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陈躺在床上,她看完周珠珠和陆湘湘的双女主团宠文,有些惆怅地睁开眼。
此时,她满鬓霜白,这具身体也走到岁月的尽头了。
“老吉祥……”
周吉安静谧地闭着眼眸。
圆满惊喜地说道:【宿主,他终于嘎掉啦!】
茵陈双手交叠,规规矩矩地摆在肚子上,【我们也走吧。】
圆满开启传送通道,而死亡馈赠的悲伤,便全由茵陈和周吉安的儿孙们承受了。
茵陈在传送的过程中,迅速地接收了下个世界的任务内容。
原主姓江,作者把原主名字一键替换成茵陈了,所以茵陈在这个任务世界里的名字叫江茵陈。
小江是桃花村的小姑娘,她的经历很凄苦,十二岁那年她失去父母,一个人照顾只有两岁、嗷嗷待哺的亲弟弟。
在她及笄这年,她在打捞河蚌的时候,将原著男主救起来,男主名叫凌承珏,他的脑袋受伤,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小江看得出来凌承珏身上穿着的布料,是寻常百姓买不起的,所以她把凌承珏当少爷伺候,不仅尽心尽力地照顾他,甚至捧出家里的所有银钱,帮助凌承珏回京认亲。
凌承珏在回京途中,他遭遇了一场刺杀,无意间恢复所有记忆,但他还是假装失忆欺骗小江。
甚至为了拢住小江的心,他在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情况下,半是诱骗半是强硬地得到小江的身子。
从此小江一心一意跟着凌承珏,凡事都以他为先。
然而,世事无常,她与凌承珏来到京城,发现凌承珏是定国公府的世子。
小江自认一介草民攀不上定国公府的门槛,所以心灰意冷地想要离开。
结果凌承珏却觉得,小江想离开是因为她迷失在京城的富贵繁华里,所以他大肆将他与小江的私情宣扬出去。
小江的名声尽毁,谁看到她都要唾弃一句,好似贬低她,就能衬托出自己的高贵无暇。
有关小江的谣言越传越盛,越讲越真。
就在小江的心理防线快要被击溃时,凌承珏的未婚妻登场了,他的未婚妻是安王府的瑶华郡主。
瑶华郡主明艳张扬,风姿飒爽,她甫一出现,便如同一颗熠熠生辉的小太阳。
备受打击的小江就像是萤火虫一般,最后的一星点荧光灭了,结束了她短暂的生命周期。
但是!
凌承珏和瑶华郡主却生生救回小江,再请求丞相收小江为义女,他们二人在京城获得良善大度的好名声。
丞相本就是被迫收小江为义女,小江婚前失身,攀附定国公府的世子,他认为此等女子入他丞相府,简直是败坏丞相府的名声。
凌承珏和瑶华郡主在这个时候,又为丞相出谋划策,让小江顶替丞相府嫡女进宫选秀。
刚登基的新帝心狠手辣,小江进宫无权无势无银,最终冻死在白雪皑皑的冬天。
而小江的弟弟福宝,在千里之远的桃花村,也没能熬过这个残酷又冷漠的冬天。
圆满:【宿主,原主的心愿很简单,她恨凌承珏和瑶华郡主这对狗男女,希望宿主能报复他们。她希望能保护弟弟,让弟弟平安喜乐。】
几乎在圆满传达原主心愿的时候,茵陈的心中形成一个计划。
茵陈:【……首先,你传送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
传送到上个世界只是一眨眼的事,但这个世界却传送了十几分钟,很不对劲。
圆满紧张地捏着小手绢,尴尬地说道:【抱歉啊宿主,我这边卡bug了,送错时间线了。】
茵陈饶有兴致地问道:【到火葬场了?】
圆满:【没有,是原主父母刚去世没多久,原主的叔伯正在瓜分原主家的财产。】
茵陈向圆满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
她刚说完,眼前一黑,一阵天旋地转,她便被人打得跌坐在地。
茵陈的嘴里泛着丝丝血腥味,她捂着被打的脸颊,唰地睁开眼,直直地看向动手的妇人。
妇人生得腰圆膀粗,她凶神恶煞地瞪着茵陈,“看什么看?!你个扫把星降世的小丫头片子!要不是你,我那可怜的小叔叔怎么可能早死!都是你这没福气的赔钱货,生生把我小叔叔克死了!”
圆满调出资料,【她叫吴裳,衣裳的裳,是原主的婶娘,是和你夺家产那老头的婆娘!】
痛意侵上皮肉,茵陈感到掌心发烫,受伤的脸颊火辣辣地疼。
她虚弱地坐在门槛上,“我阿爹阿娘是因山石塌方而死,他们不惜用性命救下我和弟弟,在天之灵却只能听到婶娘骂我是个灾星。”
吴裳一手掐腰,一手指着茵陈骂道:“那山石怎么今儿不塌,明儿不塌,偏赶着你去的时候就塌下来了?!我早瞧出来你是个祸害,早两年我劝小叔叔扔掉你,他非是不肯,如今平白丢了自己的性命!”
茵陈惶惶不安地看着吴裳,瘦弱稚嫩的肩膀瑟缩,“婶娘……您嫌弃我是个祸害,为何要抢了我阿爹阿娘留下的东西,不怕也…”
她的声音猛颤了下,哽咽道:“不怕也沾了我的晦气吗?”
穿褐色麻衣的婶子看着热闹,不嫌事大地说道:“就是啊,江家老婶子,你一口一个扫把星,一口一个赔钱货,怎么还贪人家的东西?是觉得自己命够硬,阎王带不走你?”
一直与吴裳不对付的胖婶子捋起袖子,掐着肥圆的腰身,她一挺胸一昂首,气势上就碾压了吴裳,“这婆娘贪财又不要脸,偏要在脸上贴了二十斤的猪肉——皮厚得很!”
“她看上江小丫头爹娘的家产了,又不愿养着江小丫头和福宝,就坏小丫头的名声!”
“真是个没阳德的东西!”
茵陈的眼眶里聚集水雾,凝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落下来,我见犹怜。
“这位婶婶,您不要这样说,我阿爹做生意的时候,用的都是阿娘的嫁妆。”
“我阿爹说了,男子汉顶天立地,不贪图女子的东西,伯伯怎会抢了我阿娘的嫁妆?”
茵陈三言两语就把江家大伯拉下水。
胖婶子像是捉住吴裳的把柄,她像是拎小鸡崽子一样拎起茵陈,“小丫头别怕,婶子带你去报官,让这十里八乡都瞧瞧你大伯和婶娘的坏心思!真真是对没良心的!弟弟弟媳尸骨未寒,便惦记弟媳的嫁妆了!”
茵陈的身体骤然失重,双脚悬空。
她有些不习惯这种感受,弱兮兮、哭唧唧地说道:“婶、这位婶子,我弟弟还在屋里,他醒来瞧不见我,定是要哭的!”
胖婶子一手抱着两岁的小崽子,一手拎着茵陈的衣领,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直奔公堂。
登闻鼓都不必敲,她嚎了响亮一嗓子,“都来看一看,瞧一瞧,桃花村的江大仁和他婆娘吴裳,贪图弟弟遗产、弟媳嫁妆,逼得弟弟家的小丫头和小崽子没家咯!”
这个“咯”,就很有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