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沙发上,祁夜正初和渡厄看着嘴里叼着酸奶袋子,双手正握着手机打游戏的秦厌就一阵发愁。
她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的和祁夜亭打赌比赛呢。
虽然祁夜亭为人的确不怎么样,但在暗器锻造这件事上,他的天赋是这群小辈中最高的。
对于这次的赌,秦厌摆明没有任何优势,甚至连最基本的暗器锻造知识都一窍不通。
又怎么能在两日后的比拼中胜出。
暗器锻造的好坏,直接决定到后续使用的体验感 ,更是比赛是否胜利的关键点。
因此,这就是个一环套一环的赛事。
而秦厌,则直接败在第一环的暗器锻造上,更别说有什么后续了。
就算她的身手和准头都不错,可没有趁手的暗器,甚至都没有一个合格的暗器,也是行不通的。
可显然,他们二人着急,秦厌却一点都不着急。
“厌厌,你太冲动了。”祁夜正初叹气。
渡厄此刻也在一旁疯狂点头附和,虽然他知道秦厌是为了他,但也不该这么冲动莽撞。
祁夜亭是典型的睚眦必报,让他抓到这么好的报复机会,他是肯定不会放弃的。
因此,只要等秦厌比赛一输,祁夜亭的冷嘲热讽和报复,便会随之而来。
“她会赢的。”
一直不说话的傅时予,终于开口。
他的这一行为,引得秦厌都意外的抬起头看他一眼。
自从那天他和自己讲述完过往之后,好像话就变少了,似乎是将这辈子的话都在那晚说完了,然后准备就此闭口不言。
只一眼,她操控的游戏人物就被人击毙。
听着手机里传来“啊”的一声,秦厌毫不在意的直接退出游戏,将手机放回口袋。
她跟着傅时予的话附和,“我从不打没把握的赌。”
说到这,她犹豫一下,“但确实这两日要麻烦舅舅替我补一下关于锻造的知识。”
看秦厌打算临时抱佛脚,祁夜正初几度张口都没凑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想说的其实很多。
比如,暗器锻造工序很复杂。
比如,现在就算死记硬背下要点和知识,没有足够的实践经验还是不行的。
再比如,一枚好的暗器,真的需要付出锻造者许多心血。
可最终,他望向秦厌那双坚定的眸子,什么都没说出口,只是点头应承下来。
当天,秦厌就着手和祁夜正初学起暗器锻造。
起初,祁夜正初只是递给她一本书,说时间紧迫,虽然难度大,但还是希望秦厌可以在今天之内将这本书中的内容尽量熟记。
可谁知只一个小时,秦厌就将书还给他,并说已经将整本书里的内容背下来了。
祁夜正初对此显然不信,但他随意挑选几个书中较难的知识,发现秦厌居然不需要思考,便能快速回答。
这让他不得不惊叹,自己的这个外甥女,记忆力非凡。
他看秦厌的目光都变了,蕴含着探究,但更多的是欣赏。
之后,祁夜正初带着秦厌去到后院的暗器锻造台,顺带把哀嚎的渡厄也给强行带上。
想要趁这个机会,把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给培养起来。
待他演示了几遍,又跟秦厌讲解过注意事项后,就将锻造台让给她。
秦厌正式上手,毕竟是第一次,就算知道再多的书本知识,缺少实践经验也是不行的。
在第三次时,她将烧红并且锻造出造型的暗器放进冰水里。
只听“刺啦”一声。
再将暗器从水中打捞起,擦净表面上的污渍后,一枚小巧的飞镖展现在秦厌手中。
她将飞镖递给祁夜正初,对方接过,将飞镖举在光线下看。
因着光线折射,飞镖的刀身上闪闪发光,似乎品质还不错。
当然,一切要等使用过后才知晓。
所以,接下来,便要尝试暗器的稳定性和坚韧度。
祁夜正初派渡厄从偏屋里搬出一个木桩,就摆在距离秦厌大概十米左右的位置。
秦厌站定,接着指尖夹着那枚飞镖,手臂伸出的一瞬间带动手腕用力,让飞镖直直飞了出去。
飞镖扎进木桩,发出沉闷的一声“当”。
祁夜正初靠近木桩观察,发现飞镖几乎整个扎进木桩里,要不是木桩十分粗壮,怕是就要穿透了。
一时间,祁夜正初竟分不清到底是因为秦厌的身手好,还是她制造出的暗器品质高,或是二者皆有。
显而易见的是,秦厌算是已经成功出师了。
但秦厌似乎对此有更高的要求。
从刚刚的使用的情况,她心里清楚,对比昨天自己摸到的祁夜亭射出的那枚暗器来说。
她所制造的出的这一枚,品质还远远达不到。
能将飞镖几乎全部射进木桩,纯靠自己自身的身手和手腕上的力道。
之后,秦厌便开始彻夜不眠的练习。
期间,无论是祁夜正初还是渡厄,亦或者是傅时予来劝说,她均不为所动,一心扑在锻造上。
偏院一整晚,都能听到锻造台上传来的金属敲击声。
索性,偏院的声音传不到正厅,更传不到卧室。
因此,并没有打扰到祁夜正初的睡眠。
至于傅时予,他则在一旁的石桌前摆上一套茶具,一本书。
就那么,秦厌锻造了一晚上暗器,他就沉默不语的捧着书坐在一旁陪着她一晚上。
清晨,渡厄打着哈欠走进来。
当他看到一地的暗器时,整个人都瞬间清醒。
随后而来的祁夜正初也被这一幕吓的不轻,他先是看了一眼依旧没停歇的秦厌,没敢上前打扰她的专注。
而后转头向傅时予走去。
看着他发丝上带着的露珠,祁夜正初低声道:“你在这里陪了她一夜啊。”
他看的出来,自己的小外甥女和这个男人关系不一般,只是两人之间似乎有些矛盾,所以看起来相处方式没那么自然罢了。
傅时予闻言将手中的书放下,紧接着伸手揉揉发酸僵硬的脖子。
他想要倒杯水,却发现茶壶已然空空如也,便默不作声的重新放下。
脸上带着不甚在意的微笑,“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毕竟,他也是第一次见到秦厌这么专注,生怕她太过执念成魔。
祁夜正初将傅时予的行为全都看在眼里,他招招手将渡厄叫来,把茶壶塞进他怀里。
“去给傅先生接壶热水。”
渡厄想反驳,可看到自己父亲那副模样,只能闭上嘴,老老实实拿着茶壶离开。
他刚走没多久,锻造台上一整晚的敲打声终于停止。
秦厌将手中的工具放下,在台面上只留下一枚细长锋利,状似柳叶的暗器。
它比这一院子的暗器要上亮上许多,也更精巧。
祁夜正初不用细看,单这么远远一观,他就知道,秦厌成功了。
这下,他是真的对秦厌刮目相看起来。
看来,这个外甥女,有着惊人的天赋。
想到这里,祁夜正初灵光一闪。
一天一夜就可以学会别人努力十多年的东西,甚至可以无师自通。
有没有可能,秦厌就是传说的那个特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