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瓷不轻不重按着,语气试探:“公主不必为了镜瓷和郡主争执,镜瓷身份卑微,不值得成为公主口中的谈资。”
在封建时代,何初白也不指望人们能放下身份阶级的观念,但她就是不爽,不爽她就要发泄。
即使无人理解也无人在乎,可何初白知道总有些事情,别人在不在乎都阻止不了她去做。
她看过一段话:
你今天所做的善事明天就会被人遗忘。不管怎样,还是要做善事。
你坦诚待人却得到了伤害。不管怎样,还是要坦诚待人。
心胸最博大最宽容的人,可能会被心胸狭窄的人击倒。不管怎样,还是要志存高远。
人们的确需要帮助,但当你真的帮助他们的时候,他们可能会攻击你。不管怎样,还是要帮助他人。
将你所拥有的最好的东西献给世界,你可能会被反咬一口。不管怎样,还是要把最宝贵的东西献给世界。
“当然不行,辱你就是辱本公主。”笑话,都踩到本公主头上来了,上辈子那么憋屈就算了,这辈子身份都这么牛逼了,不得耍耍威风过过瘾。
官大一级压死人,本公主用嘴都给压死她,身份都没用上,可惜!
镜瓷闻言沉默了,默默帮何初白按着头。
他自小在倾诉楼长大,十多年来,从未有人说过他镜瓷是特别的存在。
他阅人无数,自然能从公主的眼睛里知道,她真的觉得他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天上地下再寻不到第二个镜瓷,听起来真让人舒心。
干他们这勾栏行当的,自愿者寡,不得已而为之者众,见过世间最毒的凉薄,一颗心早已凉透了。
他们贪的是钱财,求的是富贵,再多的,便没了。
人骨子里有多复杂,多卑劣,他们看得最是清楚明白,若是奢求更多,只会一败涂地,平白叫人笑话,勾栏院里出来的,也配?
其实这些他们都不怕,怕的只是海誓山盟转眼变成海枯石烂。
虚情假意久了,再面对这样的真情实意,镜瓷有些慌张和不知所措。
自卑、怀疑和隐秘的期待交织在一起,让他的心激烈地跳动着。
他有些害怕公主听见,又悄悄希望她能听见。
何初白全然不知怀春的少年所有矛盾的心思,她只觉得困倦。
她娘这个老不正经的,说什么总有小倌没能被猜出来,她要去守株待兔顺便捡个漏,丢下她一人面对豺狼虎豹。
长夜漫漫,她该如何委婉的告诉镜瓷,她只想单纯的盖被子睡觉?
这太难了,同时还不能伤害他幼小的心灵,这是对她语言能力和情商的究极考验!
何初白拉下镜瓷的手,斟酌着用词:“镜瓷啊,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本公主该就寝了。”
听清楚,是本公主,不是我们哦。
言下之意,你该回哪去回哪去。
何初白期待的看着镜瓷,希望他能识相点。
镜瓷了然道:“是该开始了,公主是否要去主间,那里的东西更齐全些。”
“主间?那是什么地方?”
“公主请随镜瓷来。”
镜瓷将何初白领到二楼的落地窗前,只见中间巨大的温泉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两层的建筑。
那建筑有着和二楼厢房相似的落地镜,不同的是,那落地镜能隐隐看见内部的装潢,也就是说,这是要现场表演!
她甚至已经看见了一些人影!
此时只有一句沃艹可以疏解心中的震惊1
何初白将头摇成了拨浪鼓:“不去,我死也不会去的!”
镜瓷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但很快就被抛之脑后,因为小心心知道马上就能进行快乐的事了。
“那我们就寝吧,公主。”
随着话音落下的,还有镜瓷的外衣。
我靠(小可爱),手速要不要这么快!
何初白瞬间就拉开了一个安全距离,朝镜瓷礼貌微笑道:“真是太遗憾了镜瓷,本公主来月事了,所以你还是把衣服给穿上吧。”
镜瓷一愣,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不妨事的公主,让人快活的方法也不是只有那一种,您就放心把一切都交给镜瓷,镜瓷能让您快活似神仙。”
流畅漂亮的胸肌暴露在视野中,眼见着镜瓷微微弯腰还想把最后的底线给脱了。
何初白此时的表情简直算得上惊恐,极力阻止镜瓷。
“本宫命令你,别脱了!”
镜瓷面露不解,转而有些难堪道:“公主是嫌弃镜瓷脏吗?”
“今日的活动本就是借着竞拍的名头卖出我们三个的梳拢权,镜瓷是干净的。”
瞧着镜瓷低着头仿佛做错事的小孩,何初白有些心软。
在现代,他们才刚到成年的年纪,这么小就要出来接客,被迫学习床笫之事,他们也是因为无法反抗吧。
罢了,得尊重人家的职业。
“不是,本公主不是这个意思,本公主今日身体不适,实在是不想那事。”
镜瓷勾了勾嘴角,抬起头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既不是嫌弃镜瓷,那今晚能否让镜瓷伺候公主,镜瓷不能让郡主白花银子。”
见何初白又要发作,镜瓷恶劣地笑了笑解释道:“单纯同公主盖一床被子,镜瓷保证不做什么。”
何初白迟疑了一下,答应了。
第三次拍掉腰上镜瓷不安分的手时,何初白真想倒回去抽自己两巴掌。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心软的女人,活该受老罪!
偏偏这时候,镜瓷又凑过来在何初白耳边呵气如兰。
“公主的身体怎么崩的这样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镜瓷帮公主舒缓一下。”
被拍掉的手转瞬又搭上了腰,镜瓷此时已经能够确定了,素来有风流公主名声的何初白,其实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
这实在是令人意外又愉悦的发现,同时又让镜瓷的心头涌上酸涩。
公主见识过了那么多美男,却仍能守身如玉,到底要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入她的眼?
而他除了一身好肌肤,既没有白竺那样惊为天人的美貌,也不如怜宫多才多艺,公主又凭什么看上他呢?
他虽身处烟花之地,可无人在此处谈感情,也无人通情爱。
于是镜瓷不知道的是,当他因为一个人而不断把自己与她身边的其他人作比较时,就是沉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