被召唤一样凭空消失了……”

杀杀先不管其他的,让智觉先离床远一点,直接在床上画了一个反召回太卦阵,这是禁术,人在哪里不见的,就在此处布阵,强制性召回。

紫禁从八仙桌上爬起来,贺千岁抬头看到这吓死人的身高,直打哆嗦,拼命捶自己的腿自我麻木地催眠自己的意识,但身体受怕的本能反应超出了他的范围。

紫禁先是侧过头,乜着细长的眼,红绿相映的眼影柔和了他杀气腾腾的眼神。

贺千岁害怕是一回事,但眼前这女人穿的那么暴露,不,她压根就是挂了一丝的“敞开胸怀”“表露无疑”,在紫禁转身之际他非礼勿视地转过头。

紫禁先是注意到了贺千岁身上的白衬衫,上面绣着:不动高中学校。

但打死他才是首要的,今日终于可以得偿所愿,解决了这个大麻烦以后就可以安安稳稳睡个好觉。

他手里已经凝聚着一团发着电的火球,正在他发出的时候……

杀杀右手上的灵力注入阵中心,一股强大的力量释放,他的衣服和发丝灌满了狂风:“急速召回。”

而紫禁手里的雷鸣在千钧一发之际因为杀杀的强制性召唤打偏砸中了屋顶……

随着一声雷鸣,紫禁再次凭空消失。

贺千岁听到了瓦片掉落的声音,回过头,泥土碎瓦还在持续掉落,祠堂一片凌乱,屋顶上破了个坑,雨,从坑里疯狂洒了下来。

“那玩意哪去了?”

屋顶上的坑越来越大,贺千岁看到有一块瓦片覆盖了他的视野朝着他掉下来、他跑不掉,避不开,好像有什么东西抓住他一样让他无法动弹,他只好闭上眼睛,坐以待毙。

瓦片越来越近……

一阵惊吓,贺千岁弹了起来,他脸色铁青,左顾右盼,发现自己还在沙发上。

“是梦吗?”

屋外下着迷蒙大雨。

“咚……”

老旧的钟清脆地响了一下,贺千岁扭头望去,刚好是八点半,他心情凝重,缓了一下,迟疑走向祠堂。

祠堂内一片狼藉,场景和梦境里一模一样,不一样的是,有一只肥胖的橘猫和一堆老鼠像多年老友般围在一起吃东西。

“屎黄,你是怎么当猫的?”贺千岁大声吆喝,拿起地上一块破碎的瓦片扔了过去,蛇鼠一窝这种就司空见惯了,猫鼠一窝特么违背规律的竟然也被他遇到。

屎黄跟着一群手掌般大的老鼠乱逃乱蹿,一慌神,它们爬上了神主牌顺着柱子爬上了上空悬挂的席帘。

掀开一张张席帘,嘴里唧唧歪歪,但不是什么好话,直到碰了墙,被眼前的一副壁画惊呆了。

贺千岁并不是让壁画上凶神恶煞有如夜叉的神像吓到。红色丝绸绕手臂,四肢套银环,这造型不是和梦里掉下来那位美女很相似么?

这套房子原型不动搬迁了许多地方,他从未发现过自家祠堂有这么个画像,莫不是刚刚在梦里……

难道这就是她的真面目?瞧那背影多美妙,原来是个背影杀手。

莫不是她是从画里跑出来的吧?想到这里,贺千岁直打哆嗦倒退。

后背一阵森然的凉意,四周寒气逼近身体,雨拍屋顶,但反而有种透心凉的寂静。

“老太祖,您看您干的好事!”

贺千岁先是吓了一跳,回头看到贺千帆,每次他的责备里都是带着尊敬的语气。

贺千岁郁闷说:“一看就不是我干的好吗?屋顶上的窟窿是雷劈的,祭祀品是屎黄和老鼠的杰作。”

贺千帆半蹲着身子捡起地上的碗啊盘啊,淡淡说:“您焚香祭拜晚辈,上天不会惩罚您但是上天会把祠堂给劈了的。”

贺千岁心虚地别过脸佯装咳嗽,心想,真的有这么神奇敏感吗?

雨,持续下了两天,天空的乌云压得很低很低,不远处的危楼若隐若现。

贺千岁也安安静静在家躺了好几天,他无聊得周身发痒,甚至动了想上学的念头。

“去去去去……”他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自我安慰说:“我肯定是闷坏了!”

贺千岁拿来一本陈旧的红色书皮记录册,放在沙发前的桌子上,贺千岁坐起来,盘着两条腿奇怪说:“干嘛把族谱拿出来?”

