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那怪物就“乒乒乓乓”地撞击着铁门,好在两人检查了下,这铁门除了有些生锈,还是极其坚固的。
两人这才开始打量起这间屋子。
这屋子约莫十来个平方,最左边挖了一个衣柜大小的洞,稍微凑近一点就腥臭无比,想来是那些怪物的老巢。
右边一张桌子上面乱七八糟地摆了些东西。旁边还有一个炉子,就农村自己做的那种黄泥炉子,上面还有一口盖了盖子的铝锅。
屋子中间有一张香案,上头蒙着一块黑布,不知道供着什么。
李缺走到桌前看了看,桌面摆了些菜刀、剪刀、碗筷之类的东西,已经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
掀开锅盖里面有一层蜡黄的油脂,足有半指厚,闻上去一股腥臭。想到罐子里的婴孩和门外的怪物,一个大胆的想法呼之欲出。
“老缺,你说那罐子少说有百来个,那就是百来个孩子,那冯老头哪来的呀?”
“他干背尸这行,接手最多的就是这些尸体,想来是有些门道的。”
胖子立马想起了件事。
“我记起来了,刚来武汉那年就听到青山医院里丢过好几次尸体,还都是小孩的。这事都上报纸了。现在想来就是这老头的杰作吧。”
“嗯!应该是他把孩子尸体偷来了。”
“这冯老头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用这婴孩尸体来养这些怪物玩。养只狗啊猫啊的还能叫唤两声,养这鬼东西能干嘛?”胖子捂着屁股没好气地说。
“能干嘛?吃呗。”
“吃?你是说那老头养那些怪物来吃。”胖子眼珠子瞪得溜圆。
“这……这怎么跟唐家村那位老头一个德行。”
胖子一想到那些蛤蟆眼、长满肉瘤的怪物被做成食物端上餐桌一阵恶寒,胃里更是一阵翻江倒海。
“老缺别说这个东西了,再说我真要吐出来了。”
李缺还有些不敢确定,冲到那香案前直接掀开了那块黑布。
就看见中间供奉的并不是观音,三清这些民间百姓常供奉的神佛,而是一尊黑漆漆的塑像。那塑像足有九个蛇头,巨口獠牙,牛身龙尾。
果然是它!李缺终于明白这冯老头的意图了。
“我靠!这玩意我认识。妥妥的九头虫,供奉这东西老头果然不是个正常人。”
塑像前除了一个黑里泛红的木盒子什么都没了。盒子有成人大腿一般长,十分精美华丽,不仅雕刻着繁琐的花纹,还嵌了金丝,镶了玉片。
“让胖爷看看老头给这妖怪供奉了什么好东西。”胖子手痒上前一步就揭开盒子。
“别……”李缺还来不及阻止。
盒子已经打开了。
里面赫然躺着一个二、三岁的男孩,没穿衣服,身上、四肢钉了些钉子。肉乎乎的脸蛋白得瘆人,额间还有个拇指大小的红印。
可能是开盒子太用力了,那双紧闭的眼睛倏地睁开了一丝,里面白生生的眼睛毫无光彩。
这一下可把胖子吓惨了,跌坐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等李缺硬拽着他起来,就听胖子牙齿打着架:“老缺……我……我在那卧室和大缸后面……看到的就是这……这个小孩。”
“红额尸孩供九婴,气死阎王与天齐。果然打着这个主意!”
胖子站在李缺的后头:“老缺你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
李缺指着那尊塑像:“这可不是九头虫,它是上古凶兽九婴,据说掌管着阴间百兽。能喷水吐火,叫声如婴儿啼哭,最是喜欢吃人,尤其是小孩。”
“我滴乖乖这家伙来头挺大呀!”
“这用来祭拜的孩子也不简单,必须是未满五岁的孩子,必须是煞月所生。在月缺之日把这孩子杀了,再用十八根锁魂钉插入体内封死魂魄,不让他怨气外泄。
接着把他埋在阴地七七四十九天,此时这孩子体内怨气已到极点。等挖出来后把他放在特殊的药水里泡上三年。
在这期间,每日要用门外那怪物的血涂抹其身以增其怨气。等到额间自然形成一个红点,已是万怨之体,叫红额尸孩,这时才真正成为了祭祀之物。”
胖子极其纠结地看着那孩子:“这孩子也太可怜了,生前受罪,死后还要受罪。这些邪门歪道抓住了就得让他吃枪子。”
“攻击我们的怪物正是这九婴阳间的化身,叫万珠蛇婆。据说用它的肉来熬油,吃了后可以长生不死。”
“脑子有病吧,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想着长生不死!”
“那冯老头是个背尸匠,按理说沾染了一身阴气活不过五十岁。可那阿婆说他快八十岁了,想来就是这蛇婆油的功劳了。胖子从古至今想要长生的人千千万万,吃个怪物的油又算什么事?”
这话还真没毛病。想那汉武帝贵为天子,治国手段极其霸道,打得匈奴四十年不敢来犯。可为了长生还不照样什么都吃,紫河车,蟾酥油、虎胎可是日日都有,更别说术士炼就的各种丹药。
据说太初年间有百姓在跂踵山下的潭水中,捕到一条怪鱼。长得有些像狐狸,还有一条鸟尾巴和六只脚。等进献到未央宫,有术士认出这是上古奇兽鮯鮯鱼。当武帝得知吃了这鱼可以长生,当夜就命人烹了食用。不料食完呕血三升,差点一命呜呼了。
可见为了长生,人是多么毫无底线。
“老缺这么说来那老头只剩一层皮,也是被这东西害死的?”
“应该是。”
“等等!不对啊,我们下来时地窖是关着的上面还盖了口大缸,那这些怪物是怎么上去的?”
李缺想想也是,于是拿着手电筒往左边怪物老巢照去。刚才只是瞥了眼,现在才发现这是个二米宽,五六米深的大洞。仔细在洞壁上观察,发现在最靠里面有道指头宽的裂缝。
“我们现在这个密室的位置应该是对着那间卧室,想来那万珠蛇婆就是用那触须从裂缝上去袭击了冯老头夫妻俩。”
这么一来,两人总算把前前后后的事搞清楚了。
此时门外又传来几声撞击声,比最开始要大上几分,门框上的灰尘刷刷往下落。
“老缺这门顶不了多久,我们得赶快想想办法!”
胖子把那桌子上的东西全扒拉掉,把那桌子顶在了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