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花，你快来看，莉姐薅来俩老头！”季久与李锦安分享他的重大发现。
距离有些远，天色暗，季久只能看出俩老头其中一人又黑又瘦，另一个穿着土掉渣的老头衫，畏畏缩缩跟在方莉身边。
他猜测：“难道是队伍需要找老头开路？”
季久的猜测不无道理，路越来越难走，必须安排人在车队前方开路，不然那些杂草会缠住轮胎，致使车辆报废。
他右手摸索着下巴，摆出一副思考样：“砍草的任务交给老头，会不会太浪费啊？”
“浪费草？”
“当然是费老头啊！”季久眯眼，“那些草变异过，很难砍的。”
李锦安手臂撑在座椅上，虚护着季久，他认出方莉身后的不是老头，但他没说，只是提了句：“普通人也得有价值才行。”
砍草是力气活，不会让人白干，多少会付工资，末世里的工资，肯定不是钱，估计会给工人吃的。
“干活拿东西，他们不亏。”孙慕杨把小饼干递给孩子，垂眸掩饰无奈，他食物不多了。
说话间，方莉三人到了车子旁边，她问季久：“刘队呢？”
“你说哪个刘队。”好巧不巧，刘青山和刘子安都是队长，这俩人表面和气，私底下队员之间分的门清。
方莉没好气：“当然是刘子安。”
季久根本没见刘子安，但不妨碍他胡说八道：“他巡逻，等会就回来了。”
他上半身探出车外，伸长脖子观察方莉带来的老头。他毫不避讳，大大方方看。
李建业与他对视，面皮牵动，露出个憨厚的笑，旁边的男人对车里的人莫名尊敬，主动介绍：“领导好，我，我们是梧桐小区的。”
季久对他俩是哪个小区并不感兴趣，他仔细端详着黑瘦的老头，笑容憨厚，眼神锐利，不似常人。
“小季，刘队说没说具体什么时候回来。”
“小季？”方莉担忧地看着出神季久，转头问李锦安，“他又怎么了？”
李锦安：“有发现而已，两位都是变异人？”能让方莉亲自带着见刘子安，想必身份不一般。
方莉倒没了解老实男人的身份，她只知道老李是变异人。
老李主动介绍：“李建业，以前是保安。”
“我，我叫方伟。”老实男人开口，李锦安和方莉不约而同看向他。
季久慢半拍，“方伟不是死了吗？”
方伟是普通人，面对上位者难免害怕，他求助地看向李建业，李建业念着他的恩情，“方先生是我的业主。”
一句话，表明他会护着方伟。
此方伟非彼方伟，重点也不是他，季久上下扫视李建业，视线最终停留在对方的脑门位置。
“以前是保安，”他慢吞吞开口，“以后李叔可保一方平安啊。”
李建业笑笑：“借你吉言。”
探出此人的实力，季久懒洋洋缩回车里，惹不起他躲得起。
李锦安紧随其后，有他在，车里温度不冷不热刚刚好，季久会好受些许。
孙慕杨从头到尾没露头，倒是身旁的小孩听到李建业和方伟的声音悄悄抬头，眼巴巴望着车外。
小孩太矮，位置靠里，压根看不到李建业两人的长相。
小脑袋动来动去，饶是孙慕杨闭目养神也察觉到了。
“不舒服？”他以为是车里太闷。
“没有不舒服，”小孩脑袋摇成拨浪鼓，他小心翼翼抓住孙慕杨的衣角，“我想下车看看。”
孙慕杨只当小孩是不舒服又不想让人担心，他托住孩子，抱着他下车。
方莉三人还等在车边，孙慕杨担心小孩怕生，特意挡住他的眼睛抱着他往其他地方走。
小孩：“……”
“是不是车上太闷？”孙慕杨自说自话，“下来活动活动筋骨也好。”
小孩在车里待了一天，孙慕杨贴心放他下地，牵着他的小手：“你自己走走。”
“好！”小孩乖乖答应，牵着孙慕杨暗戳戳往李建业身边靠。
他腿短，努力了很久，先是在原地转来转去，随后像不经意般转到面朝李建业的方向。
天黑，李建业皮肤黑，小孩视角又矮，他努力仰着头，看不清。
小手扯动大手，小孩提要求：“抱！”
“走这几步就累了？”孙慕杨莫名想到小时候的妹妹，也是这般，走几步就吵着要抱抱。
他抱起小孩颠了两下：“你太瘦了。”明明是男孩子，却和小女孩差不多重，轻飘飘的。
颠簸晃动中，小孩看清李建业和方伟的脸，他迫不及待伸出小手，哇地一声哭出来。
“李爷爷！”
“罐罐？”李建业没想到会在这见到孩子。
孙慕杨不可思议地瞪着李建业，怀里的孩子好似突然重到抱不动，他身形微晃，惊诧道：“他是你爷爷？”
车里，季久幸灾乐祸：“我就说他是老头，孙子都这么大了！”
“小点声。”李锦安制止他，李建业不好惹。
本应是温馨的认亲场面，奈何孙慕杨抱着孩子不肯撒手，或许出于霸占别人家孩子的心虚，他脸憋得通红，“你们真的是孩子的亲人？”
李建业不怵他，两条胳膊摆出拥抱状，嘴里唤着孩子的小名：“罐罐，到爷爷这来。”
罐罐在孙慕杨怀里挣扎，瘦小的身子硌得孙慕杨心口疼。
他犹疑着松手，目送罐罐欢快地扑进李建业怀里。
单看他的后脑勺都能瞧出他的郁闷，季久的笑声闷在嗓子里，手指抓着李锦安的衣领，眉眼弯弯。
“呼吸，小心岔气。”
季久胡乱点头：“哈哈哈咳，难怪很多人喜欢狗血剧，你看这场面像不像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结果是隔壁老唔！”
李锦安当机立断堵上季久的嘴，一双美目中满是不赞同，“别胡说。”
孙慕杨被孩子找到亲人这件事震懵了，完全没听到季久的话，倒是李建业，抱着孩子意味深长地瞥了眼车子的方向。
“李爷爷，有看到我妈妈吗？”
罐罐和父母与李建业同属一个小团体，想到队里仅剩的几人，李建业摇摇头，实话实说：“我们大家走散了，爷爷没看到你妈妈。”
小孩懂事地点点头，小手揽住爷爷的脖子，脸埋进爷爷的肩膀，不动了。
“谢谢各位帮我们照顾孩子。”李建业向孙慕杨等人道谢。
“你要带孩子走？”孙慕杨急急追问。
李建业没说话，他是在场众人里最年长的一个，脸上的褶子都是他的阅历，让人轻易猜不透他的想法。
眼看孙慕杨情绪低落，方莉打圆场：“他们不走，等刘队回来就知道了。”
话落，刘青山大大咧咧走过来：“老李，你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