“下个星期就是您老人家两千岁整的生辰了,族谱上面有一些您以前认识的族人,您看下要不要邀请他们来参加寿辰。”贺千帆说。

贺千岁随意翻阅几下,想来也无聊,“也好,你安排就好。”

“砰砰砰……”

贺千岁望向了大门的方向,严肃问道:“是有人敲门吗?”

他可不记得有通知其他族人来拜访的事情,除了族人当今世上还没有人知道他住在哪里。

“我去看看。”贺千帆提高警惕说。

过了一会儿,门口那边传来鱼乔木惊叹的声音。

“我怎么感觉你家一点也不像是穷人家的房子呢?”鱼乔木撑着一把十分艳丽的雨伞东张西望疑惑说。

贺千帆佝偻着腰病怏怏说:“这是亲戚借来的。”

进了主厅,鱼乔木煞是惊异瞟着贺千岁,这哪是平时在校的校霸模样,一身浅黄色的古装长衫,没有梳理过的八字发型凌乱中配着五官立体的脸蛋更显天生丽质。

“千……千岁?”鱼乔木呆愣口吃看着贺千岁。

“坐吧。”贺千岁光着脚,走到吧台泡茶。

鱼乔木还沉浸在难以相信的世界里,说:“你这哪是什么穷人家的小孩作派?瞧着就是妥妥的大户人家少爷。”

“那你刚刚有问我爷爷吗?”贺千岁平静问。

“有啊,他说是亲戚借给你们的房子,”鱼乔木单纯说:“可是你家亲戚连衣服都借的吗?”

“我家亲戚放衣柜里,没人穿,我就拿来穿了,不奇怪吧。”贺千岁端来一杯茶。

鱼乔木半信半疑,接过贺千岁的杯子,眼睛扫视着房子里的一切,品了一口茶,忽然眼睛明亮如火炬,称道:“我靠,这口普洱茶要好几千块了吧……”他下意识提起杯子,看到杯子后更加意外,吃惊说:“这杯子……你确定这杯子是借来的不是博物馆里偷来的?”

贺千岁直接躺在沙发上,支着侧脸,拿着遥控器对着一面电视按了按,说:“就这破玩意也配进博物馆。”

“这……这可是早期的青铜器啊,上面还有类似古文的文字雕刻,虽然我看不懂这写的什么东西,但是以我家五代考古学识的基因,这东西,货真价实……”鱼乔木激动说。

贺千岁眼睛盯着电视,随手一指,说:“照你这么说,那一柜子东西都价格不菲了!”

鱼乔木顺着手指指去的方向望去,是一面古董墙柜,他闪现一般跑过去,看着一些陶瓷器青铜器玉器等陈设物,惊讶得下巴快要掉地上了。

“你确定你家真的很穷吗?”再一次确认。

贺千岁对这些东西毫不在乎,问:“怎么突然想来我家找我了?”

鱼乔木想起正事,着急说:“你再不回去学校你的校霸位置就要让人给抢了。”

“谁敢抢我位置?”贺千岁不慌不忙说。

“前两天咱们学校来了一个转学生,”鱼乔木坐到贺千岁脚边的单人沙发上,边回忆边说:“他啊,比你好看就算了,好像比你还高,一来就直接进篮球队把篮球队队长给pk下来了,听说昨天在校外跟人打架之前先帮对手预约了病床,结果一打九,真把人家送进去医院了……”

贺千岁意识到自己的地位不保,立马坐了起来,问:“难道学校没有开除他吗?”

“没有开除,”鱼乔木紧张得拍着两条腿,说:“他打的是校外那群问题青年,经常勒索学生金钱的,警察局都给他颁发了见义勇为奖,更叫人不信的是,他在上个学校的成绩是全校第一,你的地位真的要没了啊!”

贺千岁脱口而出说:“这他妈那么完美这哪是人啊?这是神吧?”

“我也觉得好神啊!”鱼乔木着急说:“下一步很有可能他就要拿下学生会主席这个位子了,你可要争气啊!”

“那我岂不是要天天去学校了?”贺千岁奇怪说。

“肯定不止啊,你还要好好学习好好打篮球还要学多点别的比如琴棋书画什么的。”鱼乔木担心说。

“看来你什么都帮我想好了。”贺千岁说:“那你能不能帮我把书读了把试考了?”

“要是可以这样帮你我还来你家找你干嘛?”鱼乔木担心说。

贺千岁手指敲着脑门,望着门外越来越大的雨,心里盘算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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