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圆瞧着门前的马车见怪不怪,熟练地上了马车见到了意料之中的人。
昏迷着的。
“这位公子虚弱得紧,得有两日未进食了,加上之前的伤口未愈合,恐怕是凶多吉少。”戴圆给人检查了一番。
何初白眉头微皱:“你这还有多余厢房吗?”
“这...若是公子要住在小人这怕是不妥。”
“家中妻儿老小都在此处,怕是不好交代。”
“给患者住的地方也没有?”
“小店简陋,并未准备。”戴圆忙不迭解释。
何初白并未为难他,只是犯了难。
公主府中恐有耳目,若是他长久住在公主府难免会露馅。
可放在客栈总有些不安全,且他有伤在身,并不能得到很好的照料,大夫进出引人注目。
“我给你银子,你再去置办一处宅子,这里便让他单独住。”何初白提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这...”戴圆没想到这位大人如此有财力。
“还请大人容许小人与内人商量一下。”
戴圆快步走进后院,见妻子正在督促幼儿练字。
“屏儿,你且过来,我与你商量些事。”
元氏不急不缓迈入房中,“何事慌张?”
“外头来了位大人携了位公子,她许诺给我们些银子在望都置办一处宅子,这后院让那受伤的公子住。”
元氏听完眉宇间带了些忧愁,“那位公子是被何物所伤?”
“瞧着不像是刀剑等兵器,倒像是万千气流所致,那伤人之人的内力当真雄厚。”
“若是如此恐引来杀身之祸,你何时接待了这样的大人物。”
“你可还记得姻缘节那晚我被药童叫出?便是给那位公子诊治,现在再瞧,他的伤势比那日更重了。”戴圆带着些医者的慈悲。
“况且这位大人的身份瞧着十分贵重,身上的衣裳和用具无不精致。那马车从外头瞧着普通,实际是刷了一层漆,内里是紫檀木所制,一瞧便不是不同人家能用得起的。”戴圆接待过流水般的病人,现下也能瞧出个好歹,说上个大概。
“既如此,得罪这位大人也是个死,便搏一搏。”元氏也是个泰山崩于前而不改的性子,当下便雷厉风行做出了决定。
“母亲那我会去说,你先去回复大人,明日便搬走。”
戴圆安下心回到马车复命。
“如何?”
“我们夫妻二人已商量好,明日便搬走,还望大人再宽恕一日。”
“此事除了你们夫妻二人,谁都不能提起,明白吗?”
“小人明白!”
何初白留下银子便走了,公主府离这里不远,今晚便将就一晚。
也不知如此颠簸他能不能受得住,真是麻烦!
是夜,公主府后门一辆马车悄然停下,一妙龄少女鬼鬼祟祟下了车,指挥着府丁运送着一昏迷的男子,男子脸朝下,并未能看清容貌。
屋檐上一黑影朝着皇宫的方向快速移动。
“启禀主子,公主今日从倾诉楼带了一个男子回府,期间去了一家医馆。”那人隐在黑暗处。
何呈信放下手中的奏折,“可有看清面容?”
“那医馆大夫上马车诊治,进府时脸朝下且夜色朦胧,是以属下并未看清。”
“继续盯着公主府,若是有任何异动速速来报。”
那黑影应诺离去。
——
“他是吃什么长大的?怎的这般重?”何初白艰难地脱着白竺的里衣。
大夫交代了,身体也得时不时擦擦,她不能拿生命开玩笑!
“药煎好了吗?若是有人问起便说是给我补气血的药。”
“奴婢省的,只是这药还得一会儿,公主若是累了,便让奴婢替公子擦擦手脚吧。”时满见何初白面上遮不住的倦色心疼不已。
“那便辛苦你们俩了,药煎好了便喂他喝了,我先去睡了。”
何初白乐得清闲,伸了个懒腰便从耳房出来睡觉去了。
明日便得赶路,今晚需养足精神。
后半夜,白竺退烧悠悠转醒。
“公子,您醒了!要不要吃些东西?大夫说您已有三日未进食。”南鹊抓着帕子听着十分惊喜。
“水......”
南鹊忙不迭给白竺喂了水,“是公主将我救出来的?这里是公主府?”
“除了人美心善的公主还有谁?公子好福气,公主可是为了公子将老鸨好一通教训。”
好福气?不过是一时的新鲜罢了,她们这些权贵,宠着的时候,恨不能将心都掏出来给他看。
“公主呢?”
“在主屋睡着呢,公子若是不饿还是快些休息吧,明日便得离开公主府。”
白竺蒙了,“离开公主府?去哪?”
“自然是去伤患该去的地方,公主买下了一处医馆。公子明日便搬去那养伤。”
“......”白竺半响没再说话,南鹊见状努努嘴。
还不高兴呢,公主怎的这般爱捡拖油瓶,先是什么镜瓷,后来是这什劳子白竺,宫里头还有一个七皇子。
一个比一个能折腾人,麻烦得紧。
她明明是公主的贴身婢女,大丫鬟!却被公主派来照顾这什劳子公子。
“我饿了。”
南鹊还是有些职业操守的,“奴婢去给您端些甜粥来。”
还好公主近日吃的清淡,小厨房备的夜宵是甜粥,否则她才不会问他饿不饿。
白竺正坐起,突然觉得身上凉飕飕的,低头一看,连忙将拉过被子盖上。
脖子涨的通红,青筋暴起,“你们脱了我的衣裳?”
又揭开被子一瞧,还好,亵裤还在。
南鹊没想到这白竺隐私意识还挺强,“对啊,大夫嘱咐要给你擦身子,烧退的更快。”
“公子莫担心,奴婢们没有对你做些什么,奴婢们在公主身边什么没见过?比公子身材更好比比皆是。”南鹊不以为然。
时满也是,明明瞧了这么些次,还是很羞涩,她便不一样了,除了第一次见时因为好奇而羞涩了一瞬,到现在她已不会产生任何波澜。
何初白:我不是我没有,不是我干的,真的!
白竺(泫然欲泣):原来我不过是公主众多玩物中平平无奇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