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手机拍完照后,他绕过鞋印,靠近水管,顺着水管一路向下看去,空旷又粗大的水管完全可以包容半大个人的身体,更别说机械了。
“怎么了?”南夏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上来了,看到沈经年面前的水管也有些惊讶。
沈经年没回应,她便径直独自走近。
她注意到了脚下的鞋印,便没再往前,看着沈经年将视线拉回,才听到他淡淡说:“我一直很想知道凶手是怎么把这么大的枪械带到案发现场的,然后就发现这里的每一处水管都不同于其他的水管,过分宽大。”
“你怀疑凶手通过水管将武器传送到二楼。”
沈经年点头:“而且我认为凶手不可能会在事发后背着大型机械随着混乱的群众一起离开,这足以引人注意,但现场却没有一个人说有什么异样的地方,就算是慌张的情形下,人的本能还是会注意到某些不合时宜的地方,但我们的寻问后却没有一个人说出什么特别之处。”
“那就说明凶手要么在实行杀人后将枪支抛弃自己独自离开,要么就是自己躲开人群独自带着枪支离开。第二种有一定的可能性,但不大,毕竟我们现在推断的是凶手利用现场的混乱,悄咪咪的离开,所以他可能会把武器藏在某处地方。”
沈经年环顾四周:“而这个地方必须隐蔽又安全,而且还必须离案发现场范围比较近,否则他不会有足够的时间逃走,案发后警方会把这里封锁,所以不会有其他人进入,很安全。”
突然沈经年将目光锁定在刚才上来时经过的杂物旁,他快步抬腿,从废弃的杂物中一顿拨拉,翻找。
终于,剥开层层灰尘叠加的废弃旧物,他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黑色包装,有半个人体的大型机械。
南夏秋走近,垂眸不语。
“根据鞋印比对,现在我们初步判断凶手是一位25至30岁的男性,身高1米75至1米8左右。”任平生说。
沈经年接道:“那个枪械鉴定出来了吗?是什么?”
任平生答:“鉴定出来了,确实如我们所见是sr_25高精密度步枪,目前只有黑市和国外流通。”
“有什么遗留痕迹吗?”沈经年问。
任平生摇头:“目前初步检查没有,凶手的反侦察能力很强,竟然会特意清理指纹和皮屑,需要进一步勘察。”
“老大,我们在对周围检查的时候,发现了半枚指纹。”
“在哪发现的?”
“在楼梯道的墙上,”任平生将图片投射到屏幕上“我怀疑凶手应该是无意间留下的。”
清晰的半枚指纹映入众人眼眸中,沈经年眯了眯眼,他有点不一样的感觉,不是那种重新找到线索的喜悦,他自己一时也说不上是什么。
“能检验出什么吗?”
任平生道:“已经送去鉴定科了,具体报告应该会在今天中午出来。”
沈经年点头:“好。”
“各位,吃午饭了。”林简将一大袋子拎在双手里。
任平生接过:“这什么啊?”
“肯德基。”
身旁的众位同事发出类似惊讶鸡叫的声音:“谢谢我们亲爱的大小姐!”
南夏秋向沈经年抛去一个疑惑的眼神,沈经年捕捉到后,将自己刚刚拿来的汉堡包和炸鸡递给南夏秋:“林简家里是开公司的,父亲是白手起家的董事长,母亲是千金大小姐,家里就她一个孩子。”
南夏秋咬了一口汉堡:“噢,那她怎么想着来当警察了呢?她父母不阻止吗?”
沈经年看了一眼她嘴角沾上的酱,随手拿起纸巾,轻轻的擦拭干净。
“她之前说是自己的梦想,一开始是阻止的,但拧不住林简自己的性子,改了志愿偷偷考了警校,她父母也就无奈同意了。”
“哦哦。”南夏秋想起之前吃饭林简说自己是大小姐,她还以为林简喝醉了,最后没想到真的就付了钱,那一顿搓了不少呢,自己当时还有点愧疚,现在看来那不过是林简财富中的九牛一毛。
南夏秋看了林简一眼,似乎是重新认识了她一般,而此时林简则刚好与她对视,露出了完全看不出是有钱人家的无比纯真微笑。
但南夏秋并没有因为这层关系而和林简疏远,她们的关系还是非常好。
简单又匆忙的午饭后,整个警局的氛围再次低落,每个人都匆匆忙忙,不放过蛛丝马迹。
“老大,指纹检验结果出来了。”
沈经年赶紧接过任平生手里的报告,扫了一眼,疑惑开口:“是章国平的?”
任平生点头默认。
“怎么可能?”沈经年皱了皱眉头“如果凶手真的是章国平的话,他完全没有任何动机。他如果杀死孟叶青的话,那么他一定知道警方会查出来他,他为什么会继续把毒品放在那么危险的地方。”
沈经年抬头:“小生,案发当天章国平有不在场证明吗?”
任平生摇了摇头:“没有,案发当天他说自己回了老家,但通过他老家的领居和父母,那天他根本就没有回去。”
没有不在场证明,指纹确凿,这足以成为重大嫌疑犯了。
但是……沈经年抿了抿唇。
南夏秋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沈队……”
沈经年抬头,他知道南夏秋想说什么,即使动机不纯,推断不合理,但现在证据摆在面前,时间线也符合,谁也无法否认。
沈经年打断她:“我知道。”
南夏秋眸色平淡,淡淡的答了句:“嗯。”
“沈警官,你好啊,好久不见了。”章国平眯着眼,挺着肚子。
“我们上次见面是昨天吧,章先生还真是忘性有点大啊。”
章国平一笑:“那可不,”他环视四周“在这儿可真是度日如年啊,”随后将目光放在沈经年身上“沈警官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啊?”
沈经年看着他,眸色沉重,语气平淡:“只怕章先生要失望了,继续在这待一段时间,度日如年啊。”
章国平的脸瞬间沉下来,死命的盯住沈经年,从上到下充满寒气的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