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踹了,这是我妈。”夏姝染满头黑线地拉过他的胳膊。
她自己倒是无所谓,但不想给孟言澈招惹麻烦。
孟言澈这才不情愿地拿开脚,他蹲下来,歪头打量着苗秀梅,“我不管你是谁,只要欺负我姐,我见一次打一次,打死为止!”
苗秀梅憋憋屈屈的,感觉丢脸极了。她嘴里哼唧了几声爬起来,想为自己叫屈,可话到嘴边被孟言澈的眼神给劝退了。
她扑打了一下衣服,冲着夏姝染投去哀怨的目光,“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弟弟,我可不记得生过这么个儿子!”
“说什么呢,占我便宜?”孟言澈捏起拳头。
苗秀梅忌惮地朝着旁边缩了缩,不讲话了。
夏姝染也懒得过问苗秀梅,跟孟言澈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
深夜的走廊里,苗秀梅几次看向孟言澈,欲言又止的。这小子连最基本的尊老爱幼都不懂,一看就不像个好人。
不知夏姝染怎么搞的,竟然认识这样的小混混。
到底是在小混混这儿吃过亏,苗秀梅意见再多都不敢表现出来,唯有这么哀怨地坐着。
夏姝染忽然想到了陆隽深,她起身去了输液室,找到手机开机,果然陆隽深打来过电话。她到走廊打了回去,“喂,陆隽深?”
陆隽深接的速度很快,声音也很清醒,“什么时候回来?”
她望了一眼窗外,“还下着大雨呢,今晚不回了。你早点睡。”
“家里的事处理好了?”
“嗯,处理好了。”她说道,“你早点睡了,晚安。”
……
孟言澈看向夏姝染所在的方向,一猜便知她在跟谁打电话。他心有不爽,于是看向苗秀梅。
苗秀梅注意到他的视线,明显身体一僵。
“大妈。”孟言澈开口,冲着她勾了勾手指。
苗秀梅皱眉,她不喜欢这个称呼,好像她七老八十了一样。
孟言澈吹了个口哨:“怎么不答应?年纪大耳朵不中用了?”
苗秀梅咬牙,“你想干嘛?”
“你可以走了。”孟言澈顿了顿,“你有两个选择,是想走着出去,还是我叫人抬出去?”
苗秀梅意识到碰见硬茬了。
能否把小四月重新带回家,眼前这臭小子将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她说道:“你不会喜欢我家染染吧?”
“对,姐姐这么可爱,值得世界上最好的。倒是你们这些无良父母,逼着她嫁给不喜欢的人,你们全都该死!”孟言澈说。
苗秀梅对他的语气十分不满,不过她忍住了,“如果你喜欢她,就该说服她把孩子留在夏家。万一有个什么事,你也方便英雄救美。你觉得怎么样?”
孟言澈油盐不进,“我不想干涉她的事,凡事都得看她的感受。”
这时,夏姝染打电话回来了。
苗秀梅只得改变策略,对夏姝染的态度友好不少,“染染,今晚妈妈陪你睡医院,咱俩轮流陪孩子,等小四月好起来了我们一起回家。”
夏姝染答非所问,“你确定要照顾小四月吗?你做好准备了吗?”
“对,当然。”
夏姝染想了想,说:“你回去吧,这里不用你操心。小澈,你也快走了。”
孟言澈听话的站起身,对苗秀梅道:“走吧大妈,我送你一段。”
“要走你自己走,别喊上我!”苗秀梅一脸的拒绝。
反抗是徒劳的,孟言澈强行把苗秀梅带着离开了医院,将她送回了夏家。
苗秀梅站在家门口,看了一眼钟表上的时间,凌晨1点45。
家里的灯都灭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折腾什么。
毫无疑问,夏宗卓把这件事交给了她,万一明早不把小四月带来,夏宗卓指定得发火。
所以,苗秀梅只好悻悻地又回了医院。
此刻夏姝染躺在病床一侧,搂着小四月睡着了。苗秀梅出了门,在外面的走廊上继续熬鹰。
夏姝染半夜醒来给小四月喂了一次奶,再后来彻底没了睡意。她看着怀里的宝贝女儿,脑海中想了许多。
有的事,明知不可以,也必须做到。
她相信,这个决定一定是正确的。
苗秀梅缩在走廊的长椅上,睡的迷迷糊糊,隐约听到有人在讲话,她睁开眼睛,才意识到自己在医院。
她猛地起身,朝着输液室走去。1号病床已经换了陌生的面孔,护士站在窗前,正在给一个小患者扎针。
苗秀梅慌乱不已,“医生,在这的病人去哪了?就是那个小孩子!”
“出院了。”
“什么?出院了!”苗秀梅心慌,完蛋,一定是夏姝染半夜抱着孩子跑路了。
苗秀梅着急地打夏姝染的电话,没通。
事情超出了控制,迫不得已之下,她只得急匆匆的回到家,把这个消息告诉夏宗卓。
一进门,跟夏姝染撞了个正着。
苗秀梅不可置信地看着夏姝染,“你去哪了?快把妈妈吓死了。”
夏姝染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该说的,我都跟我爸说了。小四月暂时放在你们家,你们敢虐待她半分,我不会客气。”
苗秀梅愣了下,看向丈夫,然后意识到,自己担心的事并未发生,她顿时眉开眼笑的,“孩子还在这?你放心吧,我们一定把她照顾好的。”
夏姝染嘴角翘了翘,“我先去上班了。”
苗秀梅觉得不切实际,从昨晚的情况看,夏姝染是非得把孩子带走不可的。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她改变主意?
狐疑之余,她快步进门,发现夏宗卓黑着脸抱着小四月,客厅里,还出现了两个人高马大的……女人。
“老公,这两位是?”苗秀梅问道。
夏宗卓哼了一声,“还不是你办的好事!”
苗秀梅一番询问,总算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那两个女保镖是夏姝染请来的,她们的任务,是专门负责保护小四月的安全,监督夏家人。
而夏姝染跟夏宗卓明确说过,假如夏家人有谁不好好照顾小四月,她立马把小四月的存在告诉陆隽深,大家来个鱼死网破。
苗秀梅愤愤然,“这不公平,我们辛苦给她看孩子,还得被她请的人监视,没这个道理。”
“你现在说这些有用吗?我提醒你好好照顾孩子,你凭什么不把小孩送医院去?”夏宗卓对着苗秀梅一阵数落。
苗秀梅无从辩驳,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为什么,错的永远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