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门弟子行走江湖,暗器,机关之术名满天下。
尤其是暗器功夫,历经数代先人不懈努力,各种手法种类精益求精,再淬上唐门独有“无影毒”,凡有中者,非唐门秘制解药,几无逃生可能。
暗器功夫分为九重,弟子初学,由功夫房教头讲授手法,先简后繁,待练至第五重“天罗地网”时,已是学有所成,得门主许可,便可行走江湖,为唐门效力。
小雪在弟子们练功时,侍立一旁,却留神聆听教头传授的每一句话。
待人散后,她便仔细琢磨,偷师苦练,如此勤耕不辍,再加她天资聪颖,数年间,她的身法武艺,竟比那些唐门子弟进步还快。
这其中更多的是得益于唐芸,她似乎对小雪的暗中习武了然于胸。
因为每当小雪练功时遇到瓶颈,以致怎么也琢磨不透时,第二天唐芸便会亲自出现在功夫房,悉心指导唐门子弟练功时的问题所在,而这些问题,则正是一旁的小雪需要领会的。
冬去春来,岁月在无声无息间悄然流转。
这一日,适逢功夫房要举行武考大会,考核每个子弟的学业进展如何。
门主唐晓也亲自莅临,要看看近年唐门是否又有才俊涌出。
众弟子兴奋异常,使出浑身解数,以求得到门主青睐。
奈何近六十人中,仅有数名佼佼者,能熟练达到第四重“十面埋伏”,而“天罗地网”竟无一人可以使出。
门主唐晓大失所望,不禁扭过头对身边的唐芸责备道:“这数年间,竟无一人成才,唐芸,看来你是有些懈怠了”
唐芸涨红了脸,却又无可辩解。
唐晓接着板脸继续说道:“正所谓教不严,师之惰,你耽误了这批弟子三年时光,这总管一职,我看就此免去,且去戒律房领受处罚吧”
那些弟子们见总管因他们而受罚,一个个面红耳赤,却又没有胆量替总管求情。
一旁的小雪却越众而出,站立厅中对唐晓道:“回禀姥姥,唐芸姐姐督导教授已经尽心尽力,只是每人资质不同,所能领悟的自然有多有少,却怎么能因此而怪罪总管?”
门主唐晓望去,见又是曾指责过她的小雪,心中欣喜,暗暗点头,面上却愠怒道:“你这丫头,妄谈什么资质?若是尽心传授,又岂能有学不会的道理?”
当年的小女孩已悄然长成了少女,瘦弱的身材也变得亭亭玉立,唯一不变的恐怕就是桀骜不驯的性格。
她面对门主,丝毫不惧,依旧朗朗替唐芸分辩:“姥姥既说无碍资质,那且看天罗地网又有何难?”
小雪说罢,走到一旁台案装戴好暗器囊。
跃至厅中,身形一展,双手如连珠般向前急射,就听叮叮当当之声,十多种暗器射中标靶的前后左右十个部位,竟是分毫不差。
众人面面相觑,这手法正是唐门暗器功夫第五重“天罗地网”。
但眼前这个丫头看去也只十四五岁,手法竟比那些二十左右的青年弟子还要高超。
唐晓不动声色,平静问道:“这也是唐芸所授?”
“回姥姥,何用亲授?唐总管每日不厌其烦教导弟子,天长日久,连我在一旁来回打扫都明白了其中要义,所以怎能责怪总管未尽心力?”
“言雪,你可知罪?”
唐晓忽的提高嗓门喝道:“偷学武功,实为江湖大忌,照武林规矩,必要剜目断手!”
小雪听了,愤声答道:“何罪之有?莫非要我在旁眼瞎耳聋,方是正理?”
唐芸急忙闪出,把小雪扯过一旁,向唐晓求情:“恳请姥姥赐她唐姓,不要处罚,她还年幼,却是练武奇才啊。”
唐晓见小雪言辞不卑不亢,谈话毫无畏惧,早已是满心欢喜,此刻也就微微点头道:“既然如此,本门主也不是那种墨守成规之人,那你以后就叫唐雪吧。”
“不!姥姥,我父仇未报,却先改祖换姓,怎能对得住爹爹的在天之灵,请姥姥恩准,我情愿折中隐去言姓,更名寒雪。”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唐晓哈哈大笑道:“数百年来,你是唯一一个拒赐唐姓之人,有胆有魄……嗯,我唐门第四训心佛则佛,心魔则魔。言由心生,形随意动,不必禁忌世俗眼光,你倒是理解得很是透彻,也罢,你以后就叫寒雪吧,唐芸,寒雪从今正式跟随与你,务必悉心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