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秦厌一如既往的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台下众人对着丹草秘药抓耳挠腮。
自从昨日的事情之后,他们对待秦厌和学习的态度是改变了不少,也变得认真许多,却依旧更改不了对丹草秘药中的知识点一窍不通的事实。
这时,子桑修贤带着一众长老从外面走进来,秦厌站起身走过去,朝着对方点头打招呼:“修贤长辈,各位长辈。”
“不不不,你不能称我们做长辈。”
其中一个白胡子的老头闻言连连摆手,鬓角甚至隐隐冒出汗珠,像是被秦厌称作长辈对他来说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秦厌不解,目光望向子桑修贤,对方先是摆摆手,让周围的人全部退下,这才笑眯眯的看着她:“是这样的,我们一致决定在今日让您入子桑家的宗祠,按照辈分,是我们应该称呼您为太祖。”
听到自己摇身一变成了太祖,秦厌抿着唇立刻回绝:“我说过,是承业前辈找回了丹草秘药,我只是守约奉还。况且我是外姓人没有资格入子桑的宗祠,该入宗祠的是承业前辈,而不是我。”
“我们不是因为您将丹草秘药送还才决定让您入宗祠的。”子桑修贤解释,“之前您说您习得了丹草秘药上的全部知识,其实老叟心里是存疑的,但后来老叟曾拿着您翻译过的文本找到族中略懂丹草秘药的长辈看过,也从中得到了他的验证。而且这几日您教授课程也是尽心竭力,小辈们在私下都跟我们讲过这些,所以经过连夜讨论,我们最终决定让您入宗祠,以您的能力地位只在老祖宗之下,我们称您一声太祖也不为过。”
“我对入宗祠没有任何兴趣,只是想要将属于子桑的知识教给子桑后人罢了。”秦厌依旧表示拒绝。
“您是难得一遇的天才,入了子桑的宗祠您便是子桑家的一员,这样不正是将子桑的知识教给了子桑的后人么?”起初的白胡子老头语气急切的劝诫着。
秦厌眯起眼睛,看向对方的目光里蕴含不满:“您这是在偷换我的概念么?”
“修德!”子桑修贤呵斥,白胡子老头张张嘴,最终还是一言不发退了下去。
修贤,修德,秦厌从名字中也明白,他们应该是一对亲兄弟。
她终于知道昨日里子桑修贤为什么要因为子桑鸿羽只是握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就让对方送一株孤灯来赔罪了,原来是为今日入宗祠一事奠定基础。
子桑修贤的打算秦厌心里清楚,他不过就是怕子桑家现如今找不到可以汲取整本丹草秘药知识的后辈,又怕自己在子桑没有正式身份,届时如果站在他们的对立面,那么对于子桑则是一个大威胁。
到头来,子桑修贤只是想要让秦厌与子桑绑在一起,从而达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目的。
“修贤长辈,您根本不了解我,就敢让我随意入你们的宗祠,不怕我给你们带来麻烦么?”
“秦小姐,我们开门见山,单凭你怀揣丹草秘药这几年却依旧可以安然无恙来说,我觉得让子桑与您绑在一起,是最正确的选择。”
见对方把窗户纸捅开,秦厌也不再藏着掖着:“既然你知道,那你应该清楚,我是个不会被任何人束缚的性子,而我也有这个能力。”
“老叟知道,我们没有人想要束缚您。”子桑修贤道,“入了子桑的宗祠,您依旧还是您,可以随时来也可以随时离开,除了我们对您的称呼之外,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不,你有一件事没对我言明。”秦厌笑着,“在子桑家有危险的时候,我这个所谓的太祖,则需要与你们共患难。”
“确实,秦小姐是聪明人。但相对的,在您遇到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们子桑家也会全力支持。”
秦厌没再说话,而是背着手在几人面前来回踱步,心里盘算着。
现在看样子他们让自己入宗祠是势在必得的事情,虽然入了宗祠就代表着此生要和子桑家绑定在一起,可秦厌脑海里却闪过的是子桑承业的那句:我相信我的眼光,还有子桑鸿羽看向自己时崇拜的目光。
最终,秦厌脚步停下,点头同意:“我可以入宗祠,也可以在子桑家有任何危险时挺身而出,但我有几点要求。”
“您说。”
“其一,我只是挂名,因此并不希望你们干涉我的行踪和生活。其二,我在这里也不会长久待下去,子桑家有任意后辈想要学习丹草秘药,只要有你的手写函,来世俗找我,我都会倾囊相授,但同样不保证对方可以完全学会,我只尽自己能尽的力。其三,无论是我还是我身边的人,希望有需要时,子桑家都可以伸出援手。”
“好。”子桑修贤毫不犹豫的答应。
只是三个无关痛痒的条件,却能让子桑家换取一个能力超群的保护者,这笔买卖再划算不过。
双方既然都已经同意,入宗祠一事便刻不容缓,毕竟秦厌也亲口说过,再过几日她就要离开这里,届时子桑家也要跟着她前去F洲将子桑承业的尸骨带回家。
两个小时后,秦厌依照子桑鸿羽的提示,走过一系列的流程,站在了子桑家的宗祠之中。
她双手握着三炷香,朝着面前摆着的牌位鞠了三躬,然后上前将香烛插进香炉里,心里想着安排的这么周到,看来子桑修贤分明就是先斩后奏,吃定她今日一定会答应入宗祠。
袅袅升起的香烟飘散在空中,这香没有外面市面上卖的那种会产生出难闻的劣质香味,而是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淡雅草药香,向来是子桑家特制的。
紧接着,秦厌的名字就被人添在族谱之上,正位于子桑家老祖宗的正下方。
当入宗祠的仪式彻底结束,子桑修贤带着众人朝着秦厌施礼:“太祖。”
目睹全程的秦厌:挺好的,出来一趟辈分呈过山车式直线上升,以后子桑家随便拎出一个人都得喊自己为太祖的感觉真是有些,难以言说的奇妙。
待秦厌从宗祠中出来时,众人再见到她一改之前的敌意,态度恭敬的朝她行大礼:“太祖。”
“太祖这个称呼我的确不太习惯,你们还是依照以往喊我一声秦先生吧。”
最近几日秦厌一直负责教授他们知识,仿若从前的私塾先生,因此也一直被称作秦先生。
秦厌原以为先生一词已经叫的她头痛,可现如今猛地听到太祖两个字,她还是觉得秦先生这个称呼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