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织岁上次来的唐突,大门都没来得及仔细看。
这回,小区的工作人员为了表达歉意,安排了有专人泊车,并到小跑着来到庭院门前拨打了可视电话。
在得到主人允许后,大门‘咔嚓’一声开了。
程织岁看着门缝里透出的一点光亮,心情无比复杂。
怎么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好像宫斗剧里被裹着被子送上门嫔妃,要觐见皇上?
心里这番琢磨着,以至于她进了门都恍恍惚惚。
把佛送到了西,工作人员礼貌的退下。
程织岁听着背后的门咔嚓一声关上,心情更加复杂了,都快要忘了此行的目的。
客厅里面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安静如鸡。
程织岁很自觉的拆开鞋架上的一次性拖鞋,换掉了脚上的凉鞋,攥着背包肩带在客厅里面转了一圈。
别说是人,连个生物都没有。
她闷闷的顺着楼梯往上张望,似乎隐约听到点动静,但没有经过房间主人的允许,又不好意思贸然往上走。
她歪着头,将掌心搭在扶手上,试探着喊,“祁昼?你在楼上吗?”
等了半天,上面也没人回答。
程织岁瘪了瘪嘴巴,踩在了第一节楼梯上,听上面还没有动静,又壮着胆子登上了两节。
刚要转过拐角,楼上就传来拖鞋拍打地面的脚步声。
程织岁火速抬起头,正撞入了一双漆黑的眼眸里。
祁昼应该是刚洗过澡,从浴室出来,赤裸着上身,黑色短裤松松垮垮的挂在腰上,手里拿着条毛巾,没什么耐心的揉着凌乱的头发。
他胸膛上还有发梢滴落的水滴,腰腹间八块腹肌排列整齐,肌肉线条利落,没有一处不透露着男人的野性,瞬间将张力值拉满,让人看了血脉贲张,大脑缺氧!
步伐微微停了下,整个人嵌在背景的暖色光影里,勾勒出清晰的剪影。
程织岁瞬间有点上头,“你……在干嘛?”
“你问我?”祁昼挑了下眉,擦头发的动作也微微顿了顿。
连空气中都飘来一股好闻的洗发水味道。
程织岁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的背过身去,“那个……你就不能先穿件衣服再出来?”
祁昼舌尖顶在腮边笑了笑,背靠在栏杆上看着她,目光笔直的看向她,“我在自己家,穿不穿衣服还用得着给你报备?”
“你这样有失风化!”
“失什么风化了?是我全身上下哪一处你没看过?”
“??”
程织岁血脉奔张,简直要顶不住了。
祁昼却轻飘飘的绕过她走下去,从沙发靠背上捞了一件白色T恤,套在头上。
程织岁看着他白色的T恤从头落到窄腰间,把该藏的都藏在了里面,心里还有点意犹未尽。
别看她刚才嚷嚷的欢,可确实也没欣赏够。
她眨了眨眼睛,故意道,“你不是全身上下哪一处被我都看过吗?不是不想穿吗?”
祁昼瞥了她一下,都懒得搭理,从茶几上捞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若无人的靠在了沙发上。
程织岁被无视的感觉到达了顶峰。
感觉自己就像个神经病一样,千里迢迢的来找他,结果人家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客厅里的气氛一度陷入了尴尬,也许只有程织岁自己尴尬。
她盯着他湿漉漉的黑色碎发,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冲动的劲头一上来,也不管是不是正在被冷落,无声的靠近了几步,正好挡在了电视机前。
两人大抵不到一米远,比朋友之间的安全距离稍近一点,但也说不上是危险的暧昧距离。
程织岁理直气壮的开口,“你别看了,”
可后面又加了一句,“行不行?”
祁昼笔直的视线落在自己面前那两条白得晃眼的小腿上,喉结不经意的动了动,锁住眉,总算抬头看了她一眼。
“让开。”
“你把电视关了,我就让开。”
程织岁打死也想不到,自己会有一天跟电视争宠。
祁昼嗤声笑了笑,抬起胳膊去够桌上的烟盒,“你到底来干什么?是来找收拾的?”
说话一如既往的又浑又拽。
程织岁这回目光倒是未曾躲闪,双眼神采奕奕,“你都知道,还问什么。”
说着,她猝不及防的上前一步,大着胆子坐在沙发上,欺压而至去亲他的唇。
祁昼眯住眼,眸子骤然沉了沉,脑袋向后仰了一下,躲开她的攻势。
程织岁没逮住人,但却因为惯性身子向前,嘴唇亲在他的下巴上,门牙还被他硬硬的下巴磕了一下,委屈的皱起眉。
“你躲什么?”
“你是狗吗?张嘴就咬?”
“我……”程织岁快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我那是咬吗?我是在亲你!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扫兴。”
“我怎么觉得你那不叫亲,像看到一盘刚上桌的硬菜,生生扑过来啃?”
什么硬菜?
程织岁听到这句话,脑子里呈现出一盘冒着热气的大肘子,没忍住笑出来,“倒也不用那么形容自己。”
她笑起来很有感染力,眼眸弯弯,唇边的两个小梨涡隐隐的显现出来,格外晃人眼。
祁昼深沉的目光盯在她的脸上。
两人距离很近,眼睛里都映着对方的影子,彼此呼吸缠绵在一起。
“觉得我扫兴,那别人呢?”
祁昼移开目光,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咬在嘴里却没点燃,口风一转,换了个话题,“和你那个前男友亲过么?”
慢条斯理的一句话,却无比直白,让程织岁脑壳蹦了蹦。
她虽然很排斥这个话题,但内心明白,有些话题迟早也要面对。
更何况,这很可能就是祁昼给她唯一的补考机会。
“没有!”
程织岁坦然的抬起眼,几乎没犹豫的摇头,“我没有跟他做过任何亲密举动,连拉手都没有。我们只交往两个半月,这期间还有一半时间他在国外出差,剩下的一个月里,我们也都各自忙着加班,除了在公司里见面,约会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清了!”
祁昼没再看她,视线转向一边,也不知道定格在哪里。
“你还挺遗憾的?”
“怎么可能!”程织岁急于抛白自己,连声调都放大了,“我有什么好遗憾的,我不喜欢他,从来都没喜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