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有些嘶哑,很有特点,属于流火皇帝尉迟辛,还好他是个清明的皇帝,耳朵比较灵。
皇上发话,打人的不打了,杀人的也停了。秦姝被两个人拽起来,一路拖到中间跪下,地上全是小石头子,跪下就是受刑,她下意识想起来,身后的侍卫一把按下去。
整个人直接扑在石头上,秦姝疼得翻白眼,还不能出声音。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人群中传来几句活该,秦姝已经顾及不上了。适应过来后微微抬头在主卫方向看到一抹深黄色,由下而上,泼墨长发,双锈金丝荷包,翡翠玉带。
丰神奇俊秀的脸紧绷着,眉宇间着急严肃交织,手指无意转动大拇指上的白玉戒指,
“你刚才说什么?”
远看是君王之怒,细细打量方知注意力并不在此,
看着这表现,一个大胆猜测顺着脊背往上,扎进脑海挥之不去。
秦姝低下头,双手交叠于前方,毕恭毕敬地说, “罪人能救将军。”
远处传来一声讥笑,尉迟辛黑眸深沉, “那你说说看怎么救?”
秦姝保持姿势未动,“关于毒性以及解药是秘密,罪人想单独与陛下禀告。”
尉迟辛正襟危坐,面露讥讽,极力压抑愤怒,好像马上要喷涌而出,任谁看秦姝都是死路一条,垂死挣扎,
“那你先说说看,你下毒的是什么症状?”尉迟辛缓缓说道,台下百姓小声议论起来。
秦姝跪直身体,半抬起上半身,“回禀陛下,罪人从未下毒,是有人存心陷害。”
一巴掌用力拍在黄花梨桌案上,扬起阵阵灰尘。顿时鸦雀无声,四目相对,坐在两侧是的官员纷纷跪地俯首,百姓也弯腰准备跪下,
主座的尉迟辛抬手,“各位就不必多礼。”
于是在这个边缘小国,百姓站得笔直,反倒是官员卑微的跪在地上。
秦姝倒是不意外,这是流火的一贯传承吧。要不是因为资源匮乏,天气极端,流火发展的绝对要比其它国家好。
终于不是她一个人跪了,秦姝平衡了。
开心没两秒,尉迟辛厉声对她说,“大胆奴才,在这儿胡说八道,将军现在好得很。”他又说,“拉出去发配边疆。”
秦姝想辩解,远处传来一阵阵马蹄声,车轮滚动声。
随后从一边进来一架样式简单,甚至是朴素的马车。外身是黑棕色,车檐上面挂了一圈尖利无比的狼牙,形态各异,远远看着像铃铛一样,,车后是一只巨大的中空熊头既是威慑也能保暖。
如此奇异又霸气侧漏的装扮,很显然是呼延霖的专用马车。
秦姝坐过几次,里面才是真正的舒服呢,全是毛茸茸的毯子。
原本还有些窸窸窣窣的人群在马车出现的一瞬间安静下来,掉根针都能听见。伸长脖子看,脸上是激动和兴奋,
车辆由远及近,狼牙碰撞着,发出轻微的响动。
有些虚弱又很熟悉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秦姝看见尉迟辛轻轻吐了口气。
“请各位百姓安心,消息是为了迷惑奸细。我的毒已解开,只是要花些时间静养,不能见风,怕是不能操练士兵,时常出门了。”
听到他的声音,底下传来一片低声哭泣声,尤其是年纪稍大的人,眼含热泪,颤颤巍巍。
“将军无事就好,我们就放心了。”
“将军福人自有天相,我就说没事。”
“是啊,是啊。”
一片庆幸和感叹中,不知道是谁突然说了句,“我想看看将军是否安好。”
流火百姓又不是傻子,听到这话不约而同在人群众寻找声音源头,这人多半是奸细。
现在各国割据,经常有奸细在各国行动。说着话还不如直接说我不信来的畅快,流火人可受不了背后放暗箭的人。
找了一圈揪出个贼眉鼠眼的人,两撇小胡子,身材矮小,一看就不是流火人,嚷嚷着要看看将军,马车里的人是假扮的云云……
直接被外场的护卫抓住,一剑刺死了。
这时,马车的帘子打开,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脸,眼如刀,眉若见,右眉一道一寸长的伤疤,平添肃杀之感。
仅仅是半张脸便能感受到起在战场血拼多年的血腥气。
秦姝抬眼看过去,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两人四目相对。
秦姝看透他苍白面容下的不对劲。
呼延霖声音有些沙哑,捂着嘴,“各位退下吧,这件事与我夫人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