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你想做什么,她也能算得上是一把好刀。”
丞相夫人说的慢,到底是血浓于水,从前楚云静和她好像亲生母女,现如今就只是楚云歌的一把刀了。
空气一时间陷入沉寂,楚云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看来不说点什么,是真的不行了。
“母亲,你觉得二妹妹和莲姨娘像吗?”
中年女人一顿,看不清表情。
“像,也不像。”
楚云歌说道:“今日之事,明显就是她们母女二人设的局,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偏偏你送她们的膏药出了问题。”
“而且那紫棉花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是看着恐怖罢了,如果我今天不在,父亲很可能就会误会母亲您,届时莲姨娘就会再受宠爱。”
“偏偏恰巧我今日在此处,她们就顺着台阶装可怜,想把楚云静也塞给夜璟辰。”
“如今尚且算计成这样,日后真的到了王府,左手是苏灵衫,右手是莲姨娘母女,女儿这日子,还是别过了。”
她分析的透彻,丞相夫人的脚步突然顿了顿,大概是没想到这么深,一时间,她盯着楚云歌,什么都没说。
自己的女儿,这是真真切切的成长了。
“夫人,大小姐!”
一个嬷嬷由远及近,迅速跑来,随即压低声音。
“夫人,刚刚老爷派人去把那个婢女给处理了,还……还把春姨娘给发卖了,说日后不许春姨娘再出现在京城中。”
“可事情并未查清……”
丞相夫人下意识出声,楚云歌抓了一把她的手。
“母亲,如今父亲,对莲姨娘还未彻底心寒。”
……
此刻,王府。
院落中闪动着黑色身影,银剑劈开风声,飒飒作响。
青鹰打了个瞌睡,看着还在练剑的夜璟辰,有些头疼。
“你说王爷这个时候还不睡,他不困吗?”
南风用胳膊推他,让他站直。
“不想挨罚,就闭嘴。”
“啧,你每次都用这种话术来搪塞我,你说王爷和王妃究竟为了什么争吵啊?把王妃气成那样,小桃都不理我了。”
“闭嘴。”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南风越听越烦,直接一巴掌,将南风从自己身边推开,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夜麒迈着小短腿,睡眼朦胧的从屋里出来,见夜璟辰还在这里,下意识呼唤出声。
“父王。”
夜璟辰终于停下手中动作,他抬头,和麒儿对上目光。
“父王,你怎么还不睡呀?是不是……想云歌姐姐了。”
麒儿懵懂着小脸,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夜璟辰惹楚云歌生了气,楚云歌一气之下跟着丞相一起回了丞相府。
夜璟辰没有说话,把他从地上抱起来,大步朝着房间去。
看着自家父王紧绷的那张脸,他忍不住说道:“父王,你要是想云歌姐姐了,明天就去把她接回来吧,其实云歌姐姐很大度的,她从来不会随便生气。”
“只要你去哄一哄,她很容易就开心了。”
回到房间,麒儿的要眼珠转了转,飞快跑到柜子旁边,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罐子。
“这是云歌姐姐最喜欢吃的糖,你明天去了给她拿去,她一定会开心的。”
一个成年男人,还要自己几岁的儿子教他怎么做事。
夜璟辰只觉得有些别扭,拉着麒儿到床上,给他把被子盖上后,命令道:“睡觉。”
麒儿乖巧的闭上眼睛,看着孩子睡着,男人起身,看了那罐子几眼,伸手把东西拿了起来。
次日清晨。
楚云歌在床榻上翻来翻去,只觉得舒服至极,始终不想起来。
丞相夫人纵容她,吃早饭时没有叫她,而是把饭菜送到了房间开。
她爬起来,任由几个婢女在自己的脑袋上摆弄着,哈欠连连。
正打盹,一个婢女从门外进来,朝着她行礼。
“大小姐……王爷来了。”
王爷?
楚云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大脑空白几秒,猛然清醒。
夜璟辰?
这一大清早的过来干嘛?
从屋里出去时,夜璟辰正和丞相夫人站在一起,二人看着一盆花,不知道男人在说什么,丞相夫人的表情看起来,很是满意。
她吞了口口水,不知道是该上前还是该回屋,还不等她做出决定,夜璟辰的目光就已经投了过来。
整个身体像是被人定住,她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在丞相夫人看过来时,缓缓朝着二人走了几步。
“母亲。”
她略微行礼,佯装没看到旁侧的另一个人。
丞相夫人知道她心里还在别扭,忍不住轻笑一声,像是为她解围,又像是在说给夜璟辰听。
“我这女儿,从小惯坏了,无法无天的,是什么委屈什么束缚都受不得,还请王爷多担待了。”
夜璟辰轻轻颔首,没有出声。
丞相夫人扭头看向楚云歌,又笑道:“小厨房里给你父亲煮了汤,我过去瞧瞧,你就在这里,陪着王爷看看花。”
“我……”
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丞相夫人就直接转身,迈步离开。
周围的婢女也十分有眼色的退攥,刹那间,小小的一片天地只剩下了两个人。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楚云歌秉持着对方不开口自己就不开口的选择,盯着一盆花,好像要看出个洞来。
她手指轻轻卷曲,不知道在想什么。
夜璟辰把小罐子拿出来,轻轻放到石桌上。
“麒儿让我给你送来。”
终究是他先打破尴尬,平平一声出口,继续说道:“昨天,是我情绪太激动……”
听到这话,楚云歌猛然抬头,看夜璟辰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怪物。
这人和她道歉?还是主动道歉?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对,这男人肯定另有所图。
“王爷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没必要这样弯弯绕绕,云歌愚钝,听不出其中深意。”
她的声音很冷,听起来没什么感情。
夜璟辰拳头一紧,盯着她的眼睛,瞳孔深处闪烁着别样的感情,像是自嘲,又像是不甘。
“在璟王妃心里,我始终是那种不论做什么事,都抱有目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