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从办公室走出来，而坐在办公桌前的应云响半天没回过神，还依旧沉浸在秦厌那双令人惧怕的眸子里。
终于，一滴冷汗从他额角划过，将他的思绪拉回。
看着早已仅剩他一人的办公室，应云响从抽屉里拿出另一份合同。
上面，是双方已经签署好的合作合同。
他知道牧寻一定不会签，因此，他以公司的名义，早替牧寻签下了这份合同。
牧寻的合约里明确标明只要涉及公司利益，且合理合法的前提条件下，公司一律有权代替他签订合同。
秦厌是秦家嫡女如何？是长生愿如何？是照夜如何？是傅时予的未婚妻又如何？
就算她有通天的本领，又有许多人的帮衬，也依旧改变不了这份合同所具备的法律效力。
虽然刚刚他表面上是同意秦厌出演MV女主的要求，可等明日万薇来了，他倒要看看牧寻和秦厌该如何收场。
万薇那个人，圈子里出名的难搞，他就不信治不了牧寻和秦厌。
还真当自己可以在京城横着走么？
饶是应云响千算万算，他却不知秦厌的另一个身份，游戏大神忘尘。
并且，她刚用忘尘这个马甲，找到S洲的常胜律师团，替渡厄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当时，那个名为小鳄龟乖乖的粉丝，可是被判公开道歉，并且赔付渡厄整整六十万精神损失费，等一系列费用。
再不济，她还有本体的黑鸦，那可是随便敲几下键盘就能轻松黑进M洲中心大厦的马甲。
约好和牧寻次日排练舞蹈的时间，秦厌重新将帽子和口罩戴好，从公司的侧门走出去。
她一跨出公司，隐藏在远处汽车内的娱记，就举着相机对着她接连按下快门。
因为是白日，距离又远，所以秦厌并没有敏锐的察觉到。
次日，她换了一身休闲服，依旧将自己包裹严实，准时出现在牧寻公司楼下。
这次，在门口等待她的，是昨日打过照面的艾莎。
昨天的情况紧急，应云响的压迫已近在咫尺，因此二人并没有来得及打招呼。
等待电梯时，艾莎这才做起自我介绍。
经过她的陈述，秦厌了解到一些情况。
艾莎是近些年才被公司派到牧寻身边的经纪人，最初带他的经纪人则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被公司调走，去带如今的纪舟。
具体是什么原因，艾莎没说，但秦厌也能猜出一二。
无非应云响就是觉得如今牧寻不服管，不在他的掌控之中，因此才将他身边最得力的经纪人调走，借此给他施压。
艾莎是个刚入行的新人，手里没关系没人脉没资源，是个典型的“三无经纪人”。
依照圈子里的规矩，她是没有资格接触像牧寻这般地位的大明星的，这点她也心知肚明。
路上，艾莎得知秦厌是牧寻最好的朋友之后，便像是打开话匣子。
不停的和秦厌诉说着牧寻这几年的不容易。
自从她担任牧寻的经纪人以来，以前送上门的资源，现在都要牧寻亲自上酒桌去谈。
遇到任何有关牧寻黑料的时候，她也一时半刻拿不出最佳的公关方案，只能任由舆论蔓延，亦或者眼睁睁看着牧寻自己前去澄清反黑。
饶是如此，牧寻每次还是会夸奖她，说她比上次反应快，做的越来越好，从来不曾有一句怪罪和责骂。
是她入圈这么久，见过脾气最柔和，也是最接地气的明星。
说到这里时，艾莎的眸子里闪着对牧寻的崇拜。
秦厌默不作声的观察着，虽然这个女生很年轻，经验不足，可至少目前看来对牧寻是真心的。
能力可以培养，关系可以逐渐建立，资源也可以慢慢拓展。
可只有真心，是时间也很难换回的。
秦厌想着，有这样的人在牧寻身边，她反倒是有些放心。
两人刚抵达舞蹈室门口，就看到不少人将门口围的水泄不通。
艾莎脸色一变，连忙上前几步，用手费力的拨弄开人群。
嘴上还不忘谴责，“都不工作挤在这里做什么。”
看到她来，虽然公司的人都不太服气她什么也不会，却能做牧寻的经纪人，可也不敢当面说什么，只好老老实实让路。
当艾莎走进舞蹈室，就看到空荡的舞蹈室里，牧寻站在镜前，闭口不言。
而万薇则坐在他对面，戴着墨镜，十分高姿态的伸出手，漫不经心的观赏着她昨日新做的美甲。
她的经纪人詹妮则站在她面前，此时正用手指着牧寻，嘴里机关枪似得说着什么，那距离都快戳上他高挺的鼻梁了。
艾莎小跑过去，一把将牧寻护在身后，用自己弱小的身体阻隔二人之间的距离。
见她来，詹妮一点都不怕，气焰反而越发嚣张，嘴里更是毫不留情。
“我们薇薇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况且你们公司已经和我们签署了合同。”
“如今不是你一个小歌手说不合作就不合作的，就算是早已退圈的国际歌手威廉摩顿来，这次的合作也是要乖乖配合的。”
她说这话时，秦厌正巧走到门口，一字不落的全部听进耳朵里。
她环抱双臂，靠在门框上。
看戏的工作人员忌惮她身上所散发出的迫人气场，此时走的走，远离的远离。
因此，她如今站在门口十分显眼。
“诶，我说。”她懒散开口。
“我当是谁呢，居然在这儿口出狂言，说什么就算威廉摩顿来，也要乖乖配合自己。”
“请问，你见过威廉本人么，就敢说这种话，今日风大还真是不怕闪了舌头。”
秦厌字字珠玑，引得詹妮站在原地气的嘴唇颤抖，一时半刻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是圈里有名的经纪人，就算是当下爆火的明星，见到她也会礼让三分。
现在，门口这个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不知名人士，就敢在这里公然反驳她？
詹妮越想越忍不下这口气，几步就要冲上前，却被一直无甚表示的牧寻拦住去路。
她有些惊愕，刚刚面对自己，对方可不是这样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怎么现在为了这个嚣张狂妄的女生，居然一改态度。
自认嗅到一丝不寻常气味的詹妮，眸中闪过狡黠的光。
看来，她们可以以此下手，不怕牧寻不乖乖听话。
也顺便，当给这个女生一个教训，教教她什么是娱乐圈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