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妹妹,乖一点。今时不同往日,你以为现在任性,谁还会为你出头?你爸不是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躲债了,你妈也就是个神经病,你以为我爸娶你妈是因为真爱?他就是想把你爸逼到疯,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了吧。”
柴磊自从初中以后就步入社会,同她爸一样没怎么上过学,语言表达能力一般,想说什么不经大脑就直接说出来,着实刺耳。
程织岁闭了闭眼,平静的道,“你松手。”
柴磊好像听到什么笑话,“松手让你再跑?老子不松,你又能怎么样?”
程织岁闭了闭眼,丝毫不理会被他牢牢攥在手中的发,突然一个转身,抬起膝盖重重撞向他的要害。
另一只手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弹簧刀,单手握紧,对着他的肩膀刺下去。
柴磊‘嗷’的一声惨叫,鲜血瞬间染红了他大半臂膀。
常年打架的人,这点儿伤还不足以让他躺下,只是没想到被钻了这种空子,不由咬牙爆了句粗口,“我操你大爷!”
他愤怒的几步踱过来,狠狠钳住程织岁的肩膀,掰开她的手指,夺过刀柄,双眼殷红如血,咬着牙,声音都恨得发颤。
“你到挺有本事啊,妹妹,随身带着刀?玩的这么痛快,这会就别怪老子不怜香惜玉了!”
程织岁背靠着墙壁,手指在他夺刀的时候已经被划伤,她轻哂一声,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柴磊,连你都说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觉得光脚的会怕穿鞋的!”
柴磊阴狠的冷笑,“我劝你待会儿再说这话!敢跟我对着干,老子有的是法子让你身败名裂”!
他拽住她的头发用力撞在后墙上。
程织岁闷哼一声,头晕恶心的感觉翻天覆地的袭来,还没得到缓解,粗粝的手掌就已经扒在她白色衣裙的肩带上。
细细肩带儿被柴磊暴力撑开,纤细的肩膀上大片肌肤暴露在月光下,白得晃眼。
柴磊眼眸中贪婪的目光闪过,埋头对着她的脖子吻过来。
程织岁全身一阵寒恶,指甲摁进掌心,拼尽一身力气撑开他,埋下头狠狠咬死他的胳膊上,如一头饿狼死死的不撒口,直到咬出血来。
“我操!”
柴磊疼得双目喷火,已经失去了耐心,抽出手臂,对着她的脸一巴掌劈过来。
彼时的程织岁完全精疲力尽,甚至都已经做好同归于尽的打算,僵硬的闭上双眼。
算了。
可能她人生的所有美好都被自己年幼年少的时光挥霍一空,欠下的孽债,总归是要还的。
明明就是破铜烂铁的命,又有什么资格做高贵的天鹅?
可能这才是她最终的宿命吧……
想象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柴磊甚至都没有再次碰到她,就捂着脑袋,一声惨叫倒在地上。
一块染血的砖头也随着柴磊的倒下落到地上,顷刻间被摔到四分五裂。
动手的人背着月光,身形高瘦似青竹一般挺拔,头上戴着熟悉的黑色鸭舌帽,凌厉冷白的下颌角浸在月光中,眼神凛冽。
程织岁难以置信的盯住那张脸,目光颤了颤。
祁昼上前一步,扬起红染的双瞳,鸭舌帽下那张脸平静到可怕。
他小心翼翼捧住她的脸,尽量将声音压得轻柔,“没事?”
程织岁察觉到他冰凉微颤的指尖,赶忙摇摇头。
她眼底还扶着一层淡淡的雾气,浓密黝黑长发毫无章发的披在胸前,就显得巴掌大的脸颊更小了。
她穿着一袭白裙,因为肩带被扯断,衣衫略显凌乱,就这样狼狈的靠在间墙边,连支撑自己的力气都没有,极力克制颤抖的消肩。
“你、怎么来了?”
他不是应该还在学校,怎么会来怀城?
祁昼薄唇紧抿,没有回答,只用手掌压住她的发顶,慢慢揉了揉她柔软的发丝,再开口时声音犹如切冰碎玉,没有一点温度。
“你往后站站。”
程织岁抬眼,看到他双眼已经布满血丝,如同鬼魅一般猩红,眼中浓烈的黑似乎透出血色疯狂涌动。
认识这么多年,她从未见过他的脸冷成这般,让人不寒而栗,不同于任何一次的冰冷。
“别!”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程织岁疯狂的摇摇头,使劲儿攥住了他的胳膊,“你、你不要冲动!为了这种人渣不值得!!”
“我让你往后站!”祁昼捏了捏她的手指,暗色的火焰在眼神涌动。
程织岁拼命的摇头,一个个豆大饱满泪珠不听话的往下掉,随着她摇头的动作,甩到散开黑发上,又贴在脸颊,好不狼狈。
可她恍然未觉,用最后的理智,紧紧的搂住他的后腰,脸颊贴在他温热的后背上,“祁昼!不要!我求求你,就当没看到好不好?咱们走,咱们回去!”
她敏感察觉到祁昼身上爆核的戾气,直觉这次如果真打起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她不想他完美的人生因为她落下任何污点!
“当没看到?”祁昼毫无温度笑了,但她肩膀处没有任何东西遮挡的衣服用力往上提了提,“怎么当?”
话落,他目光暗下去,一点一点掰开她的手指,转眼时瞥到她红肿的双眼,到底心软了一下。
他略微调整呼吸,俯身吻了下程织岁红肿的眼皮,下巴向道口灯光下点了点,“去那边等我,乖。”
柴磊没搞清楚状况,捂着鲜血汩汩的头,盯着这个不速之客,口中还在不断的咒骂崩脏字。
祁昼从建筑工地上拎了一根钢管,在手里垫了垫,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瞥着他,漆黑的眸底剑芒横空大有金刃劈风之势,手臂上蔓延而上的青筋显而易见。
柴磊大抵被他挑衅的眼神激怒,眯了眯眼,握紧刀子从地上爬起来。
“兄弟,你他妈和这婊子什么关系?犯不着为——”
话还没说完,祁昼已经霍然抡起了胳膊,劺足劲儿的一钢管砸到了他脸上。
柴磊痛得大叫一声,半张脸肉眼可见的变的形,他吐了口带血的吐沫,一颗牙齿都松了落在地上,疯了一样扑过来。
“我草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