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HES和方舟不同,
方舟算是高级会所,
而ASHES是开在贫民窟的夜店,自然高大上不到哪里去。
但是这里是贫民踮着脚就能享受的地方。
沈繁在暗巷里站了许久,终于就找了目标。
他拿着酒瓶子猛喝了几口,喷了一些在身上。
劣质的高度白酒刺激得他眼泪横流。
他捂住嘴咳嗽了几下,又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脸。
让原本苍白的脸,看上去带着些酒醉的驼红。
他从暗处走了出来,上衣是镂空无袖黑T,下面是热辣的皮装短裤。
这是他翻箱倒柜,从他那个不知是真娘还是后妈那里找出来的。
男女通用款。
他瘦高,勉强能穿。
他摇摇晃晃地往前走。
像极了狂欢后,摇摇欲坠的暗夜辣崽子。
沈繁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前头,然后一头撞在了一个看上去就十分爆发户的男人身上。
“不好意思啊,这位哥哥~”沈繁“醉眼迷离地”道歉,然后撑着身子又往边上走。
那男人原本正半推半抱着一个醉醺醺的胖女人。
正搀着往自己车前走。
突然背后被这么一撞,刚想开骂。
转头就看到一张这么漂亮的脸。
瞬间就跟中了八百万彩票似的。
对比一下,怀里的女人瞬间就不香了。
他把女人往路边一放。
打算丢了芝麻捡西瓜。
“没事,小美人,没撞疼吧……要不要哥哥给你看看……”
沈繁脸上缓缓绽放出一个笑。
“好啊~”
……
汽车开进了一个暗巷内,
车内的灯光极其微弱。
但是从后车窗的位置依旧能看到里头交错的人影。
车胎开始有规律地震动。
车身荡漾起来。
如果有人从这里不经意走过,都会以为里面正发生着什么春意盎然的事。
“呜呜呜……”
男人剧烈地挣扎着,他的手脚被人用塑料绷带紧紧扎在一起。
嘴被封带封住了。
沈繁跨坐在男人身上摸索着。
来这种贫民窟玩的,都不会愿意暴露自己真实的身份。
如果用手机支付,一查一个准。
所以他们都会默认使用现金。
沈繁吃力地把男人翻了过来,
从男人的后屁股袋里找到了皮夹。
打开一看,
嚯,钱还真不少。
既然做了就做绝。
沈繁连一个钢镚都不给男人剩下。
全部塞进了自己的皮短裤里。
然后,拿着把折叠小刀,在呜呜乱叫的男人身上比划了一下。
从男人的胸口慢慢往下,挪到了裤裆。
吓得男人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孬种!”
沈繁啐了一口后,就下了车。
他刚用尽了全力,出了一身的汗。
从闷热的车里钻出来,被夜风一吹,打了个激灵。
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
他必须快点赶回家,被王勇发现自己不在就麻烦了。
沈繁从巷子的垃圾桶里找出自己刚刚放进去的衣服。
拆掉假发,然后套上一件灰扑扑的短袖。
正脱皮裤时,忽然就发现地上的光暗了暗。
有人在他身后……
他猛然把手里的裤子扔了出去,飞快地往巷子深处跑。
可是对方的速度比他快太多。
几步就抓住了他的后领。
然后手臂一收紧,把他整个人困在了怀里。
沈繁的头猛地往后,想要撞击偷袭者的鼻梁,谁料竟然撞到的是坚硬的胸膛。
妈的,这么高!
沈繁右脚往后用力一跺,想要踩对方的脚趾。
谁料后头的人早就有防备,膝盖顶在了沈繁的后腿窝。
他整个人就往前跪倒了下去。
现在他的身体反应能力不似曾经,
就算一样的招式,打出来也是不一样的效果。
但是偷袭者似乎并没有要置他于死地,
竟然又把他抱了起来。
沈繁耳边是男人的呼吸声,
背后的胸膛震动着,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找到你了,0399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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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繁被扔进加长版豪华轿车的时候,下身只穿着一条松松垮垮,破了洞的四角短裤。
他不得不翘着二郎腿坐才能保证不漏点什么出来。
他看着霖觉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小子居然还敢来找他。
“裤子给我找回来。”
沈繁装都不装了,毫不客气地说道。
“不行。”
霖觉冷声拒绝。
他对沈繁这命令的语气十分不悦。
第一次见的时候,明明还是一只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白兔,怎么现在变成了暴力又凶狠的小狐狸了。
哪一面才是真的他。
霖觉从战场下来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到蓝星,去方舟找人。
他不知道沈繁的名字,只记得0399号。
结果送来的是一个穿着兔女郎衣服的波霸妹。
他发了火,最后还是总管查了台账,找到曾经伺候过他的上任0399号。
翻出了沈繁的求职表格。
霖觉看到这个名字,呆愣了好久。
捏着薄薄的纸,表情跟捏着一份联盟机密文件一样。
吓得总管大气不敢出。
他的蓝眼睛往下又看了年龄和籍贯。
才觉得或许只是个巧合。
同名同姓而已。
求职表上有住址和电话。
霖觉以为找人十拿九稳了。
结果,
打电话,电话关机,
找地址,人去楼空。
霖觉这才发现这小子纯纯就是个骗子。
最后不得不动用了联盟的特权,根据身份证上的信息找到了这小子最近一次的消费记录,在转监控,跟踪到了这里。
架着脚要裤子的沈繁不知道,
为了找他,这一晚蓝星高层都被从床上挖起来,还动用了天眼。
霖觉更没有想到,自己千辛万苦找的人,
会在这么个黑咕隆咚地暗巷里,
给他上演了这么一出热辣好戏。
“沈繁?”
霖觉不确定地叫着这个名字,
他甚至怀疑这个名字也是假的。
沈繁嗯了一声。
面对霖觉,他现在的感觉挺复杂的,一直在要不要认“亲”上纠结。
认吧,在方舟的那一场怎么说。
不认吧,现在这个尴尬的情况又该怎么解释。
自己一世英名的形象,
估计崩塌的渣渣都不剩了。
最主要的还是,他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说出来,三年前的他都会以为现在的自己是个疯子。
沈繁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绿化带。
车子已经开了一段路了。
裤子估计是找不回来了。
辛辛苦苦一晚上,一分钱没入账,还倒搭上一条裤子。
“你要带我去哪?”沈繁无力地问道。
“去医院。”
霖觉惜字如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