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姐那么厉害,肯定能行。”
种曜倒是一点不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大大咧咧又坐在刚才的地方,还不忘记给秦姝戴高帽。配合上这身衣服是一点都看不出来真实身份。
“三殿下,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在陛下面前保持那副沉稳样子的。”
听到这话钟曜反而很得意,朝秦姝挑眉一把甩开一边垂下来的绳子,“山人自有妙计你不用管了。”
宋怀上前一步,“陈小姐,早就听闻你聪明伶俐,七窍玲珑,那日在陈府一见才知传言并非虚构。”
宋怀虚弱的身体自带一股子两袖清风的清冷气质,无欲无求,夸起人来格外、有信服度。
秦姝受用的同时,不忘拉踩站在一边的种曜,
“你看看人家多会夸人啊,哪里像你。”
种曜冷哼一声,看了眼宋怀环抱手臂不说话。
从上次秦姝就看出来了,种曜有些害怕宋怀的样子,不是那种因为权势的害怕,而是处于好朋友的谦让。
宋怀接着说,“这次三殿下与下官一同来万东,并不是单纯为了上任,而是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秦姝很好奇。
“相传大岳国境内有无价之宝,而开启的线索还差一物,正是流落至万东的一颗夜明珠,我们正是为此事而来。”
这个原因秦姝是真的没想到,更让她震惊的是宋怀居然就这么简单告诉她了,
“宋大人不怕我说出去吗?宋大人这样全盘托出小女子反倒是不相信了。”
正常人谁会把这样隐秘的事情告诉别人啊,这不是给自己找敌人吗。再说秦姝可不认为她有那么必不可少,必须要拉她入伙。
不过这样一来,她也被绑定了,要是这件事传出去第一个要解决的就是她。想到这点秦姝的表情并不好。
宋怀垂眸,语气依旧淡淡的,好像刚才只是随口说了一件事情,
“实不相瞒,下官初次见陈小姐便觉得似曾相识,很像一个故人。”
听到这话秦姝眼眸一亮,追问道,“故人?什么样的故人?”
难不成这人真是伍晔转世,比起种曜来说,宋怀的性格是更贴近的,给她的感觉也更像。
面对问题宋怀摇头,“只是觉得熟悉而已。”
见他的确迷茫的神情,秦姝不再往下问,“好吧,既然宋大人把这么大的秘密告诉我,小女子一定尽力而为。”
“不过,需要我帮些什么?太难的我可能帮不上。”
种曜走过来,又想揽住她,被秦姝躲过去了,“放心,简单得很。”
说着露出意味深长的笑,秦姝感觉不太妙。
是夜,月挂枝头,树影婆娑。
碧瓦朱檐之上,两个黑衣人匆匆走过,一高一低,一壮一瘦,脚步声微乎其微,配合着远处风声隐藏的极好。
两人配合默契,穿过一道道屋脊,行走于某一处,矮些的人耳朵微动,拉住另外一个迅速藏于屋檐之后。
几秒钟后院门被打开,一个身穿从头到脚厚重披风,隐藏在夜色中的人走进来,警惕地张望四周,目光短暂停留在屋顶之上。
发现没问题后才关上门,朝侧面的房间走去。
直到人完全走进去,两人才小心探出头来,秦姝扯下憋屈的面罩,活动手脚的同时不忘记挖苦种曜这个猪队友,武功倒是不错,就是没有一点警惕心。
不敢想要是她今天没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小心点,不过这就是你说的线索?”
种曜也知道自己刚才太大意了,还以为秦姝会狠狠骂他一顿,没想就是一句话,面对疑问挺直胸膛,信心十足,
“当然,这可是我最器重的手下告诉我的,他埋伏好久了。”
“好久是多久。”
“三个月。”
“三个月?你家就做了三个月的手下能知道这秘密?”
秦姝简直无语,这个人聪明还是不聪明是不定时的,此时此刻就是个蠢蛋。
种曜一时被问到了,硬着头皮说,
“很有可能是他探知到的,反正来都来了,看看也不迟。”
秦姝只能答应,人怕的就是这句话。
还好她对这里比较熟悉。
房间昏暗的灯光亮起,两人蹑手蹑脚来到屋顶上,小心挪开一块瓦片。位置还不错,正好看清楚房间一切除了刚刚进来的人,靠里侧还站着一个头戴面具,一身杏白衣服的男人,衣服皱皱巴巴的,看不清脸。
进来的人摘下长袍帽子,露出满头银丝,这个正是从前在都城担任要职,后来辞官还乡,德高望重的赵丞相,赵永安。
表面上和蔼可亲,是一个亲切的七旬老人,院中种了许多花草树木,整天笑呵呵的。实际上暗中掌握了许多兵力,还参与了很多不法的勾当。
万东城中臭名昭著又屹立不倒的花月楼,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强抢民女,克扣工钱,要挟官员,胁迫普通百姓等等等。
每次秦姝单独出去的时候,柳氏都交代要离花月楼远些,秦姝不是没想过解决一下,但见识过一次那些小厮打人就知道背后势力不一般。只能暗中让手下在作为留意,遇到单独出门会有危险的女子就保护一下。
为此她手下可没少被人误会。
具体和赵永安有关系,还是从宋怀口中知道的,不只是这样这个赵永安还可能和他国有勾结。
得知这个信息秦姝惊讶的同时松口气,原来不是冲着陈家来的。
现在一见,往日面容和善的老人,眼底充斥着欲望,一片浑浊,带着无尽野心。
权势地位如赵永安,再见到男人的时候低下头,做出无比恭敬的样子。
没想到还真让种曜撞上了,只是还没高兴多久,男人转过身准备说些什么。
秦姝正全神贯注听的时候,身侧传来一阵瓦片掉落的声音。
速度太快根本拦不住,唰唰唰往下掉,掉落在青砖上四分五裂,发出清脆的声音,在寂寥的黑夜,警惕的氛围中尤其明显。
种曜抬起的脚僵硬地不敢动,“抱歉,我只是想………”
“别说了,快点走。”这时候哪里还管那么多,秦姝拉着他的手就跑,听到声音的赵永安抬头缝隙中空空如也,追出来只望见屋顶上两道仓皇逃跑的身影,
秦姝回头一眼瞥见白衣男人匆匆离开,脚步有些不自然。
见男人离开,赵永安懊悔地拿出一个烧纸吹响,原本安静的院落中响起脚步声,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多。
趁着空隙,两人成功逃脱,确定没有人跟踪后回到县令府,秦姝将刚才的事情完完整整告诉宋怀。
种曜自知坏了事,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小声辩解,“我真不是故意的,。”
秦姝摊手,“这可不怪我,好不容易发现的线索,正要听到重要的部分,他给毁了。
趁早让你那个线人出来吧,不然会死得很惨的。”
宋怀有些遗憾,到底没对种曜发脾气,“和赵永安见面的男人有什么特征?”
种曜赶紧说,“比我高些,很瘦,还有……”种曜着急将功补过奈何他只看了一眼,注意力全在赵永安身上。
秦姝接过他的话,“脚有些跛,身体不好。戴着面具有很可能是毁容或者生病了。”一般为了掩盖面容不会戴那样华丽,精心设计的面具。
“嗯,有劳陈小姐走一趟了。”
“这有什么,老是叫陈小姐太生疏了,要不宋县令就直接叫我的名字陈珊就可以了,我以后也就大胆直呼县令的名字如何?”
“当然可以。”
那次在古宅宋怀已经说过找她的目的就是利用她手下的人收集信息,赵永安的警惕性很强,贸然进来许多外地人势必会引起怀疑。
至于这次行动明明是种曜求着让秦姝陪着一起去的,没想到最后是他拖了后腿,脸都要丢尽了。
出去的时候也不和秦姝打嘴炮了,一个人默默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