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诚用鄙夷的目光看了一眼张安顺,然后发出不屑的一声冷哼:“张安顺,我们认识十几年了,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狠到将我们两人的身家都骗去了,你的良心不感到痛吗?”
“我没有这么做,为什么要感到良心痛呢?”张安顺装出一副很坦然的样子。
“我将G市的产业转让出去,将所有的身家,将世嘉抵押贷款,全部都投进了这个项目,就是因为我相信你老张是一个集团公司的老总,其实就算这个项目真的是亏完了,我梁景培也认了,但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联合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来骗我们,老张,你说你的良心真的不会感到痛吗?”
梁景培想起现在的自己,已经一无所有,还背负了一身的债务,连世嘉购物广场也从他们手里失去了,现在因为负债问题,已经接到了银行的通知,他们的这个物业正式被银行申请强制执行变更产权人了。
辛劳了大半辈子,所有的积蓄,所有的身家都赔光了,还背着一身根本无法偿还掉的债务,对于五十多岁的梁景培来说,这个打击是致命的。
“生意做亏本了,你们不能因为接受不了亏损,就将事情全部都推到我的头上啊!我自己也和你们一样,亏损了几个亿在里面,你以为我心里就好过吗?”张安顺“理直气壮”地说道。
“是啊!两位,如果如你们所说,是我们两个合伙骗你们的钱,你们大可以报警啊!”冯先林说完之后,嘴角上露出一个淡淡的冷笑,这个笑容,隐约带着几分的不屑和蔑视。
梁景培和宋世诚两人听到他们的话之后,气得身体簌簌发抖起来,两人都怒瞪着一对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如果我们有足够的证据,早就报警了,张安顺,如果你还有一点未泯的良知,还有一点朋友之谊的话,这个钱就吐出来,你吃了进去,对你一个集团公司的老板老说,根本长不了肉,但是对于我们两人来说,却是这一辈子的辛苦所得。”
“哼!既然没凭没据,你们凭什么说我们串通起来骗你们的钱呢?小心我告你诬陷和诽谤。”冯先林倒打一耙。
梁景培惨灰着脸,用一个带着绝望的眼神看着张安顺,冷然地说道:“张安顺,一直以来,我都诚心将你当成是我的朋友,因为我相信老宋,所以认为你是一个正直的人,我真的没有想到,作为一个集团公司董事长的你,竟然会联合这个姓冯的,一起来骗我们两人,还有我们世嘉的另外三个股东,我知道,他们一定也是被你们收买了,否则,当初他们不会怂恿我和老宋参与你的项目投资。”
说到这里的时候,梁景培的目光已经不再有怨恨了,而是一种死灰的眼神,仿佛对这个世界彻底失去了信心一样。
“原本,我还寄望着和你说一下,让你高抬贵手一下,将我们投资的那些钱给退回来,现在看来,是我痴心妄想了,好,好,我相信,每个人做错事情都会受到惩罚的报应的,正如我信错了人一样。”
说完后,轻声一叹,扭头对着宋世诚无力地吐出一句话:“老宋,我们走吧!”
这句话没有一点感情色彩,没有一点的生气。
宋世诚狠狠地怒视了一眼张安顺和冯先林,缓缓转身,和梁景培一起离开了这个地方。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张安顺转了过去,慢慢地坐回了沙发上。
冯先林也坐了下来,端起酒杯,朝着他举了过来。
张安顺端起酒杯,眉头紧锁着,和他碰了一下,然后两人一饮而尽杯中之酒。
冯先林给张安顺的酒杯慢慢倒着酒,带着一缕浅笑说道:“现在这刺头算是拔掉了?你也可以高枕无忧了,来,为我们的合作干杯。”
张安顺叹了一口气,冯先林嘴里的“高枕无忧”,他一点也感觉不到,反而是想起和宋世诚和梁景培这些年来的关系,心里确实是浮起了一点点的愧疚之意。
冯先林放下酒瓶,伸手在他的肩膀上连拍了几下,对他说道:“老张啊!生意场上,就是这样的弱肉强食的了,你对别人仁慈,但是不会有人对你仁慈的,你这两个朋友呢!错就错在太正直了,对了,还有就是他们不是Z市本地人。”
张安顺扭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冯先林,问道:“我觉得,他们是错在当初请了沈智饶做经理吧?或者说这个事的原罪,就是那个沈智饶当初得罪了你和令公子吧?”
冯先林听到他的话,眼里闪过一缕寒芒,但只是一闪而过,他露出一个笑容,哈哈一笑:“不能这么说,其实他最大的原罪,还是得罪了马公子,你知道的了,做官的,比我们更加金贵他们的子女,我们做商人的,和做官的,一直以来都是有种微妙的关系存在,人家可是两张口啊!他一句话,我们还不得屁颠屁颠地去办吗?”
张安顺听到他这番话,心里又何尝不明白,这是他的推脱之词呢?
他之所以要这么说,除了掩饰他为人小气之外,还在推卸他的责任,将这个事情起因推到了那个姓马的官员身上,这样,就可以彻底摆脱掉这个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他自己的小气狭隘所引起的。
在商场上打滚这么多年,张安顺不是个傻子,既然他要这么说,自己也不能装作没听到,只有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对他说道:“老宋和老梁真是倒霉,请了这个姓沈的小子,不小心得罪了这姓马的官员,唉!也是他们运气不好。”
冯先林一听,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端着酒杯,仰头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心情大悦,又让人送上来了一瓶顶级好酒,两人坐在那里,慢慢地品尝起来,一边喝着美酒,一边谈着风花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