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回江南的日子格外舒服,本以为楚云歌会美美睡一觉,可她院子里,一大清早就有人走来走去。
晌午,她直奔丞相夫人的院子,非要上街道逛逛。
丞相夫人无奈,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流,用手指戳了戳楚云歌的脑袋。
“你呀你,回来不知道好好休息,就想着到处跑。”
楚云歌掀开车帘,看着越来越偏僻的方向,满意点头。
她扎进丞相夫人的怀里,撒娇道:“我这不是想和母亲多相处相处,在贺州的时候,我每日都想回来。”
车外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树枝的沙沙声。
“哐当——”
马车突然停下,楚云歌与丞相夫人惯性向前,险些撞到了脑袋。
她皱眉,询问道:“怎么了?”
车外传来男人声音:“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快点拿命来!”
楚云歌的唇角动了动,忍的很艰难。
这群人都说的是什么破烂词?万一她笑场怎么办?
“云歌!外面……外面有劫匪?”
丞相夫人瞳孔放大,下意识将楚云歌护到身后,楚云歌胸口一暖,拍了拍她的手臂。
“母亲,没事。”
她掀开车帘,一个男人直接冲来,拽住她的手臂向前拉,丞相夫人瞳孔放大,跟着下来。
两个女人刹那间被人抓住,丞相夫人声音发颤,争着说道:“我们有钱,你们……你们放了我,要多少钱,现在就有人送来!”
“哼哼,这小妞,长得挺漂亮。”
男人掐着楚云歌的脸,嘿嘿笑了一声。
若是仔细看,定能看到,这人的手臂都在发抖,好像害怕极了。
楚云歌吐了一口。
“我呸,快点放开我,不然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小妞,还有点脾气。”
就在场面混乱之时,角落里突然传来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快点住手!”
夜璟修已经易了容,看起来仍旧是十二三岁的模样,但模样和从前大不相同。
楚云歌给他使了个眼色,他皱眉,好像十分愤怒似的冲了上来。
“放开她们!”
在楚云歌看来,这些人的动作是极假的。
夜璟修不过是虚晃了几招,那群人就纷纷倒地,好在丞相夫人一挣脱,就赶忙冲过来将她抱在怀里,并没有过多关注战况。
在这群人被“撂倒”后,夜璟修迈着大步向此处走来,而其中一个“劫匪”起身,大喊道:“敢坏我们的好事,拿命来!”
“劫匪”向前扑,长刀直接从夜璟修的背上划下,鲜血瞬间染湿衣物,楚云歌看着他,做口型说道:“倒下呀!”
夜璟修这才反应,做吃痛模样,“咚”一声倒在地上。
他自然是不疼的,因为后背被划破的,是楚云歌早就做好的血包。
“母亲,我没事。”
她做出害怕模样,朝着夜璟修指了指。
“他……他……”
丞相夫人这才注意,她被吓得脸色煞白,松开楚云歌,蹲到夜璟修的身旁。
“你没事吧?云歌,快点报官,不……你快去行宫,让王爷过来。”
听到这话,楚云歌轻轻按了按眉心,假装头晕。
去让夜璟辰来,那不就口罩了嘛!
“母亲,我……我有点头晕,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会儿……”
她话一说完,就假装晕了过去。
周围一阵吵嚷,楚云歌任由别人扶着自己走,她生怕夜璟修会露出什么破绽,显然,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夜璟修身体放松,几乎被拖在地上走,一动不动,逼真极了。
等到附近的客栈后,她佯装清醒,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睛。
“云歌,你醒了!你感觉什么样,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楚云歌摇头:“那个人呢?”
丞相夫人这才回神,连忙说道:“就在隔壁,大夫还在路上。”
她撑着身子起来:“我过去给他看看吧。”
“可是你的身体……”
“没事,那个少年郎救了我们,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我只是收到了惊吓,没事的。”
在楚云歌的“强硬”要求下,她强行起身,到了隔壁房间。
夜璟修十分配合的让她检查,她抿了抿唇,做出严肃模样。
“母亲,他伤的太重了,恐怕……需要好好调养。”
丞相夫人拍着自己的胸口,走到床边凑近看,眼底闪过几分感激。
“这少年郎,瞧着年岁不大,不知是哪家的公子,我回去就让人找,等找到后,我立刻上门赔礼。”
“母亲,不如等他醒来,我们自己问问他?”
此话一出,夜璟修“合时宜”的醒来,他惨白着张脸,真有那么回事似的。
“醒了!”
楚云歌呼一声,拉着丞相夫人的手臂动了动。
丞相夫人身体前倾,出声道:“你是哪家的公子?今日救命之恩,我们一定涌泉相报。”
“我……我没有家。”
“没有家?那你……”
“我父亲母亲早亡,家中也没有弟妹,所以一个人流落江南,今日正好途径此处,救了夫人,举手之劳而已。”
听到这话,丞相夫人连连叹气,抿着唇说道:“也是苦命的孩子,那你现在住在何处?”
“我……我无家可归,在街上给人做些活计,能糊口就行。”
楚云歌在心里给夜璟修竖了个大拇指,还怕他露馅,这小子,说的比黄金还真。
“这么可怜……”
丞相夫人喃喃,她迅速接话道:“母亲,不如……让他跟在我们身边?”
她装模作样的将人拉到屋外,小声道:“我看这少年,是仁义之人,能够为了两个陌生人而受这么重的伤,若是我们离开,他又当如何自处?”
“母亲,父亲没有儿子,不如……不如让他来丞相府当义子?”
丞相夫人有些诧异的看了自己女儿一眼。
“云歌,这可不是小事,事关宗族,若是真的收为义子,日后很可能会继承你父亲的衣钵,他虽然救了我们,但……但不能如此草率呀。”
自家女儿向来是心有成算的,怎么今天这件事,想的如此偏激?莫不是其中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