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又过去几天,秦厌照常正窝在家里。
这次与以往不同的是,她没有继续查找关于棠溪和温孤的线索,而是在翻阅傅时予发来的几张设计图。
并且二人就此在做讨论,经过这些时日,衣服的性能品质和舒适度正在逐步上升,眼看着距离成功越来越近。
阳台上的玻璃猛地发出响声,秦厌瞬间关闭对话框,将手上的设计图快速收进抽屉里。
紧接着,她随手从一旁的笔筒里抽出一根钢笔。
拔开笔帽,让尖锐的笔尖暴露在空气下,秦厌才步步小心的朝着阳台走去。
她习惯在家时就将阳台的窗帘常年拉上,这大概是身为杀手的警惕性。
她住在二楼,如果是寻常人,自然不可能爬上来,可如果对方不是寻常人呢?
靠近阳台,她伸手用极快的速度拉开窗帘。
意料之外,露天阳台上并没有任何人。
忽然,她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
秦厌挪开脚低头去看,那是一个纸团,只是里面似乎包着什么。
小心翼翼的展开纸条,秦厌才发现里面是一个粉色包装的糖果。
她拿起隔着包装袋闻了闻,水蜜桃的味道。
将糖果随手扔到一旁的桌子上,秦厌用手抚平褶皱的纸团。
上面,用刚劲有力的字体写着四个字:楼下等你。
落款则是一个鹤字。
鹤?秦厌愣了一瞬。
她印象中认识,且名字里带鹤的,似乎只有白鹤阳一个人。
虽然秦厌至今还不清楚白鹤阳究竟是谁,目的又是什么,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可至少能够确定,对方与自己来说,的确不是敌人。
毕竟他之前告知四大家族的事情是真的,秘密也是真的。
想到这里,秦厌决定还是出去与白鹤阳见一面。
她返回房间,将钢笔收起来,从枕头下摸出匕首。
换好衣服后,她把匕首别在腰间。
楼下,白鹤阳正大喇喇的站在她的住所门前。
鼎盛庄园的小路上到处都装着监控和路灯,因此就算是深夜也没有那么令人恐惧。
白鹤阳穿着一身休闲装,他看秦厌走出来,脸上笑眯眯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担心在这里不好交谈,秦厌走近他,“去那边的休息区吧。”
站在门口,很容易被许离和其他人发现。
许离向来浅眠,想必自己刚刚出门已经多多少少惊扰到她。
两人来到不远处的休息区,找了一个长椅坐下。
白鹤阳一开口便是问她刚刚的糖好不好吃。
秦厌一愣,老实回答,“没吃,丢了。”
“丢了?”
闻言,白鹤阳声量不自觉的有些提高。
“陌生人给的东西,我不能丢?”秦厌挑眉。
听她这么说,白鹤阳揶揄道:“那太祖你深夜和我这个陌生人单独在一起,就不害怕?”
秦厌懒得和他东扯西扯下去,她看了一眼白鹤阳,继而抬头去看夜空的星星。
“你到底找我做什么。”
白鹤阳将目光放在秦厌左手戴着的黑色线绳手链上,语气淡然,“看来你已经去过祁夜了。”
“你怎么知道。”秦厌问他。
指指她手腕上的手链,白鹤阳开口,“这是祁夜家专属的线绳,名夜柳。”
“它材质特殊,看似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线绳,实则在你遇到危险时,这个线绳会自然脱落。”
“自然脱落?然后呢?”
“然后,交予你这个线绳的主人,便会第一时间得知你的处境。”
秦厌听完有些不可置信,白鹤阳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如此玄幻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现代。
如果说暗器锻造和隐居山林还在秦厌的接受程度之内,那么现在白鹤阳所说出的事情,就已经完完全全脱离秦厌一贯的认知。
见她不相信,白鹤阳嘴角一勾。
下一秒,他手做勾爪状向着秦厌的咽喉处袭来。
秦厌眸光凌厉,摸向腰间的匕首。
就在白鹤阳的手距离她的咽喉仅剩下两寸距离之时,秦厌手上的线绳突然脱落,就那么掉在地上。
这一情况使得秦厌愣在原地,就连摸上匕首的手都顿住,一时间忘记拔出。
所幸白鹤阳并不是真正的对她起了杀心,见到目的达成,他快速收回手,继续扬起那副笑眯眯的模样。
巧合吧,秦厌这么想着。
她装在口袋里的手机此时不合时宜的响起,拿出一看。
上面的显示让秦厌不得不相信,白鹤阳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电话那头是祁夜正初,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问秦厌怎么样。
秦厌装傻似得问他深夜打电话有什么事情,祁夜正初顿时磕巴起来 ,一看就是有所隐瞒。
然后他打着哈哈说做梦梦到秦厌好像面临危险,翻来覆去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打个电话。
这么拙劣的借口,秦厌或许之前会信。
可自听完白鹤阳的解释和祁夜正初恰到好处打来的电话后,秦厌自然不会相信。
但她并没有戳穿,而是安抚对方几句。
挂断电话前,祁夜正初不经意问起他送给秦厌的那根线绳。
秦厌垂眸看着刚刚才从地上捡起的线绳,嘴里淡然的回应有好好戴着。
听到她的保证,祁夜正初还是不放心的多叮嘱一句,“那是我求来的平安绳,你一定要无时无刻带着。”
“知道的,舅舅,您早些休息。”
挂断电话,秦厌重新将那条黑色线绳戴在左手上。
神奇的是,刚刚自动脱落在地的线绳,此时依旧可以安稳的戴回去。
这下,由不得秦厌不信,白鹤阳对她所说皆是真实的。
可她心里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超脱她认知之外的事情。
白鹤阳全程沉默的观察着秦厌的一举一动,直到她挂断电话将线绳戴好,他才开口。
“让我猜猜,被你称作舅舅的人,是不是祁夜正初。”
这次,他的语气里带着少见的情绪。
那是一种激动,亦或者是兴奋,让秦厌一时无法判断。
她没有正面回答,“你怎么知道祁夜正初。”
“原来真的是你。”白鹤阳有些感慨起来,“看来我猜的没错。”
“直说吧,你的真实姓名,你的目的。”
秦厌懒得再跟他兜圈子,她很想搞清楚白鹤阳究竟是谁,他口中的猜的没错又是什么意思。
半晌,白鹤阳收起那副让人觉得不着调的笑容,认真的对上秦厌探究的目光。
“鹤阳是真名,但我不姓白,我姓棠溪。”
在秦厌有些意外的神色之下,他继而道,“我是你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