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直坐在一旁没说话的万薇，终于站起身。
她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一份合同，然后走到牧寻面前。
下一秒，“啪”的一声，她将合同大力甩在牧寻脸上。
态度嚣张至极，毫不留情。
这一行为，惹得门口看戏的其余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散开，再也不敢围观。
牧寻被突如其来的一下弄得有些猝不及防，他只来得及在合同迎面砸来时，下意识闭上双眼。
合同碰上他的面颊，随即掉落在地。
艾莎迅速上前，伸手想要去推搡万薇，却被詹妮反手拦住。
“你别太过分。”
碰不到万薇一丝衣袖的艾莎还在努力挣扎着，嘴里冒出的话愤怒至极。
万薇不甚在意，轻抚一下刚刚因为动作而弄皱的上衣。
她头高傲的仰着，虽戴着墨镜，可在场的人都能透过乌黑的镜片，猜测出她如今里面藏着怎样一双不屑的眸子。
原本靠在门框上的秦厌眸光凌厉，她还真敢甩牧寻。
秦厌走上前，弯下腰捡起掉落在地的合同。
接着，在万薇高傲的表情下，不加任何犹豫，将合同重新甩回她的脸上。
合同外包着保护套，秦厌是故意的。
所以合同甩在万薇脸上时，保护套上的硬皮堪堪划过她的脸，在上面留下细长的划痕。
纸张很是锋利，导致划过去的时候并没有多少痛感。
直到过了几秒，万薇回过神来才发觉。
自己的脸不仅被人甩上合同，甚至还明显火辣辣的。
她尖叫一声，伸手去摸，竟摸到血迹。
这下，她彻底慌乱起来，一旁阻拦艾莎的詹妮也顾不得其他，连忙上前去观察万薇的情况。
做他们这行的，可都靠着脸吃饭，如果毁容了，那么这一辈子就都毁了。
万薇尖叫过后，用手指着秦厌，语气里带着颤抖和愤恨。
“贱人，你居然敢划破我的脸！”
闻言，秦厌微笑着，猛地一把抓住她的手指，向后掰去。
指尖传来的剧痛让万薇瞬间软化下来，她赶忙求饶。
秦厌睨她一眼，终于放开钳制她的手。
她特意收了力道，并没有掰折对方的手指。
毕竟合同是真实的，而且对方的身份在那里摆着。
她倒是不怕，就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给牧寻徒增麻烦。
像万薇这种人，她背地里偷偷处理掉就好。
“别说只是一份公司代表牧寻与你签署的合同，就算是牧寻自己签的。”
“只要他想反悔，只要我想出演。”
“我都可以让它变成一摞废纸，我倒要看看，不过是个新人的你，能猖狂到何时。”
说完，秦厌往旁跨出一步，又朝着门口抬抬下巴。
意思很明显：趁我现在心情还可以，赶紧滚。
万薇和詹妮自然不服气，可现在她脸上的伤最为重要。
权衡之下，二人还是忍气吞声的离开舞蹈室。
顿时，舞蹈室里只剩下秦厌、牧寻、艾莎三人。
秦厌让艾莎离开，她有话想跟牧寻单独谈谈。
艾莎担忧的看向牧寻，最终选择离开，并且贴心的将门关上。
重新捡起那份合同，秦厌捧在手里随意翻了翻。
按照这份合同里所描写的内容，那么牧寻就是一个典型的炮灰。
这次新专的收益绝大部分会进入应云响的口袋，而至于名气，则会被万薇收入囊中。
牧寻，只能落得一个人财两空的境地。
这样一份带着屈辱性的合同，秦厌不敢想象，这些年牧寻到底被迫签了多少。
身为云江经纪公司所属的小透明艺人们，又签署了多少。
这样一个从内到外都坏到极致的公司，秦厌觉得，真的没有继续存在下去的必要。
随手将合同扔到一旁的凳子上，秦厌去看牧寻。
从刚才起，他就一句话都没说。
秦厌很想问问，他是不是没有脾气啊。
是不是不知道发脾气三个字怎么写，不懂得羞耻之心么？
对方都将他的脸和尊严踩砸脚下了，他居然一声不吭，选择忍气吞声。
当年那个偷自己钱包被按在地上，还依旧妄图挣扎不肯服输的牧寻究竟哪里去了。
他的傲骨呢，混迹娱乐圈这些年，全都丢了么？
秦厌想问的太多，可当看到牧寻始终低着头沉默不语的时候。
她最终只憋出一句，“下次遇到这种情况，直接还击。”
牧寻听到这话，抬起头看向秦厌。
秦厌语气生硬，继续道：“我的人，向来没有受屈辱的道理。”
“无论对方是谁，出事儿都有我给你兜着。”
“迄今为止，还真鲜少有我兜不住的事情。”
话外音就是告诉牧寻，别忍、别怕、别犹豫，就该反抗。
另一边，在办公室里的应云响得知秦厌将万薇送进医院的一刻，瞬间从椅子上跳起。
万薇身后的金主可是厉家二房的那位公子，秦厌居然就那么在他的公司里，把万薇送进医院。
这下事儿可闹大了，应云响整个人慌乱起来。
他连忙拿起内线电话，让助理把牧寻叫来。
正在舞蹈室排练舞蹈的二人被敲门声打断。
秦厌好不容易将牧寻调整到最佳状态，这还没一个小时就被打断，自然心里有些烦躁。
她打开门，门口是一个陌生的女人，穿着职业装和高跟鞋，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
看向秦厌的目光带着审视，仿佛像在评估一件物品。
秦厌在心中失笑，对方这是把自己当成他们公司的小艺人？借机在这里评估自己的价值？
一旁，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艾莎。
看她这副憋屈模样，秦厌就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万薇和詹妮离开时的动静弄得不小，生怕有人不知道她受伤了。
摆明就是要借此机会卖惨，顺便给牧寻和云江公司施压。
因此，想必面前站着的这个女人，应该就是应云响的助理。
“有事？”秦厌问。
“应总找牧寻。”
女人推推眼镜，将目光放在秦厌背后的牧寻身上。
只说找牧寻，意思是想把事情全推给牧寻？
自知招惹不起自己，所以就换个背黑锅的？
秦厌懒得给对方这个面子，直接将门大力摔回去。
门即将关上前，她留下一句：应云响如果有事让他亲自来。
被拒之门外的女人顿时有些气急，她身为应云响的助理，这公司里的人见她，谁不尊称一声黎姐。
如今这个秦厌居然就这么将门摔在自己脸上，仗着身份高有后台就这么嚣张跋扈。
怪不得她这么多年，也只能写写歌骗骗那些粉丝，不是大红大紫的命。
只可惜，女人实在是想太多了。
先别说秦厌随便一个马甲拿出来都能吓死人，单凭长生愿写的歌，足够她混的风生水起。
所以，不是她依仗后台才如此嚣张，而是她一向嚣张惯了。
就像长生愿粉丝说的那般，秦厌可以依靠才华吃饭，并不需要靠脸。
自然也不用像其他那些明星一般，卑微的讨好粉丝、讨好老板、讨好资本，只为了能在这娱乐圈混下去。
秦厌就算自此退圈再也不写歌，LM首席设计师照夜的头衔也能让她吃一辈子。
实在不行，还有秦家嫡女、M洲少主、傅时予未婚妻等身份，都够她混吃等死。
因此，她又为什么要费尽心力的去讨好这些在她眼里可有可无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