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楚云歌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以死明志的时候,她忽然发现,那些人并不攻击自己。
他们主要攻击的方向是刹逻和他的一行人,对于自己这个营帐,他们做出了保护者的姿态,小心翼翼的在周边打架,却刻意的保证不会对这边的女子下狠手。
楚云歌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有个想法在脑海中浮现,看着那些人的体型,步伐都和夜璟辰身边的人相似,那个想法更是真实的浮现在脑海中。
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放弃自己。
这想法一出就有些收不住,楚云歌连忙逼迫自己镇静下来,可不能乱想,若是这想法当了真可就不好了,下一刻楚云歌就发觉那些人中似乎有熟悉的身影。
她连忙微微探出半个脑袋来看,果然那就是夜璟辰的贴身侍卫,凉透的心似乎忽然就暖了起来。
这一刻一切的事情都显现出了踪迹,夜璟辰并非是不想保护自己,而是他不能……
帝王无论如何也不会为了一个臣子的女儿大费周章,那么男人主自己出手就是最好的选择。
他能怎么办呢?在京城中不能出手,嫌疑太大,而且危险系数太高,但是走远了他又不放心,所以只能选择这半道上。
他甚至连一天都等不及。
楚云歌感叹着大人的用心,心里总算是温暖了起来,原本隐约带着的痛苦似乎消失殆尽,转而带来的是无限的欢乐和纠结。
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
夜璟辰可以让人来接,但是自己可以跟着走吗?若是走了两国的邦交怎么办?自己的家族怎么办?夜璟辰又该怎么办?
事情一旦闹大,夜璟辰争储的计划就会受到影响,大皇子虎视眈眈,必定会借助这些事一力的抨击他,即使这事不是夜璟辰做的,也会将事情压到夜璟辰头上。
何况将来事情曝光是必然的,自己和夜璟辰之间的关系也根本藏不过,人这是死局,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走,楚云歌忽然感觉眼角有一丝凉意,她轻轻摸了摸,意识到这似乎是自己这个冷心人落下的泪。
楚云歌犹豫着听见月初慌乱的声音。
“主子您没事吧,都怪奴婢睡得太死了,竟然没能来保护好您!”
楚云歌不喜欢有人守着,夜里月初时常都是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睡觉的,毕竟楚云歌身边还有暗卫,她见对方一脸惊慌,连忙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不必担心。
指了指外面那些人,楚云歌抿嘴微微笑了起来。
“那是他派来的人。”
那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月初一愣,再看外面那些人眼中闪过恼怒。
“他这是做什么?先是对您一点都不真诚,连个回应都不给您,现在又跑来劫人!连打声招呼的功夫都没有吗?”
是啊,可他不就是这样的人吗?那种微微叹息,猛的拉开了帐帘子,将自己大拉拉的暴露在人前,原本还在与人缠斗的刹逻,顿时下意识的转过头来看着楚云歌,眼中有担心和紧张。
这是明晃晃的算计。
所有人都知道这人是要来做什么,所有人也都知道楚云歌十有八九会跟着他走,但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楚云歌不仅没有,她甚至还很是冷漠的朝那边走了几步,看着那些人大声的说道。
“你们这又是在干什么?王爷是疯了,南风,你们也跟着胡闹!”
楚云歌抬手指着人群中一个侍卫大声的说道,那侍卫没料想楚云歌竟然一眼就认出了自己,愣住,下一刻他袖手立在一旁,索性也不必再继续折腾了。
既然楚云歌不愿意,那他们又能怎么办呢?
其他人也都跟着飞飞收手,羌族侍卫本就没有几个死伤的,如今见他们收收也都纷纷停住,大家各自站立在自家主子的身侧,维护着身边人,却没有一个人率先说话或者做出动作。
下一刻刹逻下意识的朝着楚云歌的方向走去义无反顾,大义凛然,他紧张的轻轻走向楚云歌,攥住了楚云歌的手。
楚云歌下意识的想躲,但意识到他们两个如今已经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又硬生生止住。
刹逻却已然意识到面前人对自己的抗拒。
苦笑了声,收回手站在一旁袖手旁观。
楚云歌看着那些人态度愈发冷冰,故意装的凶巴巴的,努力让那些人看到自己凶神恶煞的一面。
“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但不必了,先前既然没有如此行径,如今又来装模作样……”楚云歌意味深长的拉长声音。
面前那些人便面露急色,夜璟辰的人不由得上前了几步,想要和楚云歌解释,奈何楚云歌压根听都懒得听,冷着脸看着他们,他们便没了上前的力气。
眼见着现在是无法替自家主子解释清楚了,他们似乎也只有回去这一个结局。
楚云歌的态度实在是冷冰,
刹逻莫名的心里多了几分欣喜,他高兴地转过头去,眼中满满的都是欢愉。
楚云歌竟然为了他,对夜璟辰的人说如此重话,这简直是把夜璟辰的脸往地上砸!
这是不是说明楚云歌也愿意接受自己了,即使如今还没有感情,他们也可以慢慢培养,而不是继续自己单方面的付出和讨好,不求回报,却也在心里隐隐约约带着期待。
楚云歌并未看他,而是继续直勾勾的望向那几人,几人先是沉默,随后便一脸了然的纷纷点了头,表示理解。
夜璟辰那些人也都是聪明的,看出楚云歌不愿意和他们再有什么交集,便也不必继续纠结那些不该纠结的东西了。
刹逻低声对楚云歌说道:“你不必为我做到如此程度,要知道他毕竟也还是你父母的君上。”
“无妨。”
楚云歌很浅很浅的笑了笑,转头再看那些人时,眼睛又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她强压着内心里的颤抖和痛苦,强压着那些难以言喻的情愫,最终也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很是冷漠的话语。
“回去吧,告诉你们主子日后不必再来了,他所谓的好,我不稀罕!我去意已决,谁都不必再白费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