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三!”
“一对二。”
“要不起,过。”
“三带二,飞机!”
“炸弹!”
“……”
茵陈和圆满在虚无空间里斗地主,三缺一,所以他们各自占据一个操作台,再和隔壁的墩墩系统连线,斗得不亦乐乎!
圆满胖嘟嘟的脸上贴满小纸条,它苦恼地看着自己的散牌,三三四四一个五,七八九十没有J。
墩墩悄咪咪地出主意:【牌好散哦,快让你家宿主收手吧!】
地主是茵陈。
两个系统是平民。
圆满看着悠哉悠哉的茵陈,它问道:【宿主,谢赫凡和沈律都打起来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啊?】
茵陈看着手中的两副炸弹,【担心啥呀,你要不担心担心我?我还搁这躺着呢!】
圆满无意识地撅起嘴,它脸上已经没有地方贴纸条了,再贴就只能贴眼皮上,它还要在虚无空间掌控大局呢!
茵陈瞥了眼它可爱的神情,连甩几张大牌和炸弹,看着圆满逐渐呆滞的眼神,她把斗地主连线切断了,【得了,不欺负你了,我也该醒了。】
圆满看着茵陈干干净净的小脸,它的眼神有点幽怨。
他们斗地主往脸上贴的纸条,不是那种轻轻松松一撕就能扯下来的,系统出品,一旦使用是有强制时限的,不贴满72小时无法卸下。
这就是意味着,圆满要顶着一张纸条翩翩的小脸,整整三天!
可是,这和茵陈有什么关系呢?
原主的身体状况逐渐稳定,茵陈慢慢地睁开眼睛,她的视线十分模糊,消毒水味充斥在她鼻尖。
稍微缓了下,她才看到坐在病床旁的林正威。
“爸爸……”
她的嗓音很干涩。
林正威霎时眼眶一红,整个人像是老了十来岁,他有些急促地倒了杯水喂到茵陈唇边,“乖囡,你喝点水,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爸爸给你叫医生……”
茵陈虚弱地摇了摇头,她低头衔住玻璃杯,啜着温水,干涩的唇瓣得到水的润养,起翘的皮也服帖着不再抗议。
她的目光有些触动,弱声弱气地问道:“是……是小盒饭送我来医院的吗?”
林正威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茵陈晕倒在厕所门口,谢赫凡和沈毓就在厕所里,结果是路过的沈律把她送进医院。
他要是回答“不是”,自家闺女该有多伤心啊!
但回答“是”,自家闺女对谢赫凡继续抱有难以实现的期望,日后只怕伤得更深。
茵陈看懂林正威的犹豫,她偏过脸,半边脸都埋进软绵的枕头里,眼泪漫了出来,划过她苍白的皮肤,流进枕头里。
林正威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谢赫凡那小子三心二意,和自家闺女交往还不满足,还要和沈毓拉拉扯扯,他看着虚弱伤心的闺女都快要恨死自己了!
他怕茵陈看到沈毓和谢赫凡的时候,会控制不住情绪,所以他直接把刘莉兰、沈毓和谢赫凡都打包扔出去了。
顺便一通电话慰问了谢赫凡的爸爸,让他把这些年对谢赫凡缺失的教育都弥补了。
茵陈住院半个月,她回到林家的时候,发现家里安静了很多。
沈律还住在林家别墅,他趁着夜色,敲响茵陈的房门。
“谁呀?”她的语调很软。
沈律没有应声,只是又再次敲了敲门,很轻。
茵陈光脚踩在软绵绵的地毯上,她握着门把手拧开门,看到门口的人,她眼中闪过诧异,“阿律哥哥?你怎么站在……啊!”
沈律猝不及防地弯腰,一只手臂横穿茵陈的腿弯,另一只手掌托住她的背,以免她倾倒。
他用抱小孩的姿势把茵陈抱了起来,“又赤脚?”
茵陈在身体失重的一瞬间,她下意识地伸出手臂搂住沈律的脖颈,他们凑得很近,少年身上的清爽味道往她鼻尖钻去。
沈律走进房间,他用背推着门关上,却不急着走进去。
少女很少与人有这么亲昵的接触,哪怕是交往中的谢赫凡,也只是牵手了而已。
小臀坐在少年的手臂上,她生出几分拘谨。
沈律的后背抵着门,他仰起头,把脸埋在少女的肩窝,严丝合缝闭上的眼皮下,藏着汹涌阴暗而骇人的占有欲。
他真想把少女占为已有,藏在只有他的地方。
可是他不能。
小姑娘身体太弱,他暂时无法凭借自己的双手给小姑娘建造一个独属于她的伊甸园。
茵陈低着头,她看着神情有些莫名安详的沈律,满脑袋都是问号:【他要站着睡觉?】
圆满补充道:【也许是站着抱着你睡觉。】
茵陈:【有点6。】
她小心翼翼地凑近少年的脸庞,发现沈律的脸颊上有点乌青,很淡的颜色,但在少年冷白皮的脸上很显眼。
“阿律哥哥,你这里……怎么受伤了呀?”
柔软的指尖试探着、轻轻地触碰着那里。
沈律似是满足地喟叹,“如果哥哥说,为了你和谢赫凡打了一架,你是心疼哥哥,还是心疼谢赫凡?”
圆满顶着满脸纸条,它用狂傲的口吻说道:【呵!男人,现在就开始争宠了!】
虽然圆满很可爱,也很惨,但它总是口出狂言扰乱茵陈,所以茵陈果断一个禁言,让它口不能言。
茵陈收回触碰沈律伤口的手指,她难堪地撇过脑袋,贝齿咬唇,含着些生气的意味。
沈律的手掌扶着少女的后背,他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画着圆圈,低哑着声:“你受委屈了,哥哥帮你揍了他,你都不心疼哥哥?”
茵陈从他的话里听出一丝委屈,她嘀咕道:“他打架可凶了,你干嘛要和他打?脸都受伤了……”
沈律听出怀里小姑娘的心软和心疼,他扬起唇,低低的笑声从嗓间溢出来。
茵陈有些懊恼地捶了他一拳,常年病弱又不锻炼的身体并没有很重的力气,这一拳像是小猫踩奶,软绵绵的。
更像撒娇。
沈律不舍得把小姑娘放下,以这个姿势抱着她在房间里慢慢地走。他把小姑娘哄得昏昏欲睡、困眼迷离,才用轻柔的声音诱哄道:
“谢赫凡不是好东西,小茵茵看看哥哥好不好?”
“哥哥的目光只在你身上。”
“哥哥只对你好。”
“哥哥从前、现在、以后……都只有你。”
“好不好?”
茵陈困得眼皮子都快睁不开了,她的小脸枕在少年的肩上,迷迷糊糊地:“嗯……”
殊不知这迷糊的一个短促音节,在少年心中掀起多么澎湃、多么不可言说的喜悦与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