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思扬也是这样想的。
他和老张一起找到了十几年前的卷宗，安和会的人自称信的是苯元教，经常在人们面前变戏法。高僧也有过和苯元教的交集。
明思扬在警局的寝室里，无论怎么也忘不掉那天看见花轿中的小曼，还有接到的电话。
“幻觉为什么开始影响我了？出事的人，难道真的都和曼荼罗有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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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半月后，杨吉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学校。
他在爷爷奶奶家苟了一整个寒假，现在是不能继续苟下去了。步入高三，父母不允许他躲在爷爷奶奶家。
他这才知道学校里死人的事他的父母都是知道的——知道又怎么样呢？他们不觉得这种小概率事件会轮到杨吉。
杨吉的学校在暑假里经历了一次翻修，进了校园一看，墙皮仍旧是脱落的一块一块，地面仍旧是高低起伏的水泥，最大的改变就是学校中心多了一棵大树，也不知道从哪里移植过来的。
除了树，学校里的鱼池似乎也扩大过。
他们的教学楼上挂满了写着激励语的条幅，几乎不留一点缝隙。在教室内开灯都泛着红光。
杨吉失魂落魄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以前他喜欢看窗外，现在好了，窗户外面都是红色的条子，什么都看不到。
学校的窗户只能打开一半，本来就闷的慌，不知道哪个天才想到这样挂条幅的主意，杨吉觉得压抑极了，别人念书，杨吉就在那唱歌。
暑假里他算是和班主任结下了梁子，一开学就转班了。
这个班原来的同学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该干什么干什么，也没人问他是打哪里来的。
开学第一天，学校请来专家搞讲座，晚自习进行，位置在操场。
杨吉想着在操场上发呆总比在班里闷死强，白天一整天都在期待，课也没好好听。
当然，他好好听也听不懂。杨吉没参与暑期课，掉下不少进度。别人一轮复习进行一半了，专题讲了好几个了，他都不知道。
晚自习到来，杨吉兴冲冲地就往操场跑。
别的同学在班里流连忘返，抓紧这几分钟写作业。
到了现场，杨吉就觉得学校这次找来做讲座的人不一般啊。
现场没有开灯，点满了红色蜡烛。
操场两侧原本写着“青春不能玩手机”之类的警示语，现在换成了挂画。
不过，杨吉看不清画的内容是什么。
他饶有兴趣地坐在第一排。
主席台上人很多。
杨吉记得去年高三百日誓师的时候，他跟着偷跑出来看。
那天下了雨，主席台上一个很有活力的年轻人让学生们把伞都收起来，锻炼自己的意志，还邀请同学上台大声说出自己的目标学校。
之后那几个学生就开始搞行为艺术，在大雨中拿着话筒喊“我一定要上燕京大学”，一边喊一边跑，杨吉则一边围观一边笑。
主讲人励完志，又开始讲感恩，台下哗哗哭了一大片学生。
杨吉心想，早知道今年搞这种活动搞得这么早，应该提前准备好瓜子过来看戏。
学生们陆续入场，教导主任发疯般地喊：“跑起来跑起来！都五分钟了！！！”
但是没人搭理。
场面好不容易变得有秩序，台上的主讲人发话了。
“同学们，大家知道我们的宇宙有几个，是由什么构成的吗？”
主讲人的声音像《西游记》中的如来佛祖，有层层叠叠的回声。
“同学们，这个世界分为苯世界，元世界。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为元世界，而有机缘的人，则可以在多个苯世界中穿梭……”
杨吉感觉这话不对劲，不对劲的同时还挺催眠，他就开始神游了。
寻山市本地信苯元教的人和校长商量好了，要到这里来给学生们布道。同时让他们相信那套杀人的价值观。
高考之前，寻山市当地就有学校整了这一套，效果拔群，尖子生如雨后春笋一样出现。
为了把学生成绩搞上去，校长虽然有几分忌惮，但也同意了。
“同学们在这些日子可能见到了身边人的死亡。
死亡，是世俗世界——元世界的称谓。可在我们这里，他们不是死去，而是涅槃，涅槃后进入苯世界，照样过现在的生活，甚至过得更好。
学习是一种修行。只能各人渡自己。没人能陪你走完这段路。所以不要畏惧离别。……”
杨吉心里反驳道，既然只能个人自己渡自己，那你杀别人干什么？
毫无营养而内容诡异的讲座持续了一个晚上。
比讲座更诡异的是，杨吉身边的学生好像在认真听，好像都信了。
原本睡眼朦胧的杨吉，不经意看见身边同学像鸭子一样伸着脖子听主讲人讲话，不由得心里发凉。
对杨吉来说逃离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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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荼罗这几天在马丽娅家里混吃等死，没出什么意外事情。
好像这些超自然的力量，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了。
直到一天中午曼荼罗收到个陌生电话。
曼荼罗这次学聪明了，看见陌生号码，不接了，开静音，自己做别的事情去。
这个打电话的人很有毅力，曼荼罗不接电话，那人就一直打电话，活活打了一下午。曼荼罗也一个下午没玩手机。
最后她决定给自己换个号码，原来的号不要了。
傍晚，曼荼罗打算去楼下的营业厅重新办手机卡，锁门的时候，却发现门上多了个记号，那是用灰尘画的一朵曼荼罗花。
什么时候有人来的？她怎么没听到动静？
曼荼罗心里涌现出多种可能性。是安和会的人找来了？还是超自然的力量一时近不了她的身，只能在她周围做些小手脚，让她害怕？
正巧马丽娅回来了，笑盈盈地问她：“曼荼罗？你出门要干什么啊？我陪你一起。”
“马老师，你还有别的房子吗？”
“有是有，在郊区，很长时间没住过人了……这里也有危险了吗？”
“马老师，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