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惨叫一声，周恪思慌忙捂住了他的嘴，然后硬拉着他进了店铺深处。
周恪思把无辜路人按在地上，跪在一旁用刀疯狂地扎那人肚子。无辜路人的肠子流出一地，黏腻滑湿，口中还含着黑血。
他还想挣扎叫喊，但此时什么都说不了了。
血液溅到周恪思的头发上，脸上，衣服上。
周恪思长舒一口气，顺便感叹一下幸好自己穿了一件黑衣服。
周恪思拿出消毒湿巾，小心翼翼地擦干刀尖，然后用消过毒的刀，划伤自己的手，留下一个小小的伤口，然后，周恪思让自己的血液滴进无辜路人的伤口。
最后一步，周恪思把无辜路人地眼珠挖出来，放进自己准备好的包裹中。
周恪思把刀扔在现场，迅速跑回车里，开着汽车闯进了茫茫的夜幕之中。
在山林间，他把沾满血污的衣服脱下来，扔出车窗。
————
“唉，我怎么这么倒霉，这么大晚上的我还得送货……”
光着膀子的货车司机开到服务区。
他连续开了十四小时车，困得难受，打算在这服务区里休息二十分钟。
停好车后，货车司机觉得这不是个好办法，休息之后自己肯定还是想睡觉，正打算点烟，烟盒子空了。
货车司机从大车上下去，准备去便利店。
路过黑漆漆的未装修地点，他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货车司机打开手机手电筒，往里一照，看见一具凄惨的尸体。
“我艹你妈！什么玩意儿！”
货车司机一下子清醒了，慌忙打电话报警。
死者的身份很快确认——
他是一个大学生，性格开朗，家境不错，自己开着车来自驾游。平生没有得罪过谁。这里确实没有监控。
————
周恪思抵达寻山下。
明思扬和曼荼罗还在佛寺里。
曼荼罗一人在房间里，听老和尚论道。
明思扬紧张兮兮站在门外。
赵宝罗陪明思扬站着。
明思扬问赵宝罗：“刚才你可能顾虑曼荼罗，现在呢？”
赵宝罗终于抬起头，借着惨淡的月光，明思扬发现他的眼睛是睁不开的。
“你的眼睛……”
“我偷偷看了被红布包的书。”赵宝罗慢悠悠地说。
在佛寺待了这些日子，赵宝罗讲话的节奏都和从前不同了。
明思扬点点头：“哦，哦，这样啊……那你，你真的失明了吗？”
“真的。”赵宝罗简短地回答。
“经书到底写了什么内容？还真能把人给看瞎？”明思扬对这种事依旧保持怀疑态度。
赵宝罗露出一个悲天悯人的笑容：“是真的。你千万小心。”
“一点点内容都不能讲出来？”明思扬小心翼翼地打探。
赵宝罗说：“这倒也不是。书里写了真相。真相不可怕，神灵的力量可怕。你千万小心。”
“我？好的，我会小心。”明思扬心里觉得自己好朋友在山上待久了，连人话都不会说了，“我来这里是想帮曼荼罗。你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脱离无休无止的噩梦吗？”
赵宝罗叹气：“你千万小心。”
“……好吧。”
明思扬放弃和赵宝罗交流了。
曼荼罗在老和尚房间里，老和尚似乎在给她讲解什么。
明思扬听着虫子叫唤，在门口等待。
等着等着他想起来还有个高中生在门口，拉开大门，喊道：“杨吉？”
“哎！”
两个怪人终于想起他，杨吉高兴地站起来。
“啊，太好了，你还在这儿。”
“我能进去了吗？”
“不能，你继续在这里等着，就快了。”明思扬冲杨吉挥挥手。
杨吉的脸一时间又变得愁云密布。
明思扬把自己的手机给他：“拿着这个，不许乱玩啊，这是为了和你保持联系才给你的！”
“到底要等多久啊？我困了，而且在这里真的好无聊啊。”
“这……别着急，就快了，我们办完事就送你回你家，你就耐心一点吧。”
“可……”杨吉眼中泪光闪闪，“我害怕……”
“男孩子家家的怕什么。”明思扬呵斥一声。
“我同学死了！我看着她死的！她……她临死前也看我了！”
明思扬考虑了一小下，决定把杨吉带回去，两人一起在小寺院的庭院里等曼荼罗。
滴答，滴答。
天上开始落雨了。
月亮突然隐藏在黑云之后，山中夏夜的雨降临得没有一点征兆。
明思扬带着杨吉进了赵宝罗的禅房。
好在这里房子的隔音不好，赵宝罗禅房和老和尚禅房是挨着的，他能随时听着那边的动静。
两人一直在谈话。
雨越下越大，水漫进了房间内部。
山脚下的周恪思健步如飞，他眼中的月亮仍然在布施着皎洁的光芒，只是越往上去越冷了。
明思扬，赵宝罗，杨吉三人都盘腿坐在床上，避免双脚被水沾湿。
曼荼罗和老和尚对坐在桌子两边，没注意到越来越高的水位。
“我真的逃不掉吗？”
“人生下来就是苦的。”高僧幽幽地说，“若要解脱，唯有今生积德，来世入道。”
“我不管什么来生，我只有这一生。”
“唉，施主，也许你上一辈子就是这么想的。”高僧说，“施主，你的困境，无处可解……”
“不会的！你告诉我那本经书里到底写了什么？”
“施主为何不敢自己看？施主为何不敢自己想？”
曼荼罗沉默了。
“施主，你只能自渡，谁都渡不了你。你求刚才那位施主渡你，渡不成；现在又来求我渡你，我也无法。施主，我看见以前想渡你的人，也失败了。”
曼荼罗心想，这人是怎么知道周恪思的事情的？但没说出口。
看来这个人是有些神通在身上的。
此时，周恪思正在爬山往上去的路上。
周恪思爬着爬着，察觉到温度越来越低；再走着走着，台阶变成湿的了；继续前进，一朵云好像是故意的一样，罩在寺院上面，只为这个寺院降雨。
周恪思看愣了。这就是局部地区有雨？
寺院里灯火通明，周恪思叩了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