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才回了春宴居,刚安置好账本数目,就有公主府的小厮前来,说朝阳公主想要请楚婉前去公主府一坐。
马车摇摇晃晃走到了公主府,楚婉走出马车一看,只觉得秋风四起,吹起一地的寂寥。
自从皇宫回来之后,朝阳公主就从驸马府搬回了公主府,可是许久无人住,公主府竟然显得落寞了。
楚婉跟着一个婢女,七转八转终于走到了一扇门前,那婢退了下去,楚婉才推门进去。
朝阳公主笑道:“和乐郡主,你来了。”
她身着素衣,未带任何钗环,倚靠在椅子上,看着楚婉笑道。
楚婉一惊,快步走上前去,看着朝阳公主手里拿着的正是一道圣旨,是朝阳和裴照的和离书。
“见过公主。”
她微微感叹,周帝居然真的亲自赐下了和离书,在这个时候和离,也算救下朝阳一命,要不然裴昭的罪名势必连累朝阳。
她心里感叹,周帝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好皇帝。
朝阳看着她笑道:“不需要那么多虚礼,到我身边来。”
楚婉走近,才发现朝阳公主的倦容,不过来一日未见,她就像是一朵开败的花,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生机。
她坐在榻前,真心实意的说道:“公主千万要保重身体,您这样陛下会伤心,将军也会伤心的。”
朝阳笑道:“我今日叫你来是想说一说女人家的体己话。”
“你对顾俊成可是真心实意的?”她一双眼睛看着楚婉,问道,她需要知道楚婉真正的想法,要不然那个臭小子以后可怎么办。
楚婉有些讶异,没想到朝阳会开口问顾家的事情,但看着朝阳的眉眼,也如实说道:“臣妇在顾家实属无奈之举,等到时机成熟臣妇自然会脱离顾家。”
朝阳听着楚婉这样说,心里才放松了下来,随后又有些担忧的问道:“如何才能脱离顾家,你已经嫁到顾家了,女子和离如此之难。”
她对楚婉担忧,更担忧周玄知的喜欢。
她看着金灿灿的圣旨,挤出一道笑容,叹道:“以前总想着我是大周的公主,是女子的典范,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不会和离。”
“因为母亲早就教育过我,女子嫁到夫家是不可能和离的,尤其我还是大周的公主,更要克己复礼,做好表率,要维护皇家的脸面,要维护公主的尊荣。”
她的眼泪一颗一颗落在了明黄色的圣旨上,然后消失不见。
“她说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和离,成为一个弃妇。”
楚婉:“裴昭通敌叛国,死有余辜,本就不应该连累公主,陛下的举措是正确的。”
朝阳擦了擦眼泪,下意识的握住楚婉的手,哭道:“我是帮凶,我是帮凶,这么多年要不是我为了尊严,为了脸面,断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如果她没有在发现裴昭有虐待倾向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她没有任由他们胡乱作为,如果她没有缩在这宫殿里不出去,或许能更早发现端倪。
这样也不会连累了玄知。
楚婉心里一酸,只说道:“别人已经算计好了,公主和将军如何能避免,公主不要自责了,现在保重身体才是要紧事。”
朝阳公祖只一味的摇头,她一生都想守护大周的脸面和荣耀,一生都在践行的礼节,最终却被自己摧毁,被自己身边人摧毁。
她这一生本就是一个笑话。
可是她不能倒下,玄知还需要她,朝阳敛下自责的情绪。
她慌忙拉住楚婉的手,说道:“如今裴昭身死,证据都指向了玄知,那名女刺客还未抓住,就算抓住了,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说出幕后指使,也有可能在陛下面前反咬一口的可能,现在的一切都不利于玄知。”
楚婉点点头,问道:“现在全京城都没有将军的消息传出,可是陛下封锁了?”
朝阳点点头说道:“陛下自然是不肯信的,已经派了张明诚来彻查此事了,可是有人想要陛下相信。”
楚婉长舒了一口气才笑道:“张宰府明察秋毫,定然会还将军一个清白。”
朝阳公主却摇了摇头,叹道:“未必,此事日久年深,只怕相干人等早就已经不在了,或者消失了。”
“将军现在何处?”她有些好奇周帝会将周玄知安置在哪里。
“陛下已经将他禁足在将军府内,不许出去,相关的小厮也不能出去。”
听到这楚婉心里一沉,当初周玄知身边的周小七将那女子带走,现在下落不明,若是要别人先找到那女子,才是真的死无对证了,如今周玄知身边的人又不许外出,情况的确不容乐观。
“公主想要我如何做?”她知道朝阳叫自己来,势必已经想好了计划。
果然一向柔弱的公主,眼神狠厉的说道:“引蛇出洞,如今陛下派张明诚来彻查此案,张宰府我是放心的,可是我却他手下人也不干净,我像让你去从旁协助,亲自去盯着,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不放过。”
“我记得裴昭有一个书房很是宝贵,或许那里有什么证据也未可知。”
朝阳朝楚婉安心的笑道,“放心我已经同陛下说了此事,他已经同意了。”
楚婉点点头,朝阳公主继续说道:“过几日我会放出消息,就说那个刺客抓到了,让人易容成夏桃过来审问画押,或许可以将幕后黑手引出来。”
“既然他们拿小六做文章,我们也可以拿夏桃做文章。”
楚婉:“如此也好,现下虽然对将军不利,可是万事不过是看陛下的态度,陛下是不相信,那幕后之人肯定比我们还要着急,不想自己一番辛苦的谋划落空,会率行动也为未可知。”
“我们要做的就是不能,自乱阵脚。”
朝阳公主赞赏的点了点头。
“只是我有一事不明,公主为何会相信我?”天下可堪用的人多了。
朝阳神秘一笑:"这个,以后郡主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