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秦厌回到学校报道,而许离则神色如常的准时去研究院当一个上班族,仿佛昨日的一切不过都是幻象。
F班里一如既往的声音嘈杂,直到秦厌出现在门口,他们这才噤声。
“秦爷你这么快就回来了,范卓说你生病住院要好一阵才能来上学,怎么样严不严重,手呢,也好了么。”舒延率先跳出来,绕着秦厌来回转圈,秉承着誓死要把她全身上下看透的原则。
秦厌白他一眼,不想跟他说话,直接推开他往自己座位上走。
她手上的纱布昨晚就拆了下来,这几日因着霍骁和许离的严加看管,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让做伤口恢复的确实不错,右手已经可以活动,手心里只残留着结痂,等结痂掉落也就彻底恢复了。
不过这也多亏许离的药,昨晚睡前涂上,今早看的时候就已经加快了结痂的速度,之前一直忙着没时间管。现如今用着药能好的更快一点,倒也符合秦厌的心思,要不然右手伤着总是会有些影响生活。
舒延不死心,跟着她走过去。见她坐下他就坐在她前面的座位上,把下巴磕在桌面上盯着她:“秦爷你跟我说说呗。”
“伤风感冒发烧,打了几天点滴。”秦厌伸出一根手指用指尖戳着他的眉心,将他的脑袋从自己的桌子上戳下去,这才趴下开始休养生息。
被戳下去的舒延下巴往下一滑鼻尖撞在了桌面上,痛的他嗷叫一声,然后揉揉鼻子眼泪汪汪看着面前睡觉的秦厌,又觉得对方大病初愈自己确实不应该打扰她,所以一声不响万分委屈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也不只有秦厌,一周六天早八的大学生哪一个不是萎靡不振的模样,个个怨气都快比鬼重了。
当她睡到第二节大课时,范卓带着一个人走进教室。他不好意思的跟授课老师点点头,然后跟F班同学们开始介绍起来:“打扰大家几分钟,这位是经济系A班的司宁同学,从今天开始就转到我们F班上课。”
此话一出,下面的学生们都开始窃窃私语。先不说A班和F班的差距,就单说经济系和计算机系那都隔行如隔山了,况且大学转专业哪有那么容易,司宁就这么从经济系A班跳到他们计算机系F班了?这落差属实有些大,也不怪学生们会窃窃私语。
“司宁同学,你自己找个地方坐下吧。”范卓温柔的跟司宁讲话,然后听着底下吵吵嚷嚷的声音语气严肃,“行了行了,都安安静静好好上课。”
等范卓走后,司宁蹦蹦跳跳的走到秦厌身边坐下。以往她只是趴着没真的睡着,但今天自己确实在课堂上睡的挺沉的。可出于职业敏感,司宁刚走到身边她就感受到了。
看到对方转头看自己,司宁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小声的跟她打招呼:“秦厌同学,以后我们做同桌吧。”
大学是没有固定座位的,但或许是因为秦厌的气场,自从她转来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上之后,F班再也没人去抢那个位置,也没人敢坐在她身边,仿佛已经默认那里是秦厌的专属领域。
而司宁,是第一个闯进她领域里的人,甚至大言不惭的说要跟自己做同桌。
尤其是秦厌一想到她是司礼的妹妹,心情直接荡到谷底。只看了她一眼,就继续开始趴着睡觉。
司宁看见她这样一点儿也不失落,她知道秦厌面冷心善,明明心软的要死,可是表现出的却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态度。她坚信只要自己热情一点,总会打动对方的。
但这次,司宁算错了。她千算万算没算到,秦厌这次生气烦躁是真的,起因则是因为自家哥哥。
放学时,司宁非要缠着秦厌一起走。秦厌没回应,是脚步却还是下意识的慢了一些,司宁看她这样笑嘻嘻的凑上前去。
两个人并肩走出校门,马路对面司礼正背靠着一辆黑色越野车笑眯眯的和她们摆手。
“哥哥。”司宁也同样摆手跟他打招呼,倒是身旁的秦厌他一眼就要走但被司宁一把拉住衣袖。
“秦厌同学你住哪里,我哥哥有车,让他送你回去嘛。”
“不用,我打车。”
秦厌伸手去抽司宁拉着自己的衣袖,奈何对方此时胆子倒是大上许多,就是紧紧抓着不肯放。看她这样,秦厌眉目间也染上一丝烦躁,只见她打算直接掰开司宁的手时,司礼已经穿过马路走到她们面前。
“可以谈谈么,秦厌。”
“没兴趣,不谈。”果断的拒绝让司礼没有觉得尴尬,只是笑着,“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小孩子脾气。”
听到对方说自己小孩子脾气,秦厌这下真恼火起来。他三年前一声不响的走掉,回来见到自己的第一面没有一句解释不说,甚至还戏弄自己,他现如今还有脸说自己耍小孩子脾气?
“行,谈。”秦厌抬头看他,脸上满是不耐烦,将司宁拉着的衣袖抽出来,她双手插兜,“谈吧。”
见司宁还在愣在一边,司礼让她先回车里。司宁再迟钝也看得出来,自家哥哥和秦厌同学似乎很久之前就认识,并且关系还不一般。
司宁本性是个爱脑补的小女孩,看他们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息,再结合自家哥哥之前从来没提过他们二人的关系,此时已经在脑海里脑补出一幕相爱相杀的戏码了。
她突然觉得,秦厌做自己的嫂子也不错。不仅外貌和哥哥般配,就连身手都那么厉害,况且他们之间也就差几岁,怎么想怎么合适。
站在原地的秦厌和司礼自然不知道已经有人脑补出这么多,此时正气氛微妙的相顾无言。
“这里人太多不适合,那边有个咖啡厅,我们去坐坐?”
秦厌望向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确实,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和司礼的脸还有气场实在引人注目。她随即点点头,和他并肩往马路对面的那家咖啡厅走去。
与此同时,路旁的一辆黑色轿车里,今天从M洲赶回来的傅时予此时正坐在后座上,眯着眼睛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而坐在驾驶位上的时川大气都不敢出。
良久,他发出一声冷笑,低下头,手指温柔的抚摸过戴着的腕表表盘,语气轻松自然到仿佛只是在询问今日天气如何。
“查查那人,必要时……。”
他话没说完,但时川清楚,于傅时予来说任何带有鲜明目的接近秦厌的人,都应该消失才对。
“明白,二爷。”时川手握着方向盘,额角已经冒出了冷汗。
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的二爷了,果然秦小姐就是二爷的逆鳞,任何妄图沾染